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未啼,天色如墨。
秦弄溪尚未踏出房门,便被曾太夫人的心腹丫鬟匆匆拦下,直往园子里引。
“这大清早的,能有什么急事?”秦弄溪紧蹙眉头,满心烦躁,脚步却不自主地加快。
她嘴里仍在嘀咕:“我今日可赶着出门呢……耽搁不得……”
一脚踏进园厅门扉,秦弄溪的声音戛然而止。
厅内人头攒动,气氛凝重异常。
祖父、祖母端坐上首,父母叔伯侍立两旁,连最讨厌的沈枝意和二姐秦泽兰也在。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在她身上,冷肃得如同结了冰。
“祖、祖父,祖母安好……”秦弄溪慌忙行礼,声音都带着颤。
她视线心虚地四处游移,心脏狂跳,警铃在脑中凄厉作响。
完蛋了!
难道是沈枝意那贱婢又告发家中失窃之事?
难道要东窗事发?
怀里的香谱瞬间滚烫如烙铁!
万幸。
曾太夫人目光掠过众人,沉声道:“方才王兴派人急报,昨夜京城突发百年难遇的暴雪之灾。”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城中民屋坍塌无数,更有地陷之祸,灾情惨重。”
话锋一转,威严毕露:“从今日起,府中众人一律禁足!谁也不许擅自离府!”
她的视线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秦泽兰那边空空的主位旁,语气沉重:
“秋池至今昏迷未醒!这等凶险时候,秦家可再经不起任何波折!”
“禁足?”
秦弄溪几乎失声叫出来。
怀兜里那本冰凉的物件仿佛骤然收紧,扼住了她的喉咙。
不能出门?
这香谱烫手山芋如何处置?
沈枝意绝非善茬,一旦发现必会雷霆手段搜查全府!
到那时……
沈枝意唇角微不可查地向上弯起一个浅弧,将秦弄溪那副惶急无措的模样尽收眼底。
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嘲讽。
知道急了?
晚了。
屡教不改,活该如此惶恐。
这点煎熬,不过是个小小的开胃前菜罢了。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轻啜一口热茶,姿态从容,笑意盈盈地看向秦弄溪:
“外祖母也是担忧我们的安危呀,表姐这般急切,难道是有不得不办的紧要事?”
秦弄溪心头猛跳,眼睛根本不敢与沈枝意对视。
那目光太利,像是能穿透人心。
她仓惶侧过脸,声音发飘:“没、没有……我能有什么急事……”
手指死死绞着袖口,指节泛白。
曾太夫人见状,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丝。
连最散漫不听话的弄溪都乖顺应下,她心中稍定。
“没事便好。”她目光再次扫过厅中众人,稍稍放缓语气,“听闻小阁老已亲率五城兵马司与京兆府救灾。”
“局面应该能稳住,你们且安心在府中修身养性几日。”
秦弄溪咬着下唇,沉默片刻。
终究按捺不住心底那份不安与悸动。
她怯生生抬眼,试探道:“祖母……那王管事禀报时,可有提及……雪灾中,受损……的是哪些人家?”
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她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小心翼翼补充:“比方说……东四街那边?灾情可还严重?”
曾太夫人眉头微皱,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东四街乃朝中官员府邸**之所,宅院坚固气派,能出什么事?”
秦弄溪紧绷的心弦刚松懈半分,一口气还没喘匀。
沈枝意放下茶盏,瓷盏底与桌面发出清脆一响。
她抬起眼眸,似笑非笑,慢悠悠开口:“外祖母此言差矣。”
那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
“东四街旁的官宅自是安然无恙,可惜呢……”她故意顿了顿,“唯独您的外孙女儿——我沈家府上,遭了塌天之祸呀。”
“什么?”
秦弄溪如遭雷击,脸色骤然煞白,声音尖利得破了调,猛地抢前一步:
“沈枝意!你说清楚!谁家?”
她双手撑住桌角,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瞪着沈枝意,仿佛要喷出火来。
沈枝意从容地对上她惊怒交加的目光,眼神里闪烁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光芒。
她不疾不徐,一字一句清晰吐出:“自然是——沈、家、啊。”
欣赏够了对方面无人色的惊慌,才悠悠道:
“想必是先前修缮府邸时,工钱结算出了些龃龉,惹得工人怀恨在心了吧,沈家多处关键之处,都……偷工减料了。”
她话语轻描淡写,眼底的恶意却几乎要溢出来。
“昨夜风雪骤狂,沈府年久失修的围墙,连同主院的脊梁,轰然垮塌!”
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将我那尚在甜梦中的父兄,一股脑儿,尽数埋于废墟雪堆之下!”
秦弄溪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她浑身发冷,嘴唇哆嗦着,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那……沈二哥……他……我是说沈长宇!他……如何了?”
“哦?我二哥?”
沈枝意故意拖长了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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