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多,还渐渐偏了话题,寒迹忽然止住了前言:“对不起,辞远,我只是想师兄了。”
可惜,现在他面对的是寒临,寒临只会说:“那又如何?寒掌门还指望我安慰你两句?”
“辞远只要愿意听就行了。”
至少,能让师兄知道他并不是真心想离开的。
趁着寒临调息,寒迹就这样絮絮叨叨没玩没了地说个不停,像是要把这年前没能说出口的话全部都呈与寒临面前。
一开始,寒临还会刺他两句,可到后面,寒临的话也越来越少,再后来寒临干脆不回他了。
寒迹的手时刻护在寒临身后协助他运转灵力,却感觉手下的力道越发沉重。察觉到是寒临渐渐卸了力,寒迹慌了:“辞远?辞远!”
寒临又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溢出不耐的戾气:“寒掌门可否安静些?先前你要死不活时,我可不似你一般不得安生。轮到我时你就如此见不得我修养?”
“我……”毕竟辞远身上的是莫测的毒,而不是他那样明晃晃的伤。他是怕……
寒临觉得应付现在的寒迹比应付那毒还头疼:“我封闭识海,潜心克毒,若是寒掌门这么想让我死,不如搭个戏班子继续在我耳边唱!”
寒迹一滞。
封闭识海固然更能将心神用于制毒上,但也极容易在不知不觉中沉眠。
“还有什么是我能帮辞远的吗?”
寒迹不过是一个废物,他还能有什么用?寒临想了想:“若我十日未醒,届时寒掌门该滚则滚。”
他本意是觉得若是自己没扛过那毒,寒迹还在他身边如此作态实在是让人死不安宁。但他又忽然反应过来,沧海明珠既现,寒迹大可想走就走,何必还留十日?
于是寒临重新说:“你——”
“倘若我找到了出去的方法,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将你带出去。”寒迹没有给寒临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倘若没有,我就守于此地片刻不消停,直到我体内灵力枯竭。”
“你!”寒迹究竟把他认成谁了?!要闹的这般不离不弃。
“我说到做到,我不会再离开了。”
寒临本欲再呵责两句,可毒又以一阵攻心之势袭来,将心火掩盖。
他不受控制地闭紧了嘴,双目紧合,眉头几乎锁在了一起。生息微弱下,他失去了与寒迹争的那股戾气:算了,随他吧。
总归不过是说的好听,以前寒迹又不是没骗过他,他若是还信,那才是真蠢。
想到这,寒临再也没有了与他争下去的欲望:“随……”
随你。
寒临彻底陷入昏迷。
感受到寒临浑身再度松懈,寒迹脑中紧绷了许久的弦发出一声铮裂,接着就是极度的寂静,仿佛听觉已然丧失。
寒迹是被自己的心跳声惊醒的。现在的他既不敢说话打扰寒临,又受不住寂静的环境。
周围太静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就显得那么明显、那么生动,以至于几乎完全覆盖了寒临微弱的生息,就好像这个秘境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控制不住心慌,可越是受心慌而乱,就越是心慌。
他只能希望周围能有什么声音,将他们二人的生息一起盖住。至少这样,他就不会误会了。
但这个洞天秘境里,只有他们,他与寒临皆默然,还有谁来替他掩盖?
没有人。
不对。寒迹徒然从方才惊惶无措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环视四周。
这个地方真的没有“人”吗?
他先前便想到过,深谷内,还存在着一方人。
一方人代表幕后,另一方人代表深谷。幕后之人将他们诱入深谷,但深谷本身并不配合。
扰人心智的毒株一开始便是驱逐之意,深谷不愿让他们继续在谷内行进。
深谷结界的两套符文先后才出现更是自相矛盾。幕后之人绝不可能大费心思刻下一个单向的结界,事后再补上另一半。哪怕真的要做单向的结界,也应该是允进不允出。
那么阻隔外人进入,是除了幕后之人以外的另一方,也就是深谷的立场——南域众派为幕后之人引于此,幕后之人断没有阻拦的道理。
种种迹象都表明,深谷是有意识的。
师兄身上的毒既是在此地所受,不论如何深谷背后的那个人一定有线索,甚至有解毒之法。那么深谷的意识究竟在哪?又该如何与之见面?
寒迹又有些茫然。
他低下了头,眼前寒临的脸色愈发苍白,手指在痛楚下微微蜷缩,精纯的火种里掺入了毒,紫红色的火舌一阵一阵从指尖钻出。
寒迹将手附与寒临掌心,尝试用木灵疗愈被毒火灼出的伤口,可毒火侵蚀下,疗愈几乎看不出半点效果。他还能有什么用?
他没有辞远出神入化的探灵之术和博闻强识的百道之法,也没有师兄力破万相的开天剑魄。
仙门众众,他可以是世人称颂的无痕公子,世间少有的木灵大能。一木催生万年春,他的本源之力所蕴含的生机更是被写作机缘而存。
但在师兄面前,他还是那么无力。他的修为比不上师兄,他的生机师兄也用不上。到底是自己太过渺小,他所度千余载,比凡人多出来的,不过就是一点道心。原先,他以为依着这点道心,且渡人间,此生便足矣。
可自从师兄走后,道心就变成了利刃,时刻审判,人间也成囚笼,羁押灵魂。
如今,正是重生的前夕,他怎能轻易放弃?
不可能。
情绪起伏下,寒迹的手无意识攥紧了地上的灵草。息微灵力泄露,木灵的吸收忽然让他抬起了头。
深谷背后主人留下的意识并不是一开始就存在的,而是渐渐苏醒的。
苏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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