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幕还在眼前——凤冠砸地,珠子滚得像断了线的供果,宋甜没动,胤礽也没动,两人就站在窗后,看景仁宫烧成一片死地。
现在没人敢来御膳房。
李公公走了,新总管还没定,一排灶台冷得像冰窖,几个小宫女缩在墙角,头都不敢抬,宫里刚围了主殿,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轮到谁。
宋甜站起身,拍了拍围裙。
“烧水。”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整个厨房都听见了。
没人动。
她抄起锅盖,“哐”地砸在案上:“磨青稞粉!今儿谁敢说半个不字,明儿就别想尝我锅里的汤!”
这一声炸了锅,小宫女们手忙脚乱去搬石磨,水桶哐哐响,她不看她们,只盯着灶眼——火得烧起来,饭得做下去。
胤礽烧了药方,烧了记录,可人还得吃饭。她得守着这口锅。
刚把水烧开,后墙“咚”地一震。
十四阿哥从墙头翻下来,靴子带沙,脸上有道血口子,衣服破了个洞,风一吹直灌。
“宋姐!”他嗓子哑了,“西边断粮了!三天了,将士啃皮带!”
宋甜眼皮都没跳。她掀开锅盖,舀了瓢热水冲进盆里,把青稞粉倒进去,一边搅一边问:“谁带的队?”
“费扬古!”
“粮道断哪儿?”
“贺兰山口,雪崩封了道,运粮队全埋了。”
她甩甩手上的面糊,转身从灶底抽出一叠草纸。
纸边**糙,字写得歪歪扭扭,还有炭笔画的发酵温度曲线——那是她上个月试面包时记的。
十四阿哥凑过来:“这是……”
“能放十天不坏的干粮。”她撕下一张,铺开,“青稞粉三成,加野蜂蜜调酵,炭火慢烘两时辰。”
她又画了个圆饼:“面团鼓泡像蛙肚子,戳破有酒气,就成了。”
十四阿哥瞪眼:“就这么点字?军营里好多将军不识字!”
宋甜没说话,撕下裙角一块布,包住那张纸,塞进他怀里。
“告诉掌灶的,先做小饼,别贪大个。塌了就是砖,啃不动。”
十四阿哥抱紧了布包,转身就要走。
门“哗”地被推开。
胤礽站在那儿,袖口还沾着景仁宫的灰,脸色冷得像冻透的井水。他一步进来,直接从十四阿哥手里抽走布包。
“孤替你送。”
宋甜终于抬头。
“太子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胤礽冷笑,“你现在跟我说规矩?”
他盯着她,声音压低:“你递个条子,就能让前锋营改口粮?你知不知道这算干政?”
宋甜没退:“我知道,可将士们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您要讲规矩,等他们饿**再讲?”
胤礽一僵。
十四阿哥赶紧打圆场:“哥,真是急事!现在前线每人一天半两炒面,再撑两天就得杀马吃!”
胤礽没理他,只看着宋甜:“你不怕这东西落到别人手里,变成把柄?”
“怕。”她点头,“可更怕他们饿死。”
胤礽沉默几息,忽然问:“你这法子,能撑多久?”
“一斤面做三斤干饼,耐存,耐扛,耐煮。”她指了指布包,“关键是酵头——没这个,蒸出来就是死面疙瘩。”
胤礽盯着那块布,忽然笑了下:“你比孤懂兵。”
他把布包塞进袖中,转身就走。
宋甜突然开口:“别给户部过手。”
胤礽脚步一顿。
“直接交前锋营掌灶的。户部那帮人,见了新东西就想收归官营,到时候改得面目全非,饿死的还是兵。”
胤礽回头,眼神有点不一样了。
“你信孤?”
“不信。”她老实说,“可您现在最需要一场胜仗,不是吗?”
胤礽没说话,走了。
门关上,十四阿哥愣了半天:“宋姐……你刚才是不是在拿他当枪使?”
“我没使。”她往盆里加水,“我就是把面团塞他手里,发不发,看他自己。”
十四阿哥咧嘴:“那你这面团,可比刀还利。”
他拍拍灰,也走了。
厨房又静下来。
宋甜继续和面,一气做了二十个饼,放进炉膛慢烘。火光映着她脸,汗从鬓角滑下来。她没擦,只盯着那层炭火——温度得稳,高了焦,低了不熟。
三日后,兵部递折子进养心殿。
康熙打开,一片干硬发黄的饼夹在奏本里,边上贴了张纸:“此物耐存,一两抵半斤肉干,将士称‘宋粮’。”
底下还画了个小人,举着饼笑得露牙。
朝会上,兵部尚书当场提议:“此物可列为军用秘方,由兵部统一制引,分发各营。”
户部侍郎立刻附议:“御膳房虽出方,但量产需国库拨银,理应归官营统管。”
宋甜在厨房听见消息,正往锅里下米。
她冷笑一声,捞起一勺米汤甩墙上。米粒黏住,半天不掉。
“他们要秘方?行啊。”她对旁边小宫女说,“去拿两个新烤的面包来。”
小宫女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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