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顿了顿，看着云锦傻乎乎的模样。
前世这个傻丫头跟着她进了安王府，却被殷宏借着醉酒的机会强行占有了。
做了一个无足轻重的通房丫头。
再后来，云锦在后宅被其他的姨娘害得失足落水而死。
而她当时为了应付殷宏，为了沈家的前途，居然就这样默认了云锦的死。
沈枝意满怀愧疚的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道：
“傻丫头，若我有一天真的出事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找一个好人家嫁了，生儿育女，过自己的日子。”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
云锦撅了噘嘴。
似懂非懂。
沈枝意收回手，忽然想起一事，眉头微蹙：“对了，大表姐和老张怎么样了？”
闻言，云锦的眼泪掉得更凶了：“二姑娘，大表姑娘伤得很重，到现在还没醒……老太爷和大夫们都守着她呢，可是老张他……他……”
云锦嘴唇颤抖，声音哽咽：“老张……没了。”
沈枝意身躯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凝固。
老张……**？
她的太阳穴突然猛得突突一阵跳。
脸色煞白。
“老奴就想啊……等开春了，带他去河边……看我们捉鱼……这小子……肯定喜欢……”
“嘿！真想……亲眼看着……虎头长大啊……”
“二姑娘……别怕……撑住……”
黑暗中老张的话发疯般涌进了脑海，炸得她眼前发黑。
那个总是憨厚笑着，驾车技术娴熟，每次见她都会恭敬喊一声“二姑娘”的老张……
没了？
记忆里，老张那张布满皱纹却总是带着笑的脸清晰浮现。
他还会偷偷给她带街边的糖人，会乐呵呵地说“二姑娘坐稳咯”。
竟就这样……
死于非命？
滔天的悲痛与愤怒的情绪贯穿她的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发冷。
“二姑娘。”云锦察觉她状态不对，急忙扶住她，“你，你怎么了？奴婢马上去叫楚大人……”
“不必了！”
沈枝意死死攥住云锦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失控。
她上下牙齿细微的磕动着，眼泪在眼眶里转着，几乎滴落，却被她咬牙吞了回去。
沈枝意，不哭！
从今往后，你的身上又多了一份复仇的债！
恰在此时，秦泽兰红着眼圈走了进来。
见到秦泽兰，沈枝意立刻追问：“二表姐，大表姐她……”
秦泽兰重重叹了口气，愁容满面：
“大姐后脑撞伤极重，至今昏迷不醒，连楚府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祖父他们现在都守在大姐房里，生怕……”
沈枝意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
她，又多了一笔债。
秦泽兰怕沈枝意多心，连忙解释：“表妹你别介意祖父他们没过来看你，实在是大姐情况危急，大夫说可能……可能醒不过来……他们不敢离开半步……”
沈枝意缓缓摇头，心中沉重如铁。
她怎会介意？
秦秋池完全是被她牵连。
“大表姐是因我受累……是我对不起她。”沈枝意声音低沉，充满自责。
秦泽兰蹙眉：“你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近来京城多处都有老旧房屋围墙塌陷，这种意外，谁料得到？”
“不是意外。”沈枝意眉头紧锁，眼中戾气闪现，“我的马车被压，绝非巧合！”
秦泽兰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是巧合？你的意思是……”
……
容卿时端坐于太师椅上，扇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掌心，面色沉静。
“秦府马车经过的那段围墙倒塌，恐怕并非偶然。”
他抬眼看向楚慕聿，继续道：“我留了人在现场仔细勘察，围墙砖块有人为撬动的痕迹，墙头积雪也被人为加厚过，至于那截导致二次坍塌的腐烂树根……”
楚慕聿任由随山处理着伤口，闻言眸光骤然一凛，如寒刃出鞘，周身散发出骇人的冷意。
“对方是故意选在那里设伏。”他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就是算准了二次坍塌会让我们救援不及，置人于死地。”
容卿时颔首，唇角勾起一抹没有笑意的弧度：
“确实，楚大人平日不喜前呼后拥，赴寻常家宴更不会带太多人手，对方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一旦出事，连环塌陷，若昨日没有我容府的人及时赶到……”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即便最终将人救出，恐怕也为时已晚。”
楚慕聿拳头骤然握紧，指节泛白。
容卿时所言分毫不差。
对方不仅处心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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