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厅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捕捉到绣花针坠地时那一声极细微的铮响。
片刻沉寂过后,众人眼底隐约浮动起压抑不住的贪婪之色。
沈长宇嘴角高扬,步履轻快地迈出偏厅,整个人如同踩在云端。
泥瓦匠领头的赶忙堆起笑脸迎上前去,搓着手躬身道:
“二公子红光满面,这是有什么大喜事呀?莫非是遇上发财的门路了?”
沈长宇一挥衣袖,意气风发,声音响亮得几乎能震醒整座院子:
“哈哈!说得不错!我沈家正是要大富大贵了!”
“哎哟!恭喜二公子!贺喜沈家!”领头忙不迭拱手,借势试探道,“不知……能否也赏我们这些人一点喜气?”
沈长宇睨了他一眼,见他满脸讨好、意图讨赏的模样,非但没掏出半文钱,反倒嗤笑一声,扬起下巴说道:
“你们也该识趣些!我沈家眼看就要飞黄腾达,将来有的是大工程、大场面。”
“如今嘛,工钱再减一半——就当你们提前孝敬了。将来沈家发达了,自然忘不了你们的好处,专门用你们这支队伍,工程接都接不完!”
他语音未落,众人已然色变。
领头的一时怔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眼睁睁看着沈长宇拂袖转身,大摇大摆朝院外走去,那背影轻佻又傲慢。
他脸色由红转青,终于忍不住,“呸”地一声,朝沈长宇远去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
“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就你们这德行还想飞黄腾达?不进大狱都算老天瞎了眼!”
一众泥瓦匠早已按捺不住,一下子围了上来,个个怒气冲冲:
“头儿!这沈家也太欺负人了!”
“原本工钱就少得可怜!东四牌楼秦家修院子,沈二姑娘开的是五百钱一天!沈家倒好,五十钱!打发叫花子呢?”
“咱们虽是乡下把式,比不上那广厦阁,可也不是这么作践人的!现在居然还要减半?黑心地主都没他们狠!”
“同样姓沈,那沈二姑娘怎么就那么大方体面?”
领头的一挥手,打断了众人的七嘴八舌,压低声音道:
“够了!我心里不比你们好受!可咱们之前垫的钱还没拿回来,这节骨眼上甩手不干,年还过不过了?”
众人顿时噤声,面面相觑,脸上怒意未消,却更多了几分现实的沉重。
领头长叹一声,咬牙道:
“先干完活,拿到钱再说,至于这工程……”
他冷笑一声,眼底掠过一丝厉色:
“他们不仁,就休怪我们不义。”
“既然他们抠我们的血汗钱,那就别怪我们……把这沈家大院,变成一捅就破的纸灯笼!”
北风呼啸,卷起一地残叶。
忠勇侯府清风阁檐下的红灯笼,在风中晃晃悠悠,映出一道纤瘦的身影。
沈枝意正将一盏灯笼轻倚于梅树旁,她微微提起裙摆,有些笨拙地向树上攀去。
她指尖抚过白天断枝的裂口。
昏暗的光下,断痕显得格外清晰。
“果然……”
沈枝意嘴里喃喃吐出两个字,眸底划过森冷。
裂口处有一大半是平滑的,显然是被人为锯开。
再借着今日雪重,自然而然折断,直直砸向自己。
她心头一沉。
白日的宴席座位是早就安排好的。
她坐在什么地方,众人都是早就知道的。
这断枝显然是冲自己来的。
倘若没有容卿时的相救,断枝直打在她的天灵盖。
她就算不当场身死,也会被砸成傻子。
会是谁要害自己?
沈盈袖?
白日里沈盈袖突然转变的态度冲出来救自己。
虽然并没有真的相救之意,可是却也没有要落井下石的动作。
她只是假意上前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好戏罢了。
莫非是……
就在这时,她瞥见更高处的枝桠上勾着一缕极细的红丝线,在风中轻轻摇曳。
那是……
沈枝意咬了咬唇,又向上攀了一步,伸手想去勾那丝线。
却忘了脚下的枝条早已脆弱不堪。
“咔嚓——”
梅枝应声而裂。
她重心一失,整个人朝下坠去!
完了!
沈枝意心头一沉!
狠狠闭上眼!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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