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说完，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龙傲天面无表情，扯着罗素素的手腕往外走，力道大得像铁钳。
罗素素踉跄着跟上，她能感觉到殿内还有几道目光黏在背上，带着审视和敌意，不用想也知道是清衍仙子那一伙人。
两人走出训戒堂，大门在身后重重合上，罗素素跟在龙傲天身后，脚步虚浮。
她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剑奴。
这两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心头。
精血饲剑，魂魄养锋，日复一日被剑气蚕食生机……直到油尽灯枯，或者魂飞魄散。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指尖，以后就要日日取心头血，去养他的剑。
罗素素机械地迈步，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她只知道不管是什么，自己都没有选择。
穿过几重禁制，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道旁的草木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嶙峋的黑色岩石。
空气中弥漫着锋锐的剑气，每吸一口气，都像有细小的刀子刮过喉咙。
罗素素打了个寒颤，手腕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要带我去哪？”
龙傲天脚步未停，耳廓却极轻地动了一下，随即才冷着声开口，语气里没半分温度，恰好能让暗处的神识捕捉到：“剑渊淬剑池，从今日起，你需每日泡在淬剑池中淬炼体魄。只有体魄强悍，才配做我的剑奴。”
听到龙傲天的话，罗素素只觉一股寒意直钻心底。
转过一道山崖，眼前的景象让罗素素呼吸一滞。
巨大的黑色深渊横亘在前，深不见底。
渊底是一池幽蓝色的液体，表面缭绕着锋锐的剑气，如雾如纱。
剑池！
让罗素素僵在原地的，不是剑池本身，而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龙傲天松开她的手腕，声音冰冷："下去。"
罗素素咬了咬唇，抬脚迈入池中。
刺骨的剑气瞬间侵入经脉，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剑气如千万根细针，顺着经脉游走，所过之处，血肉仿佛被一寸寸撕裂。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剑气与记忆中血池的痛苦重叠，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
魔族地牢，血池边
罗素素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罗素素。"魔族长老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有族人举报，你多次暗中帮助这个人族修士。"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
魔族长老用他那枯槁的声音道："证明你的清白。"
"长、长老……"她的声音发颤。
"把他推下去。"魔族长老指向血池边的龙傲天，声音冰冷，"证明你不是正道奸细，证明你对魔族的忠诚。"
他被铁链锁在血池边，浑身是伤，但眼神依旧锐利。
看到罗素素被带进来时，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可当听到魔族长老的命令时，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她。
罗素素缓缓站起身，走向龙傲天。
她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走到他面前时，她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喉咙发紧。
"……对不起。"她的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猛地将他推入血池。
血水瞬间吞没龙傲天的身影。
罗素素站在池边，指尖冰凉。
魔族众人离开后，罗素素跪在血池边，看着翻涌的血水。
她咬了咬牙，纵身跳入血池。
血水腐蚀她的皮肤，剧痛席卷全身。
她忍着痛苦，一点点将龙傲天拖上岸。
为他简单疗伤，留下丹药，在他耳边轻声说：“逃走吧，远远离开这里。”
然后踉跄着离开，她不敢回头，更不敢想他醒来后会如何恨她。
剑气猛地刺穿丹田的瞬间，罗素素浑身一颤，意识被剧痛拽回现实。
幽蓝的淬剑池水已经刺破她的衣袍，皮肤被剑气割出细密的血痕，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
她咬着牙仰头，正对上龙傲天垂落的目光。
那双眸子沉得像寒潭，看不出半分情绪，却让她心头一紧。
血池断他经脉，毁他灵根，即便现在恢复了，他心里也一定恨死她了。
“这就撑不住了？”龙傲天眼底神色莫名，声音却透着一抹无奈，“淬剑池淬炼体魄，本就是逆天而行。若你连这点痛都受不住，万一以后体内魔气……”
剑气如同淬了寒的针，密密麻麻扎进罗素素的经脉。
剧痛像潮水般淹没四肢百骸，他后半句的声音越来越低，混着剑池的水声，落在她耳里只剩一片模糊的嗡鸣。
意识彻底坠入混沌前，她只觉腰间一紧，被一道带着清冽剑意的力道揽住，随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龙傲天打横抱起她，玄色衣袍下摆扫过池面，溅起细碎的水花。
他垂眸看着怀中苍白的小人，眉头拧得死紧，薄唇抿了抿，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冰碴子，反倒掺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用，这点剑气都扛不住。”
嘴上说着嫌弃，他抱着她的手臂却稳得惊人，脚步也刻意放缓了几分，生怕颠簸到她。
龙傲天抱着她，大步向自己的洞府走去，他将她放在床榻上，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伸手解开她的外袍。
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细密的血痕，像破碎的瓷器，脆弱又艳丽。
龙傲天的喉咙滚了滚，眸光沉的像化不开的墨，半晌才继续动作。他取出一瓶药膏，沾在指尖，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指腹触碰到细腻肌肤时，抑制不住的轻颤，耳廓也悄然爬上一抹微不可见的红晕。
“疼……”昏迷中的罗素素无意识蹙眉轻哼。
龙傲天指尖一顿，声音暗哑的不成样子：“这点苦都受不住，娇气！”
嘴上虽这么说，动作却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
涂完药膏，他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在她身上，却在起身时被她轻轻抓住衣袖。
"别走……"她声音微弱，像是梦呓。
龙傲天僵在原地，半晌，才缓缓坐回床边。
窗外的月色渐渐褪去，天光一点点漫进洞府，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目光落在罗素素身上，一眨不眨地看了整整一夜。
指尖几次抬起，悬在半空许久，最终只是攥紧了拳……
晨光爬上床榻时，罗素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
意识回笼的瞬间，她先是茫然地望了望头顶的帐幔，随即猛地低头，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所踪，只盖着一层薄薄的锦被。
那些狰狞的伤口早已消失无踪，指尖抚过完好的皮肤，触感细腻嫩滑，再寻不到半分被剑气撕裂的痕迹。
她盘膝坐在床上，闭目内视。
原本滞涩狭窄的经脉，此刻竟变得宽阔通畅，内里流转的气息温润醇厚，不再像以前那般细弱游丝。
她试着引导魔气在经脉里走了一圈，气息掠过之处，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舒爽。
罗素素心头一喜，正要再试一次，洞府外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姑娘，尊上吩咐，请你去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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