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是个品性卑劣的人,若能以卑劣手段得到她,我心甘如怡。
初见时我还不是大权掌握的祁家主,而是一个因为父亲宠妾灭妻,一度要被他废掉,且时刻处于生死边缘的祁家长子。
那日我被父亲派来的人追杀,身受重伤的仓惶之中,躲进了寺庙里的一间寮房中。
而在这里,我遇到了住在寮房中的一个少女。
说是少女,但她梳着双环髻,两颊带着显而易见的稚气,明显是未到豆蔻年华。
我担心她会发出尖叫,从而被外面追杀我的人发现,短短的一瞬间,我握紧匕首的手不可抑制地涌现了杀意。
她的命重要,我的命更重要,我绝不允许自己折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是她在见到我满身是血的闯进来后,非但没有我所想的脸色发白的战战栗栗。反而在听到门外靠近的脚步声时,很是平静的和我充满杀气的目光对上,樱唇轻启,“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帮你摆脱外面的人。”
闻言,我只认为她是在说大话,唇角勾起讽意,“抱歉,我向来只信死人的嘴。”
天底下能守口如瓶的,也唯有死人。
少女听后,连眼梢都扬起一抹轻讽的笑,目光直白的和我四目相对,“你不信我?你确定你在杀了我后真能全身而退吗。”
“你现在能做的,唯有信我。”她说话间,更甚是挑衅地朝我靠近,近得我能看见她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
她的话,无疑是说动了我。要是我把她杀了,在那群人进来后,我真能做到全身而退吗?
但要我全身心的相信她,我又做不到,我虽是赌徒,但眼前稚气未脱的少女却连和我上桌对赌的资格都不够。
我用匕首抵上她的脖子,低下头,压低声线凑到她耳边威胁道:“要是你敢骗我,我在死之前会先送你上路。”
祁长晏如何不知道他有多卑鄙,又有多无耻。但他又很清楚的明白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要活着,不但要活着回去复仇,还要把那人所珍视的权力,地位全都夺过来。
少女纤细白净的脖颈抵上一把匕首,但凡她有一点反抗的想法就会轻易人头落地。
很快,当门外脚步声停下后,随之响起的是那敲门声,“不知施主先前可看见有人过来?”
“你们是谁?”少女清甜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还带着一丝紧张的慌乱。
宋令仪扭过头看向正用匕首挟持自己的少年,无声的口形似乎在说,“你看,你确实得要信我。”
“现在他们还没走,你说这句话未免太自大了。”我对上她宛如能看透我内心阴暗想法的眼神,陡然见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门外的人见声音是个脸嫩的小姑娘,当即板着脸凶神恶煞,“刚才有个贼人跑了过来,我们是奉命来抓拿贼人的官差,你最好快点开门。否则阻挡了官府办案,你可能担得起这个罪名!”
若是普通的小姑娘听到会阻碍官差办事,定早就吓得脸色发白,魂飞魄散的把门打开自证清白了。
眼前的小姑娘却用着最平静的脸,说出了惊讶又纠结的语气,“可是这里一直就我一个人,并没有其他人啊。”
要不是我亲眼见她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出这句话,定会联想到她说出这句话时,纠结得连眉毛都要皱起来的模样。
小姑娘又转过身,极为平静的对我说,“你现在最好是躲在床底下,因为他们在恼羞成怒下有可能会破门进来。”
我正想要说,真让他们进来肯定会发现我,哪怕我躲在床底下都无济于事。就看见她推开了我,并主动打开门,用着气恼的语气朝外生气道:“虽然我还小,但也知道女子的闺房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我父亲官职虽小,也容不得你们欺负我。”
而这时我已经来不及了将她从门边拽回来了,失血过多的我只能咬着牙,忍着眩晕往床底下躲去。
祈祷着那几人在没有见到我后能快点离开,只是当失血感涌来后,我已经彻底失去了仅有的一丝清明。
等我从失血的眩晕感中挣扎着醒来后,听到的就是她和人说话的声音。
心中不可抑制地发出自嘲的笑。
我对于她的选择并没有任何意外,哪怕我是家中长子,我在家里的处境并没有外人所想的风光,更像是踩在万丈高的悬崖边的一根铁丝,摇摇欲坠得稍有不慎就会摔得个尸骨无存。
我的父亲不爱我,爱的是崔姨娘所生的庶弟,并不惜一次次对我痛下杀手,只为除掉我这个对外界来说过于优秀耀眼得,稳稳压住他心爱女人生下的孩子。
至于我的母亲,她爱的只有幼子和她的女儿,对我,是把我当成可以无尽索取且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垃圾桶罢了。
何况当初她就是在怀了我后,父亲才带回的崔姨娘,从此将父亲对她宠妾灭妻一事都归罪在我头上。
就在我握紧匕首,想着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拼杀掉其中一人时,一堆外用内用的伤药堆到了我面前,和一张陡然放大的脸。
我那因为失血过多快要停止跳动的心脏,突然剧烈加速跳动了起来,让我惨白的气色显得不那么糟糕。
眼前除了所谓伤药,就只有少女那张过于平静淡然的脸,她抿了抿唇,下着逐客令,“他们已经走了,等你上完药后最好马上离开,因为我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去而复返。”
“不说他们会回来,我虽还年幼也是个姑娘,要是被别人看见你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编排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听着这些话,觉得她真是冷静得近乎可爱,而后,我听见自己哑着声问她,“你为什么帮我?”
她犹豫了下,说:“我看见你满身是血的时候,想到了墨白。”
后面我才知道,她口中的墨白就是一只黑白配色的奶牛猫。
只是现在的我没有追问她嘴里的墨白是谁,只是问她,“你叫什么?”
少女目露戒备的后退一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点头,自然很真诚的笑着说,“以后好报恩。”
她却摇头,“萍水相逢,以后我们说不定都不会见面了。”
“还有,你得快点走了,我母亲等下就会过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宋令仪,小名曼娘。
回去后,我开始学会韬光养晦的步步为营,暗中勾结父亲的政敌们给父亲使绊子,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至于他和心爱女人所生的孩子,纵马玩乐摔断了一条腿,运气差点就是被马踩断了脖子而已。
崔姨娘不是自诩和父亲是真爱吗,那就给父亲安排数个或容貌或性情相似,但更年轻的女人给他。
我看着乌烟瘴气,整日上演鸡飞狗跳的祁家。心中在想,若我往后娶妻,定要娶个自己喜欢的,并只娶她一个就够了。
突然间,我想到了十八岁濒死时遇到的少女,其实我已经不太记得清她的长相了,记忆深刻的是那出乎她年龄的沉着冷静。
很快,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下,初露头角的我很快获得帝王的看中,不过短短五年时间就掌控了祁家大权,坐了上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终点。
成为新一任祁家的我看着对我露出恐惧的父亲,想来他没有想过我会成长到,有令他惧怕的一天。
父亲不是自诩和崔姨娘是真爱吗,那就在他们面前扔一把刀。
并笑盈盈的告诉他们,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活下来,无论活下来的是谁,我都会放过它。
果不其然,我看见这对昔日恩爱眷侣为了活下来,大打出手的撕破脸,更恨不得用全天下最恶毒的字眼咒骂对方去死。
还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戏看完了,自然得要送他们上路,往后黄泉路上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我说让他们活下来,只是说了,又不代表答应了。
在我成为祁家真正的话事主后,我以为不爱我的母亲会不吝啬对我展现出一点母爱了。
她确实对我展现了那少得可怜,却满是不耐烦的母爱,只为了给她最心爱的次子幼女铺路。
可是自我掌握着绝对权力后,我早就不是当初那个渴望母爱的小孩了,何况还是一份廉价又充满算计的母爱。
他们没有从我身上榨取到他们满意的利益,开始昏招百出的把主意打在了我的正妻之位上。
不到而立之年就已是正三品京官,不日就会迈进正一品官员的我,可想而知我的正妻之位不知被多少人虎视眈眈,我自然成了他们眼中咬上一口就能长生不老的唐僧肉。
不期然的,我再次想到了那个在寺庙里救了我的少女,最近的我好像总时不时想起她。
不知是不是连老天爷都知道我总会想起她,从而让我再一次遇到了她。
哪怕自从上次分别后,我和她之间已有五年未见了,我却仅凭一个照面就认出了长大后的她。
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那天的场景,天空是灰蒙蒙雾霭霭的,唯有她穿着一件草绿色长裙,明媚得仿佛是能驱散一切黑暗严冬的春日枝柳。
她一如我所想中出落得亭亭玉立,不变的是那永远沉着冷静的处事不惊。
与其让那群利欲熏心的亲人们绞尽脑汁图谋自己的亲事,只为给自家扒拉好处,我倒不如娶一个我本就欣赏的女人。
一个永远冷静,从容镇定,且冷漠到近乎无情的妻子。
我是世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的高门贵婿,琼枝玉树的如玉郎君,朝廷中一手遮天的权臣。
只是这样的我,偏生自己在她眼中毫无吸引力,堪比陌生人。
很快,我就知道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也知道他们即将要成婚。
只是自小到大,但凡我想要得到的就必须得到。何况我有种预感,若我得不到她,我定会抱憾终身。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得知一向冷静理智的她会答应同人私奔,还是同那个注定会被满家抄斩的秦家少年郎私奔。
秦家自立朝初就军功累累,道一句燕人只识秦家军,不识燕国君都不为过。
只是在他们名声烈火烹油之时,自是引得帝王忌惮。帝王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秦家覆灭不可能那么快,我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唯我没有想到一向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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