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耳光响着。
瞬间的刺痛和巨大的羞辱感,让楚慕聿混沌的神智有了一丝短暂的清醒。
沈枝意气得浑身发抖,唇上还残留着被侵犯的痛感和他的气息。
她指着车门,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却字字如刀:
“楚慕聿!你放肆!”
“我已是安王世子妃,你竟敢如此轻薄羞辱!你把我当什么了?又把安王府置于何地!”
“滚!立刻给我滚下去!”
她用力推开他,仿佛碰到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
楚慕聿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撞在车壁上。
他抬手,用指腹缓缓擦过嘴角,那里已然破裂,渗出血丝。
他抬起头,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异常冰冷,里面所有的痛苦和爱意都被强行掩埋,只剩下一种近乎残忍的嘲弄和轻蔑。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而刻薄:
“沈二姑娘……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不过就是喝多了几杯,又恰好知道……沈二姑娘你向来不看重这些清誉名声罢了。”
“你!”沈枝意气结。
楚慕聿抬手,指腹摩挲着自己的薄唇,扯出一抹凉笑:
“沈二姑娘当初为了替沈家拉拢生意,在楚某面前宽衣解带都敢。”
“如今我亲一口而已,你又何必较真?”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样刺向她。
“我楚慕聿真正倾慕的女子……自然是你嫡姐沈盈袖那般,高洁典雅、满腹才学的女子。”
“而非你这般……只知钻营权势、爱慕虚荣之人。”
说完,他猛地转身,踉跄着摔下了马车。
车帘在他身后剧烈晃动,隔绝了他瞬间苍白如纸的脸和那双彻底灰败绝望的眼眸。
……
前世的记忆,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退去。
车厢内,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楚慕聿还沉浸在那份生怕再次唐突她的惶恐与卑微之中,等待着她的回答。
沈枝意却已彻底失去了继续解释的欲望。
前世在他那番刻骨铭心的羞辱后,京中便传出他和沈盈袖出双入对的消息。
她身为世子妃,免不了会参加各种世家宴会。
而后来调回京入内阁的楚慕聿则与沈盈袖常常被世人挂在嘴边。
身为内阁长老的他春风得意,深受圣恩,在京中如鱼得水。
而跟在他身边的沈盈袖也同样如皎皎明月冉冉升起。
原本就在京中有着高洁才女之称的沈盈袖,在楚慕聿的光环加持下,迅速闯入皇室的眼帘。
风头一时无俩。
与楚慕聿成为人人艳羡的鸳鸯。
甚至被太后封为温仪郡主,指婚给小阁老。
正如楚慕聿当初说的那般:
内阁之权,未必就逊于一个闲散王府。
他仿佛是为了证明沈枝意的选择是错的,放任沈家借着自己的名头节节高升。
沈家三兄弟也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京中肆意妄为。
百姓和朝臣多有不满,却碍于小阁老的面子不敢多说一句。
沈时序也升任工部尚书,对内阁其他席位虎视眈眈。
沈家眼见登上高位,而她沈枝意,却成了无用的废子。
安王府一个闲散王爷,哪里及得上大齐内阁长老的地位。
沈家人眼看沈枝意已经无用,再不管她生死。
而殷宏荒淫无度,不出三个月就厌弃了她,倒是拿她来荒淫取乐。
她生性要强,不敢在父兄面前表露半分失意。
更不会在“宿敌”楚慕聿的面前表露一丝的脆弱。
她假装自己嫁得如意郎君。
打造一个连楚慕聿都信以为真的幸福谎言。
无妨。
大家都羡慕她幸福就好。
毕竟她这辈子除了世子妃的头衔让人艳羡以外,再没有其他可以炫耀的资本了。
往事一幕幕,如同坚硬的铠甲,再次严密地包裹住她刚刚有一丝松动的心。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也什么都不想再提。
“容世子的事,已经不重要了。”
她淡淡开口,生硬地转开了话题,语气疏离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楚大人近日忙于监察京郊工程,消息灵通。”
“不知我沈家近日可如我所愿,开始蠢蠢欲动?”
……
沈府。
沈时序步履生风,疾步入厅,脸上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好事将近了!”
他压低声线,眼中精光闪烁。
“广储司库房里的上等棉花和军用布料我已经全部偷偷运了出去!”
厅内众人目光骤亮,齐齐聚焦于他。
沈时序得意一笑,继续道:
“如今都已秘密转运至城外咱们沈家的庄子里,隐蔽得很,绝对不会被人察觉!”
“好!太好了!”
沈长宇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得站起身。
“真是天助我沈家!”
沈盈袖端坐一旁,唇角弯起清浅却深意的笑。
“爹爹此事办得漂亮。”
沈知南有些担心,“爹,库房空了,倘若内务府突然要开库,咱们……”
沈时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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