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知自己有错在先,任凭她说再多刺耳难听的话也不曾皱眉。
见林锦书挽了衣袖准备打井水洗草药,他一语不发地走上前接过青木桶,却没成功。
林锦书紧紧按着桶把手,冷声道:“不劳顾公子动手了。”
顾昀却并未松手,晦暗的目光落在她因生气而紧抿的樱唇上。
无声轻叹后,使力取过了水桶,径直替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
“林姑娘,方才的事是我不对,那些混账话.....你莫往心里去。”
顾昀定定地瞧着她,言辞恳切,又取出那三片金树叶放在井口的青砖上。
“这是我走镖多年的积蓄,权当赔罪了,还望林姑娘原谅我的无礼冒犯。”
林锦书愣了又愣,瞧了会儿他,又瞧了眼那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心下愈恼。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平白说些污糟话,将我恶心完了又想拿金子堵我的嘴不成?”
“我不稀罕!快快带上你的金子下山去罢!”
说罢,她转身便走。
金子也不要?
顾昀剑眉紧蹙,下意识地去拉她的胳膊,一向平淡的嗓音也有了些起伏。
“林姑娘!”
林锦书的身子僵了一瞬,似被烫了手般抽出胳膊,脸色不大自然。
顾昀后知后觉自己的越界,握紧了那只虚空的手,得礼地拉开几步距离。
他抬眸,目光诚挚地同她解释。
“林姑娘,我是真心同你赔罪的,这金子也是我为感激你搭救收留我的谢礼,并无其他意思,还请姑娘务必收下。”
林锦书这才偏首瞧他,见他一脸凝肃,似是真心知错,内心的忿忿逐渐平息。
迟疑了片刻,她拿起那其中一片金叶子,瓮声道:“罢了,你伤还未好,接着住罢,我只收这一片便行了。”
虽说是谢礼,可也着实贵重了些,就她那些草药茶饭,哪值三片金叶子?
若再说赶他走的事,倒显得她挟恩图报,贪得无厌了。
见她消气改口,顾昀轻舒了一口气,眉宇间的沉郁渐褪,弯腰替她将井水倒进木盆中。
林锦书盯了他几息,虽脸上仍旧不好,却没再拦着。
隐在屋檐上瞧完顾昀道歉全程的吉安很是纳罕,又不禁咧嘴憨笑。
他们侯爷可是从来不知低头二字如何写的,如今却做低伏小地给人赔礼,可不稀奇么?
看来他没猜错,侯爷对这女子怕是生了几分情意了。
又屏息瞧了会儿二人和好的模样,他轻手轻脚地返身离开。
侯爷耳力好,若不慎让他发现自己瞧了他这副倒牙的模样,他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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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锦书再次下山典卖药材,顾昀说想买两件合身的衣裳,她便带他一起下了山。
时辰尚早,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多,酒肆茶楼门前也冷清得不行,倒是热气腾腾早点铺子前人气儿足些。
林锦书背着竹篓走到一处豆腐摊前,侧头对顾昀道:“咱们先用了早膳再去罢,豆腐脑你吃甜口还是咸口的?”
顾昀轻飘地扫了眼那热气腾腾的豆腐摊,浅浅启唇:“都行,听你的。”
这话听着有些黏糊,林锦书仰头瞧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坦然,便没多想,径直朝摊主要了两碗咸豆腐脑。
半盏茶的功夫,摊主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花白豆腐脑上桌。
氲氤的雾气间,一张眉眼弯弯的笑靥若隐若现,顾昀似乎被牵染了,也不自觉弯了弯唇。
吃个豆腐脑也这样开心么?
许是被她的笑感染了,他也舀了一勺进口。
浅浅尝来,只觉口感滑嫩,味道么,算是一般。
可林锦书似乎不觉得,她轻轻吹了吹滚烫的汤面,一口又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双颊被食物撑得丰盈,挺秀的琼鼻被热气熏得微红,纤长的羽睫也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颤一颤的,似振动的蝶翅。
顾昀瞧着瞧着,逐渐移不开了目光。
“呃嗯!我的舌头.......”
忽见她脸色突变捂着唇,他立时回神,下意识便要上手去查看,却在将要触及她下巴的那一瞬又生生收回了手。
他缓了瞬息变幻的脸色,眸色紧张地盯着林锦书问道:“可是咬到舌头了?”
林锦书摇头,以手作扇朝口中扇了扇,口齿不清地回道:“被热汤给烫了。”
“吃慢些,又没人同你抢。”
林锦书默默嘶着气,只觉面上挂不住,不敢抬眸瞧他,忙岔开话头。
“你,你知道成衣铺子在哪条街上么?”
顾昀咽下一大口豆腐脑,回道:“不知,我待会儿寻一寻罢。”
“这样罢,你待会便在杏林堂外等我,我典卖完了药材便领你去。”
闻言,顾昀抬眸瞧了她一眼,轻轻颔首:“成。”
二人用完早饭直奔杏林堂,林锦书一进门,柜台伙计春生便兴冲冲地拿着封信迎了上来。
“林姑娘,皇都的齐公子又来信了!”
林锦书眸光一滞,干笑着将信接了过来,朝他道谢。
虽说师父已然疾言厉色地宣称日后不会再收师兄的来信,可她知道,他是个假把式,其实心里仍旧记挂着师兄罢了。
要她说啊,师父就是太过一根筋了些。
所谓行行出状元,师兄虽学医不行,可他转而科考入仕,还在皇都为官,已是极为出色了。
师父倒好,不但不庆贺师兄,还三天两头地去信责骂,说他背叛师门,为官祸民。
后来索性连信都不去了,自此断了来往,便是师兄寄信来也只是扔进灶膛里当柴火烧。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将信放进了空竹篓,让春生去唤江老掌柜。
杏林堂门外,顾昀遥遥立着,将春生递信的那一幕瞧了个分明,目光若有所思。
皇都的齐公子,是她夫君罢?
既在皇都谋生,为何不将自己的发妻一同接去?
反倒留她一弱女子独居深山,实在枉为人夫,不堪托付。
他眉眼沉沉,晦暗不明的目光落在正与老掌柜交谈的林锦书身上,胸闷难言。
眼光实是差极了。
幽幽地盯了会儿她的背影,见她出来,顾昀阖眸掩去眸底情愫,又换上了那副淡然的模样。
“走罢,带你去成衣铺子。”林锦书掂了掂荷包中的银子,含笑仰头瞧他。
"好。"
顾昀颔首,跟着她拐了两条街,来到了一处名唤萃衣坊的成衣铺子里。
掌柜的是个瞧着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见有生意上门忙扬起笑脸迎上来。
“二位是买成衣啊还是买料子,我这儿都有!随意瞧瞧!”
顾昀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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