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紧盯着场上局势的季蜚声见状,立时下达指令:“快!送他们去医务室。”可他的动作却是比众人都快了一步,率先跑入了训练场地。
坐在场地边缘的崔白桦,挣扎着爬了起来,他想去看一看叶臻的状况,却见季蜚声已经越过不省人事的邱海,径直跑到了叶臻身边,俯下身体,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起来。崔白桦眼睛转了转,随之露出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又仰面躺了回去。
而其余人员,见季蜚声已经抱走了叶臻,只好七手八脚地去抬邱海,然后一同向医务室走去。
待叶臻再次醒转之时,已是傍晚,黄昏的霞光,正透过玻璃,散落在病房的各个角落,给原本白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橙红的外衣。
叶臻望着手臂上的输液针,觉得自从她灵魂穿越到未来世界之后,就好像和医院结下了某种不解之缘,隔三岔五便要来报到一回。她手臂微微发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努力瞪大眼睛,看到输液袋上写着“生理盐水”几个字,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不过这一次,安静的病房里,不再只有她一人。这间不算十分宽敞的房间里,共陈设着三张病床,她的左手边躺着仍在昏睡的张宇灿,她的面色要比之前红润了一些,似乎终于恢复了属于人类的血色。而她的右手边则是邱海,此时他眉头紧锁,双眼微阖,好像陷入到了某种令人着恼的梦境中。
叶臻觉得此情此景,甚是好笑,想不到体能训练的第一天,就先干报废了三名D级士兵,不知道戴书易当时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很生气。
她这么想着,笑意就不自觉地爬上了嘴角。
凌医生推门而入,看到叶臻已经坐了起来,正盯着空气发笑,于是问道:“怎么晕倒了,还能这么开心?”
叶臻忙抿住嘴巴抬起头,见到来人,有些惊讶:“凌医生?”
凌医生点了点头:“叶臻,你怎么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可能是见面的次数多了,他把对她的称呼从“叶小姐”自然而然地切换成了名字。
叶臻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有些狐疑地观察了一番病房,觉得这里的陈设,并不像军部第二医院。
“接下来的半年,由我在你们特卫队的医务室轮值。”凌医生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不等她开口,直接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她心中了然,又指了指已经见底的药液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体能消耗过大,中度脱水。”凌医生走到她的床前,撤下了生理盐水的袋子,换了一袋葡萄糖,俯下身一边调慢注射速度,一边答道。
“他们两个和我一样?都是脱水了?”叶臻也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臂。
“他是。”凌医生刚好抬起头,两个人的脸不小心凑到了一起。
叶臻从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的脸,只觉得他鼻梁高耸,眉眼深邃,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翕动,如一只振翅的蝴蝶,正欲飞走。她的呼吸一滞,极其不自然地偏开了头,心中却是暗暗想着,以前虽也觉得他长相温润好看,却远没有今天这般令人惊艳。
凌医生似乎并未察觉异常,看了一眼邱海的输液袋,又走到了张宇灿床边,替她更换了一瓶新的药液,继续说道:“她不完全是。”
许是他的动作幅度有些大,又亦或是他们交谈的声音,吵醒了原本还在沉睡的张宇灿,她疲乏地睁开了眼睛,神色十分迷惘。
“你醒了?”叶臻立刻关心道。
“我又晕了?”张宇灿似乎想起了什么。
凌医生一边调试着输液针的速度,一边严肃地说道:“你神经衰弱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退出训练。”
张宇灿却固执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昨天没休息好。”
叶臻闻言,立时想到了今天早晨,张宇灿曾幽怨地瞪了自己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个让张宇灿没有休息好的罪魁祸首好像正是自己。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难道是永夜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什么?
一旦代入了这个假设,叶臻的想法就很难改变了,她越发心虚,干脆低头去摆弄手环。她将手环调至训练记录一栏,发现今日训练的最终数据停在了77公里,这远远超出了她过去的所有纪录。果然,只要努力就会变强,她喜欢这样的正向反馈,心中又多了一丝安心。
“你跑了多少?”邱海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将身体侧向叶臻,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的手环,只可惜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上面的数字。
叶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缓了片刻,才没什么情绪地答道:“77公里。”
邱海闻言,赶紧也打开自己的手环,待看清表盘上的数字后,方松了口气:“我也是77公里,这把扯平了,谁也不是谁孙子。”
“......”叶臻完全沉默了,真不知道他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成的,于是又躺回了床上,一把拉过被子,盖过头顶,拒绝和对方再次交流。
不想,被子却被人轻轻地拉开了,将她的整张脸重新暴露在空气中。她以为是邱海,刚想发火,却看到凌医生对她温和地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保证空气畅通,有助于你恢复健康。”
叶臻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该死的美色,真是让人无力反抗!”
不过,生病归生病,训练自然不能停。
戴书易的魔鬼式体能训练,并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的倒下而终止,力量训练、敏捷训练、柔韧性训练,纷纷接踵而至,难度一天比一天更大,淘汰的队员也一天比一天更多。
叶臻感到自己的身体与意志,每一天都在被无情地冲刷与打磨,它们在崩溃与成长的边缘反复横跳。这令她痛苦,却又快乐,甚至渐渐沉沦于这种感觉中。因为,她切身地感受到,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变强。
不过,烦恼也还是存在的,她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邱海好像变成了某种固定NPC一般的存在,在每一天的训练中,百分百刷新在她身边,监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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