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走到圆桌边,招呼江柚清坐下,“柚清,你认识小述?”
江柚清跟着院长落座,拎起桌上茶壶倒了三杯茶,把其中一杯递给院长,“嗯,他是我朋友。”
“那还真巧,省得我帮你俩介绍了。”院长抿了口茶,抬眼看向站在水池旁的何述,“小述,先过来喝杯茶再画吧。”
“没事院长,就差一点收尾了。”
何述洗了把手,回到画架前,拿起笔补充向日葵的细节和颜色。
他什么时候跟这里也有了联系,而且还和院长关系这么好?江柚清盯着何述的背影,眼中透着疑惑。
院长同江柚清的视线一起聚焦在何述身上,转瞬后又落眼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她手指弯曲轻叩了两下桌面,唤江柚清。
“怎么了?院长。”江柚清回神。
“你闲着也没事,去帮帮小述,画完我们带着去见其他的小朋友。”
“院长,我……”江柚清有些犹豫,不是很想去。
“不想画可以不画,简单帮小述打个下手,尽早完成,小朋友可都等着呢。”
“好。”
江柚清知道自己再推脱就没有礼貌了,指腹沿着杯沿转了两圈,一饮而尽杯里的茶,起身走到何述身边。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江柚清问他。
何述显然没想到江柚清会过来,有点吃惊。他垂下眉眼,低声询问:“那你可以帮我看看这里画的行不行吗?”
“OK。”
江柚清探身过去,仔细去看画布上的画。
听秦唯安提起过,何述本科学的是计算机,完全跟绘画和木雕没有一点关系。前段时间,她已经见识到何述惊人的雕刻能力,现如今这幅画虽不如院长画法老练,但已经比很多绘画专业出身的人都要强上不少。
“这幅画,画的很好,没什么问题,再上上色就行了。”江柚清偏头,忘了何述其实离她极近,鼻尖与何述微微起伏的胸口不过一拳距离,脑海霎时想起变狗那段时间,这胸口她趴过,踩过,心里蓦然升起一团火,灼她心肺。
理性小人:江柚清,你在想什么?何述是你朋友,现在是秦唯安表弟,四舍五入也是你弟,认清对象,不要晕头!
感性小人:没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一个长得好看的人还离你那么近,心跳加速,纯属正常现象,又没啥。
大脑交战一瞬,火苗迅速扑灭。她后撤半步,自然起身,“需要我帮你吗?”
何述看着隔他两步距离的人,眸中极快滑过一丝落寞。下一秒再看向江柚清时,语气温柔地回了声,“好。”
万里无云,太阳日头渐盛,江柚清额间冒出一层薄汗,她抬手拂去汗珠,专注上色。何述察觉,不经意间往江柚清身前挪了半寸,掩去大半阳光。
一直坐在他俩身后的院长看到这一幕,眼底露出一丝看透的笑意。
六七年前,何述作为大学生志愿者协会成员来这里做志愿活动,不爱说话,但干活利索。本来以为大家的缘分就止步于那次活动,没想到何述断断续续一连来了好几年。院里老师都挺喜欢这小孩,甚至还替他操心起了结婚大事,各个都想当媒婆,无一例外全部被委婉拒绝。
原来不是不想结婚,而是早就有喜欢的人。
院长眼角皱纹舒展,随手拿起桌上的铅笔和素描纸,三五下简单勾勒将画面定格。
*
福利院的娱乐活动很多,要是外面天气不适宜外出,小朋友上完常识课后会被老师领到室内休息乐园里自由活动。
被送到福利院的孩子大多内心比较敏感自卑,院长一方面为了让来到这儿的孩子有情感倾诉口,另一方面也为了培养他们的兴趣爱好,会等他们适应院里生活后,按照孩子的意愿教他们喜欢的东西。
可能是受院长影响,院里的小孩喜欢画画的有很多。不一会,那幅向日葵前就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小孩子,看完都嚷着要跟院长学画画。
院长宠溺地摸摸他们的小脑瓜,指了指江柚清说道:“你们不是一直都想见那位神秘的大姐姐吗?她就是。”
“哇,姐姐好漂亮。”
“对,就跟昨天晚上小木老师跟我讲的白雪公主一样漂亮!”
接收到这些小孩子最直白的称赞,江柚清觉得他们实在太过可爱,连说谢谢。
简单介绍过,院长朝江柚清示意让她到处看看,自己带着小孩们去绘画区画画,江柚清点点头。
院长走了,江柚清心里藏不住话,把疑惑问了出来,“何述,你怎么会来这里?还跟院长关系这么好?”
没人应。
她回头,一直在她身后的何述此刻消失了。
?
“人呢?”江柚清扫了一圈,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他。
五六个小孩围在何述跟前,静静地看他雕东西。不大一会,一个小巧的兔子就跟变魔术一样出现在他手上,惹得惊呼一片。
还是等结束再问他吧,江柚清不想打扰此刻宁静。
舒缓的钢琴乐响起,她沿着绘画墙,一幅一幅地欣赏小孩子们的画作。
稚嫩,却拥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最简单的线条和最浓烈的色彩碰撞,交汇出一幅幅独一无二且极具童真的作品。
不知不觉,一曲结束,江柚清走到尽头,正准备往回走,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八九岁小女孩吸引住了她。
女孩坐在地上弓着腰,几乎贴在地面。她胳膊下压着一张白纸,手里的笔快速滑动着,嘴里念念有词。
其他小朋友都在跟别人一起玩,只有这一个小女孩落单。江柚清有些担心女孩是不是因为才来福利院,所以融不进去,刚想走近女孩身边问问情况,胳膊猛地被拉住。
她脚步不稳,反手扶着握她胳膊的手踉跄两步回头。
“姐?”
柳疏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孩,向江柚清解释,“那个小女孩半年前来到这里,从来到现在只跟院长说过几句话,其他人和她搭话完全不理。一旦有陌生人跟她说话,她就会很防备。刚开始那些小孩还愿意跟她玩,可她这样一直不理人,也就没人愿意和她玩了。院长最初以为她是因为有心理问题,找医生看过后都说没毛病。”
极少有人会无缘无故不开口说话,凡事皆有原因。江柚清想试试能不能打动女孩,让她对自己吐露心声。
“姐,我想试试。”
“好。”柳疏桐松开手,“不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如果出现其他情况,你喊我。”
“知道啦。”
江柚清放轻脚步,慢慢走到女孩身边蹲下。
没有遮挡,江柚清看清了女孩那张纸上究竟画了什么,竟然是仿画她十几年留在这里的《提灯女孩》。
这幅画整体色调偏暗,乍一看给人一种冰冷感。一个手提灯笼的小孩赤脚从远处而来,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处月亮的银屑。小孩是画面中唯一的亮色,代表她于绝望处寻求希望。
《提灯女孩》对江柚清来说是一个向死而生的节点,蕴含她过去的痛苦和希望。江柚清心里涌出复杂情绪,她没有说话,弯腿坐在女孩对面,扯出一张画纸平铺地上。
不是心理医生没有看出,而是女孩把自己伪装的太好,骗过了他们的眼。
有些话,嘴无法说出口,画会替她表达。
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江柚清腕骨晃动,快速勾勒,纸上很快映出一个小女孩坐在大片的向日葵中,露出甜甜的笑。
最后一笔落成,江柚清直起身,揉了揉手腕,感觉衣服被人轻轻拽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她身边,安静地注视着她。
“姐姐,那幅《提灯女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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