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垂垂，银汉无光，唯有头上一轮明月高悬，散发着阵阵微光，撒落在这古朴的宅院上。
宅院外街头一片寂静，风吹过街上的幌子，带来了远处楼阁里的几声巧词艳曲。
宅院里通火通明，丝竹悦耳，谭文德在厅堂里，一边喝着桌前的美酒，一边看着面前舞姬一旋一转，颇具风情。
谭文德双颊通红，双眼直勾勾看着面前舞姬们的一握细腰，双手颤抖地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送到嘴边，由于手太抖了，满杯酒水喝了一半，撒到梨花木桌上一半。
喝完一杯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向一旁坐着的黑衣男子，男子一双柳叶眼配上一对飞羽眉，神情多有不耐和嘲弄。
谭文德语气飘忽无力，似乎是喝醉了，说道：“梦影公子，不喜欢这几位舞姬吗？”
“谭老爷喜欢就可以了。”那位名叫梦影的男子，给自己面前的白玉杯中倒了一杯酒，而后将它泼向离她最近的舞姬。
舞姬身上沾满了酒水，却不敢放慢脚下的舞步，很快她身上的酒水就变成金色的，随着她的旋转，变成金色小沙砾从身上飞向四周。
其他舞姬注意到这一幕，放缓了自身的动作，眼睛直勾勾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小金子。
“哼！”谭文德把酒杯重重甩在桌上，拿起手边的白玉湖，想要砸向这群懈怠的舞姬，可转念一想，这玉壶可是进从安南国进口的，值不少银钱呢。
他又摸了一下自己屁股下的金丝坐褥，这坐褥虽然是金银丝编织成的，就算用力摔也不会摔坏。
他拿起金色的坐褥，用力砸向那一群舞姬，斥责道：“天天供你们吃，供你们穿，结果让你们跳个舞都能分心，不就是一点金子，跳得好，少不了你们的。”
谭文德说是这么说，可自己的双眼却再没心思看舞姬们曼妙的身姿，只是贪婪地望着地上和沙砾一样小的金子。
美人哪有金子赏心悦目啊！！！
“谭大人，听说你施粥还要收钱。”梦影神色嘲弄地看向他。
“不过一文钱，一文钱而已。”谭文德语气讪讪道。
他已经没心思喝酒，只恨不得马上冲到那群舞姬的脚下，捡起那些可爱迷人的小金沙。
梦影嗅着从他们身上传来的贪婪的味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露出一副满足之色。
他又轻微打了一个响指，舞姬脚下的金沙立马变成酒水，渗到她们脚下绣着大红色牡丹的地毯中。
“你懂不懂什么叫施粥。”梦影双眼冰冷地看着这个贪婪无度的人。
“那粥里可有我儿的尸体，我就收个一文钱。”谭文德语气似有悲伤，他拼命眨了眨眼，想要挤出一滴泪，博取眼前人的同情。
“我也没看到你多喜欢你这个儿子。”梦影毫不客气回道。
这个人爱财如命，为了钱财别说儿子，自己灵魂也能出卖。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选择谭文德来实施自己的计划。
没想到他的贪财成全了他，也让他计划实行地如此缓慢。
“大人啊！你不懂，施粥也要烧火煮米，还要派人去分发维持秩序，这每一样都是钱啊！我才收他们一文钱，已经是做善事了。”谭文德说的字字泣血。
“我给你这么多金子还不够吗？”梦影冷哼了一声，把手重重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很快桌子就裂成几半，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舞姬们吓得停下了脚步，她们看了一眼满脸冷漠的梦影，又看了神色不悦的谭文德，只能害怕地继续扭动着她们纤细的腰肢。
“够，够，够，公子不要生气，明天，明天我免费施粥。”谭文德心疼自己这黄花梨木的桌子，还有桌子上那昂贵的酒壶玉杯。
让他亏钱做善事，和用刀割他的肉有什么区别吗？肉没了还能长，可他的钱为了那些穷人花出去一分，他都舍不得。
他心里有气，但不敢对眼前人发，只能对着弹琴的乐伎和舞姬们吼道：“没看到梦影公子生气了吗？还不退下！”
“有人来了，我先走了，半个月马上过去了，快点再给我找生命力旺盛的人。”说完梦影就化作一团黑雾消失不见了。
谭文德看着对方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生命力旺盛的人只能是十七八的青年，可这十里八乡的青年都被他骗的差不多了。
他曾借口自己在尚京有一个亲戚，对方府里在招丫鬟小厮，不仅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一钱银子的月钱。
让村里那些困难人家，把自己的儿女通过自己这个中间人，把他们送往尚京做事。
起初这一套还挺好用的，毕竟穷人家孩子多，能有一个地方让他们吃的上饱饭就可以。
可架不住这梦影这尊大神，每隔十五天就要一个青年啊！
祝清梦和唐南枝正在往谭府宅邸方向行走。
在一座暗巷里有一只肥硕的老鼠吱吱吱的叫了一声。
很快乐郊镇各个街道，酒肆，乃至城外，涌出了黑的，灰的，大的，小的不计其数的老鼠。
“吱吱吱～”
“吱吱吱～”
路边有一个醉酒的人看到这成群结队的乌泱泱一片的老鼠，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用手揉了一下眼睛。
突然一只老鼠顺着他裤腿爬到他的身上，对着他鼻子咬了一口，鲜血落在鼠群里，老鼠们闻着血腥味都爬到他身上。醉汉不由得痛苦的嚎叫了起来：“救命啊，老鼠吃人了～”
“救命啊～”
他好不容易甩掉一几只老鼠，又有新的从地面顺着他的裤腿往上爬。
这悲惨的叫声回应在空旷的街道，穿过热闹的赌坊。
“大大大～”
“买定离手，要开了哦～”
穿过歌舞升平的青楼。
“覃公子，你怎么这久没来了。”
“小妖精，想我了没～”
祝清梦听着远处的悲惨叫喊，直接搂着唐南枝往回飞去。
“仙君，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唐南枝看着神色焦急的祝清梦见，说道。
“那你保护好自己，如果有什么……”
祝清梦还没说完，唐南枝就打断道：“仙君，我不会有事的。”
祝清梦看着对方坚定的样子，不舍的放开了搂着他腰的手，直接向前飞掠过去。
老鼠对于任何风吹草动都很敏感，在祝清梦刚落地时，趴在醉汉身上的老鼠都跳到地面。
它们乌泱泱地来，又乌泱泱地四散而逃。
毕竟只是老鼠，祝清梦并没有狠下杀手。
地面上的老鼠不说有十万只，三四万应该有，其中有一只黑色老鼠回头看了一眼祝清梦，然后加快了逃跑的脚步。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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