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平郡王府,夜。
演武场边泛出微微的烛光,一阵风凌厉刺来,那微弱的烛光疯狂摇摆着,“噗嗤”一声,熄灭了。
宿承安的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已经熄灭的蜡烛上,保持着长□□出的动作良久。
脑海里不停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表哥好~”
一想起谈莹当时那双弯弯的眼睛,甜甜的笑容,蜜一般的嗓子在对别的男人,心头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冒。
牙关因为被他咬得太紧,隐隐生出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呵。”宿承安手中长枪一挥,演武场内的一排蜡烛齐齐被斩断半截。
“我说书房怎么找不到你,怎么突然大晚上的练枪?平时这个时候你不是都在书房看兵书的吗?”宿明器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娘给你做了鸡汤,快点过来喝了。”
宿承安默默收回枪,收敛起浑身的杀气。
宿明器皱起眉,“你说你这不爱说话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瞧瞧隔壁小莹儿,你要是有她一半开朗乖巧,我和你阿娘也不用这么操心。”
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同他一起进来的徐秋娘颔首附和,“你别这么说孩子,不过,以前不觉着,现在看,莹儿当真善良。”
她一边将食盒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一边将里头的鸡汤端出来,“若非她提醒,咱们也不知道家中的下人竟然私底下有这么多小动作。”
她垂着脑袋,“也是我不好,没管理好后宅,让老爷还要费心这些小事。”
“这如何能怪得到你身上。”宿明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徐秋娘边上,安抚道,“你平日对他们如此宽厚,他们竟然还有这种小心思,明明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徐秋娘抹了一把眼角的湿润,“说到底还是我无能,想当年我和承安借住谈府,即便是因为潍州兵变,丰京大乱,可人家就有本事把府内打理得井井有条,纹丝不乱。”
“我当时就应该多向裴姐姐请教请教,也不至于如今还劳烦老爷操心内宅之事。”
说起当年的事,宿明器面容复杂,又是庆幸,又是感激,“说来,也真是多亏谈兄一家,若非他们出手相助,以丰京当年那混乱的情况,你们母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自认上无愧于天地,下无愧于陛下祖宗,可当年之事,对你们母子俩却是诸多愧疚。”
徐秋娘此时也不再顾及自己的伤怀自责,温声安慰,“都过去了,一家人之间说什么愧疚。”
“不若,等哪日老爷得空了,咱们再备上些礼物,请太傅大人一家吃酒,好好再道声谢?”徐秋娘提议道。
宿明器颔首,“甚妙。”
他捋了一把胡须,“说来也是可惜,当年咱们两家还商量过给承安和莹儿定亲,若非秃凉来犯,紧急出征,搞不好如今,咱们都抱上孙子了。”
一直站在一旁安静听着的宿承安猛地抬起头,“什么意思?”
宿明器再次皱眉,“什么什么意思?承安,为父说过多少次,陛下信赖,咱们家才有西平郡王的荣封,正因为如此,行为处事才更应该进退有度,莫让别人抓住错处去,我与你阿娘还在说话,你如此咋咋呼呼的插嘴,还懂不懂礼数了?”
宿承安强忍着内心的冲动听完宿明器的话,“孩儿知错了。”
“可……”他内心慌乱着,急切想知道答案,“父亲方才说的,孩儿与与莹、莹儿之间……”
宿明器面上虽是不耐,但还是解释道,“你不知道也正常,那个时候你还小,为父与你阿娘感念你谈伯父一家当年危难中相助之恩,两家交好,时有往来,小莹儿那个时候还是个奶娃娃,玉雪可爱的,你跟着为父时常出入谈府,也很喜欢逗她玩。”
“你谈伯父是有大智慧的人,又对咱们家有大恩,为父当时就想着,若能与他们这样的人家成了儿女亲家,也是件喜事,便与你谈伯父提了一嘴,不过后来秃凉紧急军报,你与你阿娘都要随为父戍边西境,彼时一去,还不知道何时能返,此事才作罢。”
“那……”宿承安满脑子乱哄哄的,“那为什么从来没人和我说过?”
如果他们曾经定亲,那或许……
“都没定成与你说什么?”宿明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再说了,咱们一家回丰京以后,小莹儿经常来找你,你都爱答不理的。”
“这也是幸好当年没交换庚帖,不然就你这臭脾气,到时候怕是结亲没结成,反倒成了结怨。”宿明器上上下下看了宿承安一眼,面上难掩嫌弃,“你说你也真是的,人家家对咱们家如此大恩,你就不能对小莹儿和善一些?脾气臭得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也不会说些好话,也不会陪着小姑娘出去玩玩,男子汉大丈夫的,人家一小姑娘还能吃了你不成?如此小家子气,为父怎么会教出你这样……”
宿明器滔滔不绝地数落着,宿承安却什么都没听到。
他的世界里只嘈杂地剩下一句话——
所以,他和谈莹差点定亲了?
心海中下起一场暴雨,惊涛骇浪的。
宿明器:“唉,想想都遗憾,若是当年能与谈兄结为亲家……”
“那……”宿承安抬起头,“现在呢?现在也不迟啊。”
**
太傅府。
因为裴念的到来,一家人都集中在一起。
裴念,河东裴氏嫡系独子,裴珪的侄子,谦谦君子,温文有礼,一行一举,与裴珪一样,有着旁人难以模仿的气韵。
此次来丰京,借住谈家,是为了提前为明年的春试做准备。
趁着裴念与谈言渡说话,谈莹看一眼裴念,又看一眼谈蕴,看一眼裴念,又看一眼谈蕴。
谈蕴歪着脑袋,朝她无声问道,“你看什么?”
谈莹耸着肩摇了摇头。
她只是感慨。
看到裴念,她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公子如玉,与之相比,她那个仿佛一切开来就是乌漆嘛黑芝麻馅的便宜哥哥真是一眼假。
裴念初来,谈言渡吩咐下人摆了一桌小酒席以示欢迎。
谈莹原以为是一家人一起吃,没想到裴珪带着她回了屋,母女二人回了谈莹房中摆小桌吃饭。
“我们不一起吃吗?”谈莹有些疑惑。
裴珪点了点头,“让你阿爹和哥哥招待去,我们母女俩安心吃自己的。”
从她平淡的反应中,谈莹怀疑裴珪和裴念姑侄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亲密,更有甚者……
谈莹思索片刻,“表哥要在咱们家借住到春试结束吗?”
“嗯,”裴珪淡淡道,“兄长想让你阿爹和哥哥与他探讨学问,应该会住到春试结束。”
谈莹观察了一会裴珪的脸色,“阿娘不喜表哥来我们家住吗?”
裴珪顿了一下,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谈莹。
谈莹骄傲地挺了挺胸脯,“我是阿娘肚子里的小蛔虫!”
裴珪低笑出声,冷淡的眉眼转瞬柔和了起来。
“你呀……”裴珪的手指在虚空中点了点,看着谈莹的目光满是宠爱。
不过顷刻间,她的眼神又冷淡了下来。
裴珪似有些犹豫,微微叹气,“……莹儿如今也长大了,阿娘有些话要与你说。”
说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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