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自新世界[From The New World] 黯淡蓝点

47. 暂停跋涉

小说:

自新世界[From The New World]

作者:

黯淡蓝点

分类:

古典言情

李厘穿好防护服,再次踏入矿洞深处。

尽管使用了之前救治尤金时还有剩余的神经稳定喷雾,她仍在家中休整了整整一周。

直到第四天,她才勉强能够起身行走,但站立稍久便会头晕目眩,拿东西时手指也会止不住颤抖。

又耐心等候了几天,她感觉肢体功能基本恢复,除了不时发作的头痛之外,气息还有些虚弱,但李厘对于离开尤金身边这件事,已经迫不及待。

这段时间,尤金全权负责照顾她,极大满足了他那旺盛的支配欲。受这欲望驱使,他对她事事亲力亲为,极尽耐心,其行动中所表现出的体贴,不明真相的人但凡看上一眼,只会认为他是一个深陷爱河,不能自拔的真心之人。

唯一让他感到棘手的是,李厘始终伴有不明原因的低烧。

直到她决定返回七号支巷的这一天,体温才终于恢复正常。

最初李厘遇到的麻烦是,矿洞中先前清理出的区域又发生了小规模坍塌。好在矿工们早先打下的支撑结构相当牢固,清理这些碎块只需耗费时间,李厘便一点一点慢慢处理。

她最终还是没有让尤金跟来,依旧以“要把他藏好才安全”为借口。

矿洞已成为她能暂时摆脱尤金如影随形般纠缠的唯一去处。

很多次她几乎无法忍受他的控制,恨不得光着脚从家里跑出去,立刻钻入管道,借助蛛网般错综的结构藏匿起来。可如今她的身手远不如受伤前灵敏,恐怕难以避开自由巡礼者的巡航监视,只能与尤金大眼瞪小眼,竭尽全力忍耐。

危险的矿洞反而让李厘终于能松一口气,她像一只渺小的工蚁,在七号支巷压抑的环境中艰难而低效地移动,一寸一寸地清理塌落的拦路区域。

进度缓慢,但因有了明确的坐标,她的情绪不再如先前那般无措。

被掩埋的道路尽头存在着希望,她只需先确认坐标地的掩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呼叫尼克他们前来支援。

只是一想到尤金在人前表演出的身份,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李厘还没想好该如何应对尼克他们有可能的好奇追问,但她不愿让杂念干扰自己,只是一边缓慢地清理矿渣与碎石,一边试图想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盯着她。

一阵毛骨悚然。

头灯猛地转向身后,光线射向那片无法被照透的黑暗。

光芒依旧涣散,几步之外便难以视物。

李厘心生戒备,清理的动作越发谨慎。

四周矿壁仍旧仿佛有活物在蠕动。

她咽下一口带咸味的唾沫,不确定是否是因为重伤初愈、感知错乱。她如今的五感相比巅峰时期,实在迟钝不少。

若只是小型变异生物在此活动,她尚能应付;若是中大型的,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

然而直到第一天的劳作结束,李厘再未发现任何异常。

接连两天,也依旧平静。

只是在第三天返程时,她在一个岔路口,发现半块高效能量块与一小份干净的饮用水,半塞在一块岩石下。

前几天这里还空无一物。

李厘绕着圈观察片刻,排除危险后,心想或许是某位矿工新设的临时储备点。

矿洞中常有心存善意之人设置这类储藏点,以防有人意外受困。一份不多的能量储备,也许就是遇难者能坚持等到救援的希望。发现的人若无危急情况,通常不会挪动它们;若有人在不得已时使用了,之后也会尽量补上。

这算是矿工群体之间一种心照不宣的互助。

这里之前才刚刚发生矿难,临时设立一个储备点是合理的,李厘如此认定。

李厘不由得确信,看来确实是自己误判了。

清理工作进行虽有效但异常缓慢,李厘早出晚归,直到第四天的前夜,尤金不再退让,强硬地表示要和李厘一同前去。

“又瘦了。”他一节一节按着她凸出的脊骨,指尖所触几乎全是硌人的骨头与紧绷的肌肉,几乎摸不到什么柔软的脂肪。尤金锁紧眉头,语气听不出是关心,还是对所有物损耗的不满。

他用水淋湿她消瘦的脊背,放轻力道缓缓揉搓,如同清洗一件珍贵的器皿,忽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任性也要有个限度。我已经容忍你好几天,明天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李厘靠在水文站的基座水池边,累得连指尖都不想动,浑身无力,昏昏欲睡。

尤金简直是个魔鬼。

清洗的时候,他随口问起她小腿上那道疤痕的来历。

她已经倦极,脑子像生锈的齿轮般难以运转,既不想闲聊,也不愿听他说毫无意义的怪话,便如实作答,她曾经救他一命,希望他能自知理亏,赶快闭嘴。

但她很快便后悔了。

当尤金得知那是她当初为了替他拿药,去老鬼那儿返程时而受的伤,没有预想中的吃瘪,不知为何先是诡异地哽了一下。

随即狂性大发,再次用信息素攻击她。

烈香如同无形的鞭子,挟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狂躁气息猛地抽来。

李厘本就精神萎靡,毫无招架之力,被翻来覆去的折腾,水文站内遍地水痕,积水浸湿她的发丝,很快她又发起了低烧。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他还要逼迫她、威胁她同意他跟去矿洞。

唯一能暂时用来逃避的净土即将失守,李厘在这一刻连死的心都有。

这个人简直不知好歹,李厘怒气冲头,一瞬间她有点想哭。

其实她并不爱哭,即便落泪,既不是因为疼,也不是因为受了委屈,而是感觉到遭受不公,善意一再被辜负,却无处发泄与反击,空有力气却无从施展,只能被动承受。

这简直比直接杀了她还要难受,不论是出于自己的善意被辜负,还是曾旁观到别人的善意被弃若敝履。

尤金已不是第一次让她体会到这种挫败感。压抑的情绪急需一个出口,否则无法再做模做样和他演下去。

李厘把脸埋进臂弯,只觉困倦与疼痛交织。

一颗颗水珠从空中落下敲打池水,滴答、滴答。

李厘平静地崩溃了。

久久得不到回应,尤金以为她睡着,温柔地亲吻她清瘦的后背,把人从池中捞出来,展开毯子紧紧裹住,伸手探向她的额际,心中思虑这次的低烧不知道要不要紧。

一触之下,指尖先摸到凉润。

尤金一顿,匪夷所思地扳过她的脸,撩开她的额发。

李厘则像条死鱼,闭着眼一动不动。

他之前明明已将她脸颊擦净,如今又沾上晶莹的水痕。他捻了捻指尖,先尝了一口,尝到咸涩味道,顿时挤兑道:“哭什么哭?挖不到机器人就那么难过?!”

李厘猛地睁开眼,崩溃喊道:“王八蛋!臭流氓,总是在发情的混蛋!丑八怪!滚开啊你!”积蓄力气狠狠踢了他一脚。

尤金似乎被踢痛,表情有细微的裂痕,但扳着她的双肩没有动,没有捂住伤处,既没有对骂,也没有还击。

李厘气的满面通红的瞪住他,哕哕喘气,心道如果他做出任何一种回应,她就要跟他死磕到底。

但尤金向来擅长让人失望,与她对视须臾,末了只冰冷地瞥她一眼,绷紧下颌,轻轻嗤笑,随手将她向后一推。

终于转身离去。

李厘就着推搡的力道,顺势将头搭回水池边缘。

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整个人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太好了,如果打人骂人便能赶走他,以后还可以多来几次!

尤金全方位、无死角的侵入,让李厘这段时间精神高度紧绷,没有一刻能真正松懈。体力的透支她可以忍受,但精神上的高压却令人一刻不得安宁。

裹紧身上的小毯子,挤出几滴眼泪之后,她反而觉得不再那么压抑,连空气中弥漫的湿气都似乎变通透了些。

起初还觉得丢人,在敌人面前落泪,对自尊是不小的打击。

但发泄过后,她很快振作起来,既觉得爽快非常,同时意识到自己在尤金面前早已毫无自尊可言。

从他第一次强迫她吻他的那一刻起,或许更早,记不清了。

尤金向来以故意剥去她的自尊为乐,如穿戴合身的外衣般理所当然,披着她的自尊心展示他莫须有的优雅,最后还要直冲到她面前如同孔雀开屏,抖动炫耀。

是他真的坏,毫无道德可言,而不是她太弱。

流泪只是遭受压迫之后最诚实的反应,没什么可羞耻的。

临睡着前,李厘觉得口渴,却连伸手拿水罐的力气都没有,指尖摸索挪动,试了一下,最后放弃,只把自己裹得更紧些。

朦胧中,似乎有人给她喂了水,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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