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纵寒没傻之前,第一次见她是在南郊的竹林。
雨落空山,那夜他恰巧去竹林拜访辞官多年的老师。
却没料想,夜半三更,他撑伞下山时碰见一伙儿身份不明的黑衣人追杀一白衣女子。
女子化水为剑,在雨幕中穿行无阻,所过之处皆以一剑瞬杀之。
他屏住呼吸躲在一块巨石后,那女子忽而转身。
他看清了她,那眼神比滴落在脖颈上的雨丝还要凉薄。
第二次相见,是在三月后。
他遭人陷害身受重伤,醒来第一眼便对上那双冰冷的眼。
这变故还得从他受伤那天说起。
那日,宋霜序着急忙慌的从皇城司走出。
清晨,皇城司送回来十几名受伤的侍卫,各个身受刀伤。
打睁眼起,宋霜序便一直在给他们的伤口缝线。
守门的小厮悄声凑过来道:“这些弟兄还算好的了,您是不知道,那六皇子伤得才重呢,听说那礼部都着手准备后事了。”
宋霜序闻言,怔忪抬头,“快死了?!”
怪不得医官院那帮老头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话说这回秋猎,竟有人趁机行刺,恰巧翊王的马突然癫狂不止,将翊王从马背上摔下。
偏偏脑袋着地,砸的那叫一个头破血流、不省人事。
翊王被送回府后高烧不退,一直未醒。
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官竟也束手无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陛下龙颜大怒,下旨将这些医官一并斩首。
几位老医官当真是遭了无妄之灾。
作为医官的她也难以独善其身,半个时辰前,她已领旨前去翊王府治病。
刚到翊王寝殿门口,一位侍女端着染血布帛的铜盆闯出,她神色慌张,与宋霜序迎面相撞。
宋霜序往寝殿里看了一眼,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医箱上的跨带,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抬脚踏入殿中。
躺在床上的男子脸色煞白,额上缠了一圈圈绷带,嘴唇毫无血色,浑身僵硬犹如挺尸,看着不像有一丝活气。
宋霜序内心嘀咕道:不会真要死了吧。
比起这位所谓翊王,她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命。
万一那老皇帝也给她下一道杀旨该如何是好?
宋霜序悄无声息地叹气,伸手搭上翊王的门脉。
一旁的医官不敢有丝毫懈怠,目光齐聚于宋霜序的身上,迫切想知道结果。
他们方才路过午门,可是亲眼目睹了掉落的头颅与满地的血腥,此番当真是触目惊心。
虽然他们平日里不太待见那群自视甚高的同僚,但见此情状,还是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之感。
与他们相比,宋霜序的冷静显得有些太异常了。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与脸色,宋霜序收回手,淡然道:“王爷坠马以致髓海震荡,督脉受戕,淤血阻塞,只需除去淤血不可,淤血散去,高烧便也能退。”
“淤血渗入颅内,恐怕只有华佗能妙手回天了。”其中较为年长的苏氏医者忽然开口,他捏着胡子,双眼睁得老大。
众人附议:“是啊是啊。”
“就算是华佗在世,那也是要开颅的,王爷千金之躯,怎能怎可冒险。”苏医又道。
众人附议:“没错没错。”
宋霜序拆开绷带,仔细查看了伤口,确实伤的很深,幸好及时用桑麻皮线缝合了伤口,不然撑不到现在。
“王爷虽然淤阻髓海,离火不济,坎水逆行,然而天命未绝。我只需扎上几针便能见分晓。”
几位当值太医惊觉此言狂妄至极,她平时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就得意忘形了,真以为她是再世华佗。
一年轻医官忍不住问道:“宋医官纵使天赋异禀,也切不可胡来啊!”
胡来?
宋霜序眉头一扬,她的词典中向来没有胡来一说。
众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已经先斩后奏,于百会,人中,涌泉三处穴扎上金针,又接过张太医递来的燧石针打通任脉……
一套流程下来,众人早已吓出一身汗来。
施针用药不过半个时辰,就见翊王元纵寒的脸色稍稍好转,宋霜序又再次摸上门脉。
苏医急问:“如何?”
宋霜序平静道:“王爷脉搏已逐渐恢复平稳,淤血也消解了不少,目前已无大碍,还需仔细照看。”
众人闻此言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交代自己的小命了。
“宋医官不愧是张院正亲口称赞的医官,这回多亏有你。”袁医正脸色好转,有了几分敬佩之情。
宋霜序浅笑:袁医正谬赞。”
王爷无碍便好。今日可真是吓坏他们这帮医官了,差点就给翊王陪葬了。
张医官累得坐在地上,另外几位年轻医官也吓得不轻。
宋霜序便劝三个年长的医官先去前厅吃些茶,歇一歇,留下两名年轻医官与她一同在此处轮流值守,待翊王醒来再做打算。
听闻王爷脱离危险,翊王的贴身侍卫叶无影直冲寝殿,正好撞见宋霜序。
听闻是这位妙手仁医救了他家王爷,叶无影就直道她是天仙下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着她哭,连声感谢救主之恩。
她无奈道:“行了,都出去,王爷需要静养,还请叶侍卫守好院子,不要让其他人进来打扰王爷,我有话要问,还请借一步说。”
同为翊王亲侍的方渺一直在外静候,听闻宋医官此言,立马把叶无影强拉出去。
寝殿内只余两名年轻医官。
院外夜凉如水,三人面面相觑。
宋霜序望着二人,脸色依旧平静如水,“马厩在何处?劳烦二位给在下带路。”
两人带她来到马厩,那疯掉的马早已坠崖而亡,此刻马厩空空,不过马槽内的草料残渣却俱在。
她在草料残渣里挑挑拣拣,竟然真让她有了新发现。
“你们看,这是乌头,此药混在草料里可让马狂奔不止,如同发了疯。”
两人顿时脑中一阵作响,这才了然,“宋医官是说有人给王爷的马下毒。”
“不错。”
饶是她再怎么怀疑,事实此刻便摆在她面前,难怪苏医正前天夜里拿走不少的乌头,兴许正是用在此处。
她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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