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柏自听筒里听到一道沉稳温和的女声:“阿定,外奶奶怎么样了?”
霍宁给阿定递了张纸,又把秦思勉拉着向后带了两步,眼观鼻鼻观心。
阿定说完情况,又看了眼应柏:“就是...我们这里有一年祭山神,有个叫妮妮的女孩儿,她抱着柏树枝藏起来不让烧...救我外奶奶的好心人,他名字里也有一个柏字。”
霍宁头都大了,她只记得风岐抱了一堆树枝四处藏,她哪儿知道那是个啥树啊?
知道矿山上是柏树,还是罗研跟她宣传应柏的时候告诉她的。
不认树真是挺吃亏的。
她悄悄给应柏发消息:【你完了。】
应柏隔了两秒回她:【这是风岐的母亲吗?】
【你猜。】这还要问吗?
应柏手脚都不知道该向哪儿摆,先是揪正衣领,之后又扯平衣摆,跟戚拏云就在他面前似的。
“嗯...他就住在我朋友开的民宿里,是她这儿的客人,昨天晚上他出去散步,正好遇到、遇到...”
霍宁背后冷汗直冒:【我也完了。】
还好风岐没来,真当她面儿打这一通电话,人能当场厥过去。
不过刚才跟阿定说的是应柏一个人散步,阿定还看了一眼秦思勉,估计也打算把他介绍进去的,后来作了罢。
这一通电话以应柏听到戚拏云说了句“好,你先照顾外奶奶,人没事就好,你也要多注意休息”结束。
“是我...一直资助我的那个阿姨...”
霍宁三两句就问了出来,阿定根本不知道那就是戚拏云。第一次离开达瓦后,戚拏云一直没和阿定见过面,只以陌生人的身份资助她。
霍宁主动提起心莲,但没有明确告诉她名字:“那东西你准备咋办?”
阿定暂时决定是就这么放着,也是回来了才知道:“那个东西弄不坏,他们以前试过。”
关于报警,她的朋友还给她出了主意,毕竟家里有老有小的,总得考虑自己,先等等那头的结果,到时候再看要不要匿名。
“行,反正要是你要打听啥,我这儿知道这些稀奇古怪玩意儿的朋友也不少,我帮你先打听打听。”
阿定愈发感激,她又看了一眼应柏:“他是不是你们...”好在这时候有了点儿理智,附耳过来:“他是你们山鬼的人吗?”
这是真把应柏当山神了:“不是不是,真就是遇上的,也算个朋友。他平时好人好事都不出面儿的,我知道你心里过不去,求他过来露个面儿。”
霍宁又一指秦思勉,对阿定说:“这个...”
秦思勉还没捞着和阿定说话,好不容易寒暄两句,阿定眼泪直掉,给他看自己塞进手机壳里的那张拍立得:“没想到还会遇到你,我、我...”
秦思勉连连摆手:“那个啥,老人家没事儿就好,我还得谢谢你给我讲那个...故事...后来还...”
阿定的话他也没听进去,有点儿脸红。
“就我这个朋友吧,爱琢磨点儿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他...”霍宁挤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只说是秦思勉家里不许他四处乱逛,觉得他游手好闲,所以他们加个联系方式有什么的正常沟通,但是别跟别人说他在这儿。
“啊?我家里...”
霍宁拉了一把秦思勉。
阿定连连点头:“我明白的,好...”她破涕为笑,“所以之前那个故事是你家里人劝你回家的吗?”
“啊?”
“是啊,”霍宁叹息道:“他表妹,觉得他不听劝嘛,就给他写了这么个故事,害...”
阿定当然不要钱,只说等外奶奶这两天休息好了,帮着再问问,她自己是记不得多少的。
这反倒给秦思勉闹得不好意思了:“不行不行,买断的,就是只能告诉我,那个...”
霍宁将阿定拉去一边,秦思勉这才得了空。
“那个...兄弟,之前…不好意思啊...”
“就...”
应柏对他笑笑,没作声。
秦思勉抓耳挠腮:“你...真是赤帝啊?”为啥是红衣女鬼呢?不该是红衣男鬼吗?
“不知道。”
阿定千恩万谢地回去了,霍宁回来冲应柏说:“你自个儿偷着乐就行了,少显摆。”
秦思勉如蒙大赦:“刚才她说的真是风岐啊?”
“不然呢,还能有谁?”
阿定告诉霍宁,西北一带,有不少地方祭山神就是得焚烧柏树枝,也只用柏树枝。
现在达瓦已经好几年没有祭过山神了,霍宁去年还听说,政府打算重点开发达瓦的旅游价值,估计过不久赤月山里头要弄个民俗村,到时候可能会跟别的景区一样,把它变成一个招揽游客的观赏项目。
当年刘炳南就感慨过:“这些东西,过几年估计都看不到了。”她一直在拍照录像,时常揽着风岐问问题,风岐有时候答得上来,有时候答不上来就乖乖请教。
风岐嘴是甜,周遭一圈大人,都挺待见她的。
阿定那时候刚上高中,祭山神要九个乌秋,在当地方言里,乌秋是巫的意思。
风岐问:“那乌秋这个词本身有含义吗?”
霍宁路过听到,撇撇嘴就走了:就她天天跟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来做乌秋有钱拿,说白了就是充数,其间只要有个真有本事的就行,她也不记得那是谁了,估计现在也离开达瓦了。要小女孩儿,最好是没成年的,但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教她干嘛都不知道。
所以风岐也顺路充了个数去,但她这不大不小的,趁着大人不注意,抱着柏树枝就四处逃窜去了。
戚拏云为了她这一通,不知道说了多少好话。最后还是霍宁把风岐给按着了。
风岐知道自己做得不对,站去一边默默流泪。
她重新布置,最后因为耽误了工夫,天上下了一场大雨,众人等了很久,还是领头的乌秋说祭山神要看天意,这是老天不给祭。
达瓦这里祭山神不一定要是某一个特定的日子,只要在前后几天里行了。
风岐当天晚上又哭又闹,霍宁印象深刻的也就那场哭闹,要不是阿定这里提起来,白天的许多细节她也不记得了。
“妮妮,是风岐的乳名吗?”应柏问道。
她那天在沙发上无意识的动作,是要把他像柏树枝一样藏进自己的怀里吗?
他早该明白的。
秦思勉急忙说:“不是不是,是嶷嶷。她可讨厌别人喊错了,多音字,那个...九嶷山你知道吧?”
话音刚落,应柏的脸瞬间苍白,给秦思勉吓了一跳,“兄弟,咋了?”
“哎哎哎,没事儿吧?”秦思勉说着就要去搀扶,被应柏避开。
应柏抬手按住额角:“没事,没...休息好。”
霍宁赶紧打发了秦思勉:“你不说要回酒店收拾东西搬过来的吗?”秦思勉的车还停在公路边扔了一晚上呢,“你先去吧。”
秦思勉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应柏额间沁出一层汗来。
“这是…她的...名字。”
他不明白为什么风岐的两个名字于他而言会有这么大的差异,听到或想到九嶷和见到扶眉女尸的感受一模一样,但是听到“风岐”,没有很特殊的情绪波动与痛楚,只是单纯地知道是她。
“卧槽?”霍宁吓了一跳,应柏略缓了缓,霍宁忙道:“哎你没告诉她吧?”
应柏摇摇头,霍宁略松了口气,可应柏下一句又把她给吓一跳。
“她自己知道。”
隔了几秒,霍宁微微叹了口气,这个结果也并不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叮嘱他:“千万不能叫啊,叫了她不舒服。”
“能让你知道的事儿我会告诉你,但是不该你知道的别问。”
“好...好...”
“都是为了我,才让她...一直在受罪...”
霍宁只能轻声说:“咱们先回去吧。”
她没法评判,风岐一家谁都不愿意放弃她,那就只能活在留下她可能会害了她的恐惧中。像资助阿定这种事,这一家人不知道干了有多少。
但风岐听到九嶷山就要吐,主要还是因为张至孝。
快到后门时,应柏脸色稍稍缓和:“那只黑猫,有问题。”
它对风岐很亲昵,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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