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风吹穗,软穗扰梦。
容情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躺在懒人椅上浑然无觉地睡着了。本来今日也应当陪着苏时倾练七情剑才是的?
惺忪着睡眼醒来,她拨开遮住眼的剑穗,看到苏时倾仍在桩林上,练得刻苦又勤奋,不由得心疼。
“今日练了多久了?”梦中的时间不好估计,容情心里没谱。
也推断不出苏时倾是不是撒谎?他剑招不歇地回道:“不久。”
容情睡得好,萌生雀跃来玩笑:“没有师姐伴随,时倾会不会习练得不通畅呀?”
苏时倾刚好复习到喜剑,应和着容情开怀道:“不会。小情你此前已经把要诀全部说透了,才令我参悟得如有神助。”
“好哇!”容情抓错重点,感情中的小姑娘向来喜欢言它,“占了我便宜,就连‘师姐’也不愿意唤了?”
苏时倾微愣,连着本顺畅的剑招出了错处。他连忙澄清——不是讨好,只是陈情:“只要你愿意,我便永远都是你的师弟,你也永远是我师姐。不论我如何称呼,都不会变的。”
容情想要的,其实不是潦潦草草的称呼,是苏时倾那颗不会异动变化的心。得到对方陈情,方才心宁安定。
“这还差不多……”
容情嘟着别扭的嘴,偷偷瞟苏时倾。
苏时倾此时已经全然停下习练了。
他背向月光,因此容情看不清他的面色,只觉得站在高处的他的身形、气场,哪儿哪儿都俊俏。
是多情人有多情眼?
只是,为何苏时倾的躯体在摇晃呢?
直到容情发现苏时倾的境况并不很好的时候,后者已经于站桩上昏迷了。容情心情骤转、喜气乍散,赶紧抽身赶过去,接下跌落的苏时倾。
“时倾。时倾?”急催连唤,怎么不见他醒?
容情实在是慌张得失了方寸,探指给苏时倾把脉,搭上了腕儿才又懊丧多此一举——明明自己又不会医术。
尝试将苏时倾扛负在身后,也是背着了才惊觉:“你看上去那么强健,可实际的身子原来那么轻……还说‘练得不久’,明明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
苏时倾不重,可容情回宿处的步子却沉。
一路疾奔,要抢的是阎罗手上的时间。被路过的子弟们看见了,可是子弟们多赶不上容情轻功的迅速。
领师命下山、疏散完毕了灵宝山山民的石皓宇绯梦也遇见了赶路的容情,想来帮忙。
容情很罕见地发了脾气,一句客气话都不讲:“让开!”
石皓宇绯梦不好强行插手,只好左右护持,为容情开路。
好巧不巧,又遇到闻照业。闻照业当即蹙眉,想询问苏时倾这是怎么了?可还没等他问出口,就被仓皇冲昏了理智的容情反骂。
这是容情头一回不尊礼矩地驳斥宗主:“不是‘顺化七情’吗?我们按你所说的传习了,为何不见助益呢?”
“七情再有益,也……”也不能日日夜夜地长耗。
闻照业怕容情听多了旁言负疚,忍下了后半句诽语。
还以为是闻照业错教心虚,容情带着怨怼,故意再不理宗主。继续前路,带苏时倾回院子。
或是出于恋慕、或是出于歉疚,容情开始寸步不离地照顾。
闻照业还是跟来了:“怎么,恼得不愿意让我近身为他诊脉?”
好像还真只有闻照业的医术厉害些。容情别扭着让开了榻边的位置,但眼神死死/盯着被切诊的苏时倾的手腕,就好像盯着盯着能让苏时倾好转起来似的。
“你探完了没?苏时倾到底如何了?”容情想问的,是呼啦啦一圈子弟们都想问的。
闻照业不敢乐观,说假话是诓大众、说真话是伤人心。
怎么做都为难。
只好一语不发,无耐地忍住叹息不漏,撂下一句“去试着抓药”,离开了苏时倾沉睡的屋子。
有的事能估摸出结论,再问便没意义。
容情重新坐回离苏时倾的最近处,这回不准备再将位子让开。
绯梦端来了姜茶,还没有说话,姜茶便被容情抢了去。“谢”字没甚心情说,容情赊着,着急为苏时倾喂茶。
得亏是绯梦年长,看着容情长大的,才体谅、没计较。
梦中的苏时倾也很听话,勺勺送至嘴边的姜茶,没有浪费一点儿,无声无息地尽数吞入了口。
苏时倾才咽下茶,容情等不及地握住他的手,共感他的体温是否仍在失衡低降。
“一层被子恐怕不够,我抱了其他屋子里的厚褥来。”石皓宇也想帮衬上。苏时倾好歹是外门冶铁班子出去的,他亦见不得旧班徒出差池。
被褥也被容情抢了去。石皓宇当然明白:此时此刻,但凡是对苏时倾好的,无论是姜茶、还是被褥,容情都会毫不客气地抢了去。
被褥一层一层覆上。
容情总掖被角,见到缝隙就难受。她怕眠梦中的苏时倾,睡也不安稳。
被角掖起来简单,却不经意间顺过苏时倾的白发,白发失去生气地开始一丝一丝簌簌脱落。
数量还不是很多,但已而令容情伤怀惊颤。
“容情……”众子弟都想安慰。
“你们都出去吧。我和他,都想静一静。”容情捻着手里的丝丝缕缕落发,舍不得随意弃置。
松手是很难的,谁知道会轻易松放了什么离去?
“我们走吧。”绯梦知悉女儿家心思,拉着还想逗留的石皓宇往门外走,“病人需要安静。”
“可是,”石皓宇担心着,可看到绯梦眼神示意之后,还是强忍下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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