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接连吹了两声口哨。
陆时聿这才松开她。
眼睛睁开的那一瞬才发现她没有闭眼,一双睁大的瞳孔亮亮的、湿湿的。
唇上沾了他的水光不说,还被他吻得通红。
但红不过她的脸颊,她的耳朵。
刚刚憋了好长一股气,这会儿,江棠梨呼吸有点不畅,重点是,脸也烫,脖子也烫。
她感觉自己像一条扔下锅的鱼,而围观一圈的人都在等着看她被煸炒入味。
好不好吃她不知道,但口红肯定是被吃花了。
江棠梨红着脸瞪一眼‘吃’他的人。
还看!
她抿了抿滚烫又发肿的唇,恼着声:“还不去把我口红拿来!
等陆时聿身子一转,江棠梨那红透的一张脸露在了所有人的目光里。
“哎呀,看把咱们梨梨亲的!
本来脸上就滚烫,被这么一调侃,江棠梨慌忙埋下脸,在原地等着不知还要被围观打趣成什么样,江棠梨忙揪住陆时聿身后的衣摆,拿他做挡面板。
就这么躲到了包厢内间里。
四下无人,江棠梨终于不用管他男人的面子了。
“刚刚不是都拽你领带了吗?
陆时聿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醇厚低沉的音色,带着一点点的哑。
见她不说话,还恼着一双眼瞪他,陆时聿突然蹙了下眉:“不是让我继续的意思?
真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来占她便宜。
江棠梨把抽出的纸巾往他面前一递:“赶紧擦擦吧!
陆时聿下意识碰了下自己的唇才伸手去接。
一擦,纯白的纸巾多了一抹红。
陆时聿不由看向面前的人。
刚刚还面对着他站,这会儿背着身,手里举着一个小镜子。
陆时聿偏了下脸,从镜子里看见了她的唇。
很饱满的一双唇,被红色的唇膏轻轻一抵。
让人不由想到了刚刚含吮时柔软的触感。
当时耳边都是嘈杂声,他没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如今四周安静,再回想,倒是把他的心跳回味出紊乱的频率。
眼看举在她面前的小镜子放下,陆时聿收回视线,微微侧身后才又看了她一眼。
“好了吗?
江棠梨旋上口红后瞥了他一眼,好巧不巧的,又看了他的唇。
不是说这人没谈过女朋友吗?
那刚刚吻她时怎么感觉不到丝毫的生涩,那股不疾不徐的劲,说熟练老道都不为过。
可她刚刚却反应迟钝,没有回应不说,还一副砧板上的鱼,由他宰割。
刚想怨道他一声,却见他唇角轻轻扬起。
这人该不会是在笑她吻技差劲?
江棠梨眉心顿时一卷“不许笑!”
刚刚还只是无声掀唇如今被她开口勒令陆时聿反倒笑出一声气音。
他指了指自己的牙齿:“沾到了。”
江棠梨顿时转过身去举起小镜子。
就说哑光容易沾牙吧偏偏她却只带了这一只。
江棠梨直接用舌-蹭这一蹭不要紧又想到那个吻。
当时心悸得要命不知有没有咬到他。
不会不会!
她没有回应怎么可能咬到再说了他好像没伸舌头......
可是好奇怪也不过几分钟之前发生的事如今再一回想突然就有点不确定了——
“梨梨。”
走神间被他突然一喊江棠梨肩膀一提回头
一个大男人唇形长得这么好看干嘛?
但凡丑一点她不就把他推开了吗!
江棠梨把口红和小镜子往他怀里一塞越过他肩就往外走。
走到门后她还压着心口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心想那些看热闹可别又堵在门口结果门一开一个人都没有。
再往外走刚刚还围成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都坐到了属于自己的餐桌前。
老爷子招了招手:“时聿带梨梨来这儿坐。”
陆时聿站在她身后见她站着不动便轻搂着她:“过去坐吧。”
都坐到椅子上了后腰那块还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滚烫。
一桌都是两家至亲不然江棠梨都想拍一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防止自己色心作乱江棠梨便想将椅子移他远一点结果双手刚一握住椅座两边就听旁边传来一句——
“起来敬两杯酒。”
江棠梨整个一提线木偶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他站起身。
主桌喝了一小盅白酒之后陆时聿给她换成了红酒。
敬完酒回来刚一坐下就见身边的人低下一侧肩膀凑近她。
“想吃哪个?”
今天菜色都是中式陆时聿不太清楚她口味便没有擅作主张只温声询问。
江棠梨却把视线往下低黑色的裤边都快要挨着她的裙子了。
可是他腿怎么那么长她都能看见自己的膝盖却看不见他的......
“怎么了?”
江棠梨忽地一抬头:“...没什么。”
瞧见她脸上又有一点红陆时聿以为她是酒精染的将旁边一杯果汁递给她。
“都让你用果汁代酒了你还逞能。”
江棠梨瞥他一眼:“瞧不起谁呢!”
说完她朝最远处的八宝鸭轻轻抬眉:“我要吃那个。”
顺着她视线陆时聿按动转盘。
见他拿起公勺,江棠梨压低了声音:“要里面的。
原来是喜欢里面的乾坤。
陆时聿无声笑了笑,照她的喜好,一连两块送到她面前的小碗里。
糯米火腿干贝,再夹杂着海参虾仁配料,入口软糯且浓郁。
这是海市特有的菜色,以前也不是没吃过,不知是不是肚子太饿,吃起来竟极其鲜美。
只是她低着头,没发觉旁边的人一直在看她。
吃完抬头,陆时聿看着她从唇瓣间抿出的一点点透红的舌尖,喉咙滑滚间后,他又问:“其他的呢?
比刚刚那句多了一点针对性,“虾仁喜欢吃吗?
江棠梨摇了摇头:“鹅肝吧。
这两口下去,怕是她会被腻出两分饱来。
不过这家酒店的鹅肝,陆时聿有所了解,给她夹了一块后,小声道:“先尝一小口。
他若不说,江棠梨都想咬半块到嘴里。
不过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好吃呀?
陆时聿并不点明:“你先尝尝。
江棠梨咬了丁点一小口到嘴里,短短两秒,她眉心就拧出了嫌弃。
像是不出所料,陆时聿轻笑一声:“回头到海市,让刘厨给你做这道菜,到时候你比较一下。
刘厨的手艺,即便江棠梨这副小刁嘴都挑不出一个不字来。
但是她好奇的是——
“这家酒店你来过?
她好奇的点,是因为陆家旗下也有自己的酒店,且档次位居京市所有酒店之首。
只不过今天是女方宴请,去男方的地盘不合适,这才退其求次。
陆时聿点头:“别的都很好,只是这鹅肝,他细说缘由:“炒制之后自然放凉和冰箱冷藏后的口感是不一样的。
竟然知道烹饪细节。
江棠梨被意外到了:“你还会做菜呀?
陆时聿可从不下厨,当然,他也不会。
“我只会纸上谈兵。
是实话,但在江棠梨听来却更像是玩笑话。
以前总觉得他身上有股让她提不起劲的一股劲,说好听点叫沉稳,说难听就是无趣,如今都会开玩笑了,还拿他自己开玩笑。
江棠梨脚上穿的是尖头高跟,抬起往左一碰。
不轻不重的力量,但因她鞋尖足够尖,又刚好撞到陆时聿的脚踝骨。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不似自己不小心撞出来的痛感,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
可是和她那双清波流盼,眼尾一弯,平添几丝媚意的眼神一对上,又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
耳边有孩童的嬉闹声,有兄弟姊妹间的调侃打趣声,也有余光偷瞄过来的窃窃私语声。
可他却好像听不见,
只能感觉心弦一下又一下地拨动。
当然不是那一下脚踝而带出来的,而是轻呵在他耳廓边的热息。
“我们下午就去领证吧!”
江棠梨抬手掩唇,将他那只和她一样有着一颗浅咖色小痣的耳朵一起拢在她的掌心里。
说完,歪头等他的回答,却见他眉心蹙着。
这人该不会因为周少宇是她表哥就改变主意,想把领证日期往后拖?
江棠梨哼出一声:“不去拉倒,正好我明天让表哥带我出去——”
然而不等她说完,就被一道强硬的声音打断。
“不准去!”
他声音不大,却极为厚沉,引得一桌人都看过来。
江棠梨也被他强硬且命令的语气听得怔住。
干净剔透的一双眸,带着几分茫然和无措,委屈和无辜,就这么看着他。
不等老爷子皱眉质问,陆时聿就先败下阵来。
“不是说好跟我去海市的吗?”
一改刚刚的冷硬,带着温声细语的哄调。
江棠梨上一秒还怔愣着,这一秒心里就在偷笑了。
之前说他吃醋,他不承认。
如今都知道对方是她表哥了,还醋意不减。
这么会装,那她就舍命陪君子好了。
江棠梨眼睛一眨,眼眶里即刻漫上一层水雾。
陆时聿整个人愣住,他刚刚不是软下语气了吗?
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慌张,手都抬到她眼睛下想给她擦眼泪了,可水润被她噙在眼里就是不落。
无奈之下,陆时聿轻搂她肩,将她拢进了怀里。
坐在江棠梨右手边的是江璟沐。
陆时聿侧身抱着她,就这么对上了他那双杀气腾腾的眼神。
陆时聿心里有歉但无怯,错开他眼神后,手掌在江棠梨后背来回抚着、顺着。
**这个时候道歉有没有用,或许有,但可能用处不大,又或者对不起三个字一说,更惹她眼泪,所以他只能掐着她的软肋。
“沁江路那边就快要动工了——”
还没说完,怀里的人就迅速挣开他,甚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捂在了他唇上。
细腻的掌心,温热里带着淡淡的香。
眼看她小幅度地摇头,陆时聿唇角隐隐上掀,轻握住她手腕后,他轻声问:“那我们下午去领证?”
声音不大,可围桌的人都几乎屏息看过来。
其中就数江祈年最不可思议:“下、下午就去领证了?”
这种本就是男人主动的事,江棠梨当然要把自己摘得干净。
在她侧身坐着不动的姿势里,陆时聿隔桌看向对面。
见爷爷眉心略有松展,陆时聿视线落到江祈年那不可置信的脸上。
“今天是个好日子,不如就好上加好。
说完这句,他喊了声爸,“你觉得呢?
上一秒还低肩和安岚说着话的陆之远随即看过来,但见他目光不是朝着自己,陆之远无声失出一声笑来。
都被陆时聿捕捉到,他看向自己的亲生父亲:“爸,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陆之远自然是赞成儿子的一切决定。
“之前不就说过吗,领证时间,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
这话一出,弄得江祈年连犹豫都不能有了。
嘴角笑得勉勉强强,尴尴尬尬:“对、对,你们自己决定好就行。
但是说完,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那领了证之后......
“如果您同意,我想明天上午就带梨梨回海市。
江祈年:“......
果然!
当初说到领证,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本来还想趁女儿出嫁前多把她留在家里一段时间,如今婚礼还没办就要把人掳走,莫名就有一种‘养大的女儿被人一勾手就抢走’的感觉。
再看对面那人,突然就没那么多的好感了。
江祈年深深一个呼吸后,把心底那点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梨梨,你看时聿这么忙......
话不能说太多,点到为止。
结果接他话的不是女儿,是女婿。
“爸你放心,我会合理安排好时间,不会疏忽到她的。
江祈年嗓子眼哽了两秒,又做最后挣扎:“但是你们婚礼还没办,梨梨就这么跟你过去......
陆时聿语含郑重:“集团公告已经拟好,明天上午九点零九点分会准时发出。
看出江祈年的不舍,陆时聿端起酒杯起身:“爸,你放心,有我在,不会也不敢有人会对此事出言不逊。
江棠梨坐在椅子上,仰头看他。
好奇怪,以前最讨厌他身上的那股子的沉稳老练古板无趣的劲儿,怎么放在今天,还有点让人心动和......着迷呢?
再看向对面,老爸的脸上已经不能用精彩来形容。
尽管眉眼含两分笑,可那嘴角又提又压的。
距离上次他做这副表情,还是自己酒吧开业那天晚上。
“江棠梨,你给我——
“江祈年。
老妈只用了他的全名就把老爸后面的话轻松压制住。
当时只觉得老爸是对酒吧开成“事已至此
而她刚刚透过眼底热雾看到的陆时聿,不仅有无奈和无措,还有慌张和自责。
所以撒娇对他没用,眼
泪才是‘治’他的武器?
一直到午宴结束,江棠梨都没敢再笑一下。
她不笑,陆时聿也就没有多说话。
以至于一直在心里思忖要怎么哄。
按理,江棠梨是要跟父母回家的,但她手一直被陆时聿牵着,江祈年几次话到嘴边又被周温乔眼神给压了回去。
眼看宾客都被送上车,江祈年终于还是没忍住。
“梨梨,要不要跟爸爸坐一车?
江棠梨没说话,抬头看了陆时聿一眼。
这欲言又止的表情,在江祈年看来,完全就是被这个准女婿压制住了。
以前总想着找个人约束她管住她,现在真的被人家拿捏住了,江祈年心里又五味杂陈。
倒是陆时聿,在接到江棠梨的眼神后,开口了:“爸,正好梨梨还要回去拿户口本,我送她就行了。
真拿了户口本,那他和女儿朝夕相处的时间就进入倒计时了。
可是在他身后还站着陆老爷子和他父母。
江祈年除了在心里叹气之余,也只能作罢:“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目送黑色轿车驶远,陆时聿刚扭头看向身边的人——
“今天怎么回事?
陆老爷子面色微沉,语带质问。
他没想到一向情绪管理极佳的人,会在饭桌上,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情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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