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藏庙,主要还是因为形制和主要的佛像。
风岐最开始对忿怒相有概念就是在这里,藏传佛教寺庙,常会将金像收置在玻璃龛内。
那时候小,只觉得玻璃反光得厉害,让原本就狰狞的佛像变得更加诡异。后来大致理解了忿怒相的含义,又觉得这玻璃也算是一桩妙物。
以像之狰狞破人心之狰狞,为的是当头棒喝醍醐灌顶。
她的模样也在玻璃反光上扭曲得厉害,像是心的具象。
赤裸而坦诚,倒也痛快。
这间庙不算大,正常步速二十分钟就能逛完。
除却一些特殊节日,过来朝拜的信徒也不多,游客寥寥无几。
风岐身上鸡皮疙瘩一阵接一阵。
也是昨天和罗研后来多聊了两句,霍宁问到应柏去西藏的时间,罗研说:“不知道多少次了吧,哦就春天,你记得不,他从这儿走,哎?他比我早走一天是吧?”
应柏离开这儿的第二天风岐就过来了。
因为专业有交叉,应柏和周辽估计三四年前就认识了,过去都是线上联系的。直到去年周辽回国,去应柏他们学校做一场小型讲座,这才见了面。
讲座结束后的晚宴,周辽酒醉后当着应柏导师提了出来。但那不是第一次,第一次好歹是白天私底下两个人,酒醉后连先前那回都说了出来,在业内许多大佬面前给应柏和他导师闹得下不来台,罗研却还怪高兴的,“那可不得让杨扒皮看看应柏师兄还是多的是有人抢,当面挖墙脚,哈哈哈哈哈哈哈。”
“呃...”周辽情商低吗?好像也不算,就是有点儿不会看人脸色,但是...她有些头疼,刚回国就是得抓紧时间搞人脉啊,上来就得罪人,还让那么多人看笑话,这有点儿...惨啊。
“那周辽问秦思勉...不是...”她挠了挠头,“他是不好意思跟应柏说话了?”好像也不对,那之后他俩今年不还去西藏了吗?还是问了应柏没答案?
“这什么情况啊?”周辽自己跟应柏关系不错,那最开始不就该问应柏吗?怎么拐着弯儿地找到她头上来了?
“周辽...也是个来报信的?”
霍宁摇摇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间小小的殿堂前。
和别的庙一样,这里也有几个当地的神仙,都拢在这间,或许不能算殿堂,只是一个约莫十平米的小屋子。
风岐不一定每次来达瓦都过来,现在对这间小偏屋有些陌生,霍宁同她说这里收拢的都是当地人送来的物件。
现在年轻人和老一代的思想差距大,许多要么是捡来的,要么是家里传下来的,不想留在家里,又不敢随便扔,便送到这里来。有的有考古价值,可能被当地的机构带走,有的也就一直留在藏庙里,多少有点儿“镇压”的意思。
“哦,对了。”霍宁压低声音:“就阿定家那个...包工头给的东西,前些年就送到这儿来了。”
风岐一愣:“是啥?”
霍宁同样一愣,她也没问,就光听了一耳朵,但是...
“你进去认认?”
风岐边嘀咕边向里走:“你拿我当缉毒犬呢?”
里面有几尊男女像,有些是有介绍的,但下头跟着的大多是藏文,她看不懂。
地上角落里还立着一尊接近两米的黑色造像,应该是哪个佛,她依旧不认得,目光落在造像前的地上,有歪曲的白色粉笔字:“阿閦佛”。
风岐哑然失笑,这是真当介绍牌用呢还是有人开玩笑?她好像见过这个词,也知道中间那个字通绌,手机上查了一下,找到的照片要么是金身坐像,要么就是有关济南四门塔的佛头失窃回归的新闻。
反正网上的图片都和面前这尊不一样。
这尊算是个忿怒相,风岐站远些同它对视。
她喜欢和佛像对视,用寂静相和忿怒相区分于她而言太过粗暴。
对视中,原本温柔悲悯的目光,或许会透出一丝狡黠;而怒目圆睁的面容也可能会变得柔和。
佛像是由人造的,人创造不出自己认知以外的东西,所以佛眼也是人眼。人在一个瞬间不会只有一种情绪,眼睛是人最诚实的地方。
如果连一个人的眼神都可以作伪,那她真的不知道该信什么了。
霍宁见风岐在这尊“阿閦佛”前站了太久,凑过来问,“这有问题?”反正肯定不会是这个。
“我就是觉得这个...可以用来对付应柏。”
“啥玩儿?”霍宁上手要摸,风岐赶忙拉了回来,博物馆里对着文物肯定不能乱摸,虽然这个像看着也不算在文物范畴,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别碰了,现在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了。
“你打算拿这个压着他?”这石料看着是挺重的,但是估计对付不了应柏。
风岐摇摇头,抬手拍了张照片发给应柏,把网页上搜出来的结果给霍宁看:阿閦佛又名不动如来。
不动如山。
她希望他悟性高一点,别跟秦思勉似的空有一个“有慧根”的名头。
他最好能飞速领会她对他的美好期许——他最好哪儿都别动,尤其是他那点儿小心思。
但是没过两秒,应柏就把风岐的幻想打破了,风岐的手机里飞快进了两条消息,等她点开,对话框里只剩下一条撤回消息,下一条又进来了。
“抱歉。”
但又被撤回了,霍宁笑得想死,她觉得风岐已经找到了一个办法。
另一头,应柏久久无法平静。
这又是巧合吗?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将近四个小时的煎熬。
霍宁倒是对那网页来了兴趣:“这也不像啊...”
风岐站远了些,这尊像其实看不出男女,只六臂上各有法器,脚下像是踩了个小鬼,但这属于她的猜测,因为那一块没头没脚的,辨认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像个长条粗糙的棍子。
“小鬼”之下是个莲座,莲座边还刻着几头猪,风岐嘀咕道:“像摩利支天啊...”但是谁知道呢,同一个神各地的造像都有可能差距巨大,她是见过不少造像,但没个牌子她顶多能认出个迦叶阿难的。
“那是个啥?”
“就...斗姆元君你知道吧?”
“摩利支天就是从印度教吸收进佛教,道教后来又从佛教吸收进去成了斗姆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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