《在北宋当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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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柳氏欲来沂州,送女儿出门,季姐不喜,遣信教她别来,那柳氏得了女儿的信,好一顿心伤,使巧姑往沂州送来一包银钱,其中有两只小金元宝。
季姐见了银钱,不肯要,教巧姑拿回去,巧姑道:“姐儿来沂州两年,被人给教坏了,嫌谁也不能嫌你娘,你娘为了给你攒这包银钱,在老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日日熬灯油。
你寒谁的心,都不能寒她的心。”
“正因我知道这包银钱,是她日夜熬油挣来的,所以不能要,你把钱与她带回去,教她日后少做些绣活,我在家中,没人教我坏,是我自个明白了事理。
叔母,姊妹,都待我极好,你教她不要挂念我。”季姐不是不想教她来,她毕竟是她亲娘,可她要是来了,不是与她丢人,就是要闹事,她怎麽敢让她来。
只要她不来,家里都好,她这个女儿也好。
巧姑听罢,知她心中有娘子,便劝她把娘子从泉州接过来,哪有女儿出嫁,亲娘不在家的。
“这儿是我二叔父,二叔母的家,咱家在泉州,当年祖父已分了家,我来这,都是借住在叔父家中,如何能做主把她接过来。”
季姐教她拿上银钱,家去:“巧姑,你是我娘的陪房,你向来晓得事,不比她是个糊涂人,劳你回到家中,多劝她拿着这些钱,在老家乡下置上十几亩田。
再买个婆子或丫头伺候,年年的嚼用无须去外面买,即使碰上个灾年,家中也有余粮,教那婆子再养些鸡鸭,日子不会过得差。
你也这般年纪了,还没找人家,教她给你寻个人家,你们两口子在家中与她作伴过活,一个管外面田庄上的杂事,一个管家里的吃饭歇息,家中有个男子,外头的那些个无赖闲汉不敢欺你们。
等我嫁到窦家,手里宽裕,还会与你们捎钱回去使。”
巧姑闻言,大惊:“季姐,你嫁人后,难不成不管你娘了?你娘盼着你嫁的好,能享你的福咧,窦家富贵,你嫁过去过着大娘子的日子,扔你娘在乡下种地,你好生孝顺。”
“你个老姑娘,说的什麽话,我就不爱听,你们只想着享姐儿的福,就没想过她的难处,姐儿把娘子接来,就是孝顺了?接来安置在哪,娘子骨气大,不会是要住在亲家家里吧。”
扇儿
伶牙俐嘴指着巧姑骂道骂的巧姑脸儿直红她在泉州几年哪里见过这样泼辣嘴强的丫头。
季姐把巧姑打发走罢与扇儿说她:“原先她不这样是个通些情理的人许是与我娘待的日子久了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姐儿莫要心软她再来我替你去赶她走打过了年泉州往咱房中的信就没断过还有以前的信姐儿嫌难受不肯看都是教我看我看了也犯难受。
那些个信里不是在挑拨姐儿与二房的关系就是说姐儿的不好说你不胜人二房娘子姐儿们都瞧不起你还教你记住二房以前是如何欺辱你们娘俩的。
这哪是个娘啊她这样教姐儿是怀的什麽心肠?”
扇儿接着道:“如今她又使身边的陪房来沂州训你她这样越发不能接了她来。”
季姐叹了一口气往三妹妹荣姐那走去到了房中把这事与她讲了一遍荣姐也说不教她来的好
“二姐姐与窦家的婚期快到了大娘要是过来定会去看看女婿她又是个不会说话的人在窦家闹出了笑话二姐姐日后嫁到窦家该如何自处?”
“我也是这般想。”
柳氏要强季姐又赶走了她的陪房巧姑日后她要饭怕是也不会要到窦家门口这也是季姐的忧愁所在。
她娘好歹生养她一场她不是不顾她偏她是这种性儿的人教人左右吃难。
打她记事起她但凡有半点不如她娘的意她就会使板子抽打她的手心小腿若是把她接到窦家她八成连她的房中之事都要插手。
荣姐劝慰了她几句使喜儿去点两盏香茶来吃喜儿打帘下过去外面用蜜干莲花莲子肉炖了一锅香味四溢的花茶来。
荣姐与季姐坐在炕上就着一碟金乳饼一碟糖蟹用了这还是季姐头回吃糖蟹问是灶下哪个人做的吃食她只吃过炸蟹烧蟹用酒腌的醉蟹还有糟蟹竟没吃过用糖做的蟹。
荣姐说是二姐这蟹还是去年重阳节那日窦家送来的她娘往吴老太那送了一筐隔日又请季姐来二房吃蟹喝黄酒剩下半筐没吃完与胡娘子和二姐两处灶房分了。
二姐收拾干净以糖糟蟹封在瓮中吃的时候蟹肉甜美
。
荣姐见她爱吃,就唤人去二姐处再讨要一碟来,待会让她端回去,一碟不过才半只蟹,窦家送的蟹肥,足有婆子的手掌那麽大。
从瓮中取来并不能立即吃,还要造作一番,才能盛碟。
季姐嘴上不说,可心里实在羡慕三妹妹,打她这端走一碟糖蟹回去了。
进了七月,吴家二房,三房都各自备了添妆礼物,往季姐房中送,冯氏送了一对娇玉儿金簪,又一根金雁钗,一副银事件。
荣姐送了一顶银花镶珠儿的冠子,金哥送了三对金钩,一副玉耳坠,元娘虽已出门,但她提前在家中留下了与季姐添妆的物什,是一套官窑瓷器。
三房祁氏送了一对银脚簪,一对银镯子,一副银箍儿,连个金物件都没有,哪怕是金镀银,金镀铜,一根钗,一副耳坠哪。
季姐也不与她置气,她听说三婶母和大姐姐添妆的一套银头面,都是空心的架子货,三婶母能给她这几件,已是不错,她不能和大姐姐比。
吴芳姐也捎来了与侄女季姐做的衣裳,鞋袜,用料绣花,和元娘的一般无二,并没有瞧不起这个侄女。
季姐爹早亡,娘又是个没本事的,她们大房已然落败,吴家的亲戚,多是巴结奉承二房,与元娘添的礼,个个不薄,轮到季姐,有些亲戚小气了起来。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她们与元娘添的礼重,是要仰仗吴相公,季姐所在的大房,没有人给她们行便宜,她们也只念着些许亲戚情分。
季姐懂这个理儿,故而也不怨。
王小娘送的礼迟了几日,是一对香木梳,拾掇出一只黑漆匣盒盛了,使她带来的陪房婆子送来的,祁氏身边的寸红也跟着一块来了。
等到夜间,季姐在匣子里铺着的一块方巾下面,瞅到了两张交子,共十贯钱,再一想到白日里婆子添妆,三叔母的丫头陪着,哪里还能不明白。
这日,王小娘病了,吃了几日药不大好,季姐和荣姐素日没少得这个小婶母的物件和糕点蜜饯,就置了几样礼物和药材,一块去三房看望她。
王小娘躺在床上,梳着缠髻,紫色纱衣,鹅黄肚兜,身上盖着一条百子多福的翠绿缎被,见两位姐儿来瞧她,忙张罗着让丫头摆果子,去外头买甜汤饮子来吃。
“小娘,你屋里
怎麽连口热水都没有?”荣姐打量了半响王小娘渴的嘴皮犯干她见桌上有壶但里面没水。
“妈妈快与两位姐儿搬凳来坐搬那两把好凳。”
王小娘吩咐罢看向荣姐说道:“姐儿有所不知大娘子说家中吃的水是打外面买来的甜水一桶要使两百个钱我原也不知此事要是知了不会白吃家里的水。
我房中的丫头去灶房讨要热水灶房不给去问了大娘子才知我正要使丫头去给大娘子送水钱。”
王小娘嫌床上的帐子碍了眼撑起身子收了帐儿她生的不似那等丰腴的妇人成婚了一年多身子也没鼓起来。
季姐曾听扇儿说过姑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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