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纸鸢高高飞起,春桃仰着脸开心道:“夫人,纸鸢飞得好高!”
池珝缘拉着棉线,将它放得更加高,彩色的纸鸢如同活过来一样,随风摇摆着双翼。
待风向稳定后,她便将线轴放入春桃手中,“拿去玩吧,我去亭子里休息会。”春桃高高兴兴接过线轴,站在空旷处玩得不亦乐乎。
如今正是踏青的时节,虽不能出门,但池珝缘仍准备些许糕点茗茶布置在亭内,院中栽培的花也结出花蕊,相比之前的荒草丛生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景象。就着院内春景,也算是几分应景。
池珝缘稍微离开走远,她站在院中一棵桃树下,当日她便是在此取到纸鸢。时光流转,当初压满积雪的树枝已经长出嫩绿的叶芽,稀稀疏疏的花苞也蓄势待发,待烂漫的桃花落满枝头后便会到暑热的时节,花又结成果,如此春来秋去便又是一年。
池珝缘伸出手似乎想要去摸那枝头的花蕊,但是那有花蕊的枝头太高,就算是垫高脚也够不到。
她想想便作罢,转而从束着发鬓的丝带里抽出一根发带系在低处的枝头,藕粉色的发带在枝头轻垂在半空,池珝缘则望着这高耸的树端道:“今日我不求拜这天地,花开花落,自有它的道理。若是此生没有结果,便求得问心无悔。”
春风轻拂过枝叶,也同样吹拂池珝缘身后垂至小腿长度的长发,她额前墨色发丝在空中略勾勒出轻微的角度,露出那双总是安静注视着万物,却又顾盼生辉的眼眸。
暗处的人不自觉因看见这个模样而紧攥住胸口的衣领,呼吸也不自觉停止,就像是怎么也窥视不够,双眼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女子。
而池珝缘若有所感回眸,却并未见到有什么人在周围。这种仿若被什么盯上的感觉并不是第一次,但却又像是一种错觉。
她收回目光,心中隐约有个猜想却还未能证实。但她能肯定的是,对方应该不是带着杀意来的,至少她的性命并没有被威胁。
待再过几日,池珝缘睁眼醒来时,首先意识到的是屋内似有若有似无的芳香,香味并不浓烈,带着薄雾般湿润的香气唤醒她的思绪,令池珝缘从醒来后便神清气爽。
池珝缘坐起身隔着纱帘先看清四周,忽然余光瞥见有什么异状,随即才掀开纱帘。
映入眼帘的是离她不远的桌上多出一个小花瓶,瓶内插着一根娇艳欲滴的桃花枝。屋内花香皆来自于此,也是本不该在此处的一根桃花。
池珝缘披上外衣走到桌前,这花瓣带着露珠,俯身去嗅都还能闻见刚刚绽放的花蕊气味。
窗户都紧紧闭着,从上次受寒之后,这道窗除却白日会透气,夜间一定会被春桃严实关好。池珝缘没想到对方如此胆大,这次不满足于再将东西留在外面待她发现,而是直接走入自己的屋内,毫不掩饰自己的行径。
“夫人,你醒了吗?”屋外春桃听见有响声敲了敲门,“我要进来咯。”
池珝缘目光仍旧留在这根桃花上,门外的春桃应当也留有一会儿,究竟是何时来的?
“进来吧。”她并未把这件事同春桃说起,按照往日梳洗装扮好之后,才坐在桌前轻撩拨着瓶中的桃花。
“今年桃花开得真早,这根桃花瞧着便讨喜,看来今年来的那个小花匠还有点实力。”春桃说,“当初大爷还想要赶他走,但最后不知为何没有赶出去。”
池珝缘心中一动,她第一次听说这件事,“陈管事许是惜才,若是将他赶走,一时也找不到能够信任且合适的人。”
“这便不知道了,但他也不和其余人多往来,很多人都是在夫人给他取名字后才知道怎么称呼他。”
孤僻的少年,池珝缘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看到的异色瞳,不知为何每当想起这双眼睛看向自己的感觉,她便觉得小朵似乎内心远比外表看起来更加成熟。
当时提及让他考虑的事情,池珝缘也迟迟没有等到回复,虽说如今她在庄子里的时间也有得是,但自己所提的事情也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需要犹豫这么多时日。
池珝缘在房内抚琴时,不由觉得越想越奇怪。
虽然她印象里的小朵是个大多数时候安静做事的性子,可是生辰那一夜出现在内院中的也是他。
沉默寡言的少年总是低垂着脑袋,似乎压着沉重的心事在心中。可他抬起头时,却又仿佛变了一个人般,像是表面平静无波实际深不可测的沉渊。
一日时光稍微不加留意便过去,夜深后,池珝缘让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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