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卡桑德拉摆脱死刑的恐吓已经过了有几天，这几天发生了几件事。
第一件是夏洛蒂的回信送到了，她的信如苏格兰场一般来得及时，在回信中她写到：
“我当然是狠狠地赞美了你并贬低了他，什么东西也配和你比。”
非常贴心，夏洛蒂。
“烧掉。”她毫不留情地吩咐赫柏。
第二件是迦勒上门拜访，并带来了一则消息。
“局长让我和你说，那个人偶画出来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应该是坏掉了。这件事他不会往上报，就当没发生过。”
卡桑德拉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因为早在她在办公室启动人偶前，她就已经拧过发条了，所以严格来说那是一份不完整的说明书。
应该再重复一个轮回。
不过这也是她回到家后才想起来的，但她不会承认这个小小的失误。所以就跟维克托尔说的一样，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话带到了，但迦勒还是扭扭捏捏地不愿意走，反复摩擦着手里捧着的杯子。
终于，他还是开了口：“诺曼小姐，我向您说声抱歉。”
话一开头接下去的就好讲多了。
“上次是我多嘴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小心地观察卡桑德拉的表情，自然是没发现什么异常。
“约翰。”被观察的卡桑德拉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迦勒噌的一下坐直了，等待卡桑德拉的审判。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说过多少抱歉了？”
“抱歉，不是，抱歉，我习惯了。”一股热气从耳根蔓延至整张脸，迦勒有些抬不起头。
卡桑德拉没忍住笑出声来，氛围一下变得轻松，迦勒也跟着尬笑了两声：“哈，哈哈。”
不如不笑。
趁着氛围正好，迦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个问题，这个问题这几天一直折磨他让他睡不着。
“您之前说我‘背弃了信仰’，是什么意思？”他觑着卡桑德拉的表情，决定见势不妙就立马道歉，收回这句话。
“字面意思。”卡桑德拉向来有问有答，在这一点上她已经被苏格兰场磨出了耐心。
“别装傻，你自己比我更清楚。”
“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到这个卡桑德拉就有兴趣讲了，她一向喜欢干这种揭穿别人的事。
“费恩，哦你还记得他吗？杜鲁庄园那个小孩。”
迦勒当然没忘，那是他第一次接触谋杀案。也是在那天卡桑德拉一见到他就叫他清教徒，他还疑惑了好久，他也没把这几个字纹在脸上啊？
他当然没把那几个字纹在脸上，卡桑德拉揭露了答案：
“他的藏书还挺多的，堆在桌子上，花花绿绿什么都有。圣经不会是里面最显眼的那个，但你第一本拿的就是它，为什么？”
迦勒有些哑口无言，因为习惯，因为熟悉。
“还有我和你聊天时，你能立马接出圣经里的下一句，书读得挺熟。”
迦勒又露出那副如同吃草的牛一般的表情。
卡桑德拉没放过他，接着讲：
“而且你还叫迦勒，天哪，那些人总喜欢给孩子取这种带点特殊意味的名字，什么保罗，玛丽，彼得，迦勒。所以你的信仰多半继承于你的父亲。我本来以为你的中间名会有点特色，结果你叫约翰。无趣。”
我的名字太大众了真是对不起，迦勒腹诽。
“不过后来我和你聊天，发现每次聊到上帝什么的你总会不自在，非常有趣，约翰。一个不信神的信徒？”
卡桑德拉坐起来直视迦勒，迦勒猛地回避她的眼睛，动作太大显得他更傻了，不过卡桑德拉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其他东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迦勒嚅嗫了半天，卡桑德拉看到他这幅样子就没劲，又躺了回去：“不愿意说就算了。”
许久过后，一道轻得似乎不存在的声音飘过来。
“我不相信神的存在。”
迦勒轻声说。
他出生在一个小镇，他的父亲是镇上的牧师，镇上只有那一个教堂，于是虔诚的或是不虔诚的信徒都会去那里做礼拜。
他在那里见过了许多前来祈祷的人。
一开始他为他的信仰感到骄傲，因为父亲是这么教的，他是这么学的。后来他为这一切感到困惑。
如果说恩赐是神明带来的，那苦难不也是他们降下的？而最后治好疾病的是医生，打赢官司的是律师，赐给我们面包的是种出小麦的农民，为什么一切都要感谢上帝？
他为此感到困惑。
最后他离开了小镇出来自己找寻答案。
他换过很多工作，做的最久的还是报社的编辑助理。在某一天他被报纸上所写的警局屡破奇案所吸引，那时他想的是：如果我要做点什么，我应该做点实事，做点有益的善事。
所以他辞去了那份工作，转而进入了苏格兰场，但时至今日他仍未找到答案。
——神明真的存在吗？
他看向卡桑德拉，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想从她那得到答案。
仍然躺在沙发上的卡桑德拉并没有对他的那句话有什么过多的动作，仿佛她早就猜到了一般，她只说了一句话：“很高兴我们在某些事上面还是有点共识。”
一片沉默中，唯有阿波罗偷吃面包的声音。
而第三件事，也是令卡桑德拉苦恼的事。
随着名声值的提高，她接到的委托逐渐多了，渐渐各路牛鬼蛇神都不知道从哪打听到的她，上门委托。
但她总觉得这些人都是游戏派过来考验她的。
“感觉我的未婚夫出轨了该怎么办？”
“换一个。”
“啊？”
“我让你换一个未婚夫。”
“我的佩佩趁我不注意跑了。”
“再买一个。”
“可是我和它有很深的感情。”
“重新培养。”
“我想委托你帮我把这封信亲手送到……”
“邮局出门左转。”
“但是没法亲手送达。”
“加钱就行。”
而卡桑德拉也贴心地一一给了他们可行的建议。
他们对此也很满意，每一个都慷慨激昂地说：“什么骗子！我不会向别人推荐你的。”
卡桑德拉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她家的门铃有一小块都被摸变色了。
于是她改变了策略，改成咨询费一小时十镑，不满一小时按一小时收费。很有效地劝退了一大批闲着无聊来敲门的。
但架不住还是有人人傻钱多，赶着送钱。
不过看在十英镑的面子上卡桑德拉决定耐心听听她都说什么。
“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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