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山峰露水湿重,寒风凛冽。
凉亭里,厉青崖将满身是血的世怜紧抱怀里,冻得瑟瑟发抖。而怀里的世怜呼吸绵长。
她不是没想过留下世怜,自己去找人。可刚她把世怜从阎王爷门口抢回来,若中间出现差池,她更会万悔莫及。
自从内力尽失后,她的身体不如之前强健,小小的山风都让她抵御不了,更何况背世怜回小院了。只有待他清醒后,再扶他回去。
今晚,天上的月亮格外亮,像嵌了颗夜明珠在天边,让她不觉孤寂。
今天一连串发生的事,都超乎厉青崖的意料。就算现在她毫无内力,接下来不知怎么办,也不觉恐慌,现在的她只剩疲倦。内力尽失后,她的情绪竟比她想象的要平静。
有时真是越想要什么,就越得不到。她为了当上寨主付出那么多努力,现在所有努力白费,她却一点也不后悔把内力传给世怜。能救下他,一切都值得。
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一双满是泥土的布鞋映入眼帘。失了内力,人走到她面前才发现。
一声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她头上响起:“哟,大晚上的,你们在这干嘛呢?丫头,你夫君咋成这样了?”
“师父!”厉青崖抬头惊喜道,终于有人发现他们了。
“谁是你师父!”老头甩了一个白眼,伸手探查世怜的状态,见他呼吸平缓但不省人事,就帮厉青崖把人背回去。一路上,厉青崖简单说明发生的事。
推开院门,小院里漆黑一片,隔壁三公子住的小屋也没点灯。
一想到傍晚在假山后发生的事,厉青崖一时半会儿不知怎么面对三公子,他不在也好。
厉青崖甩甩头,把旁的思绪放一边,世怜的身体要紧。
世怜前襟全是血,厉青崖和老头两人联手帮他换了衣,放他平躺床上。这一路的动静都没惊醒他。
老头替他把脉片刻,脸色阴沉。
厉青崖为老头倒杯热水,小心翼翼问:“老头,他......怎么样?”
老头说:“你这夫君是个短命鬼,没救了,换一个吧。”
“臭老头,说什么风凉话呢,你快帮忙救救他啊!”厉青崖将茶杯啪一声放老头面前,焦急求道。
老头一脸严肃:“你虽解了他体内蛊毒,可他身上应该还有另一种蛊,那蛊被种下有些时日了,没那么好根除。况且他体内亏空厉害,伤了寿命。与其救他,不如换个夫君。”
“臭老头!”厉青崖气得跳脚,又不好朝师父发火,一屁股坐在床边,望着世怜安静的睡颜,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老头恨铁不成钢道:“傻丫头,你说你在这破寨子里混得那么惨,你那爹也不顶用,还不如跟我浪荡天下,寻访旧友。争什么劳子寨主,明里暗里招人恨。现在连内力都没有,早晚被他们一口吞啰!”
厉青崖没说话。她争这位置不是为了名利,只为争一口气,谁知却引发一系列问题。
“我体内的蛊到底是什么来路?都这时候了,老头,别磨磨叽叽了。”
老头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没内力说不准也不是件坏事。你体内的叫‘黄金蛊虫’,食之强健身体,能防万毒,对普通人和身弱之人,都是万金难求的宝物。可它也有副作用。”
他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我查遍书卷,问过旧友,对这蛊虫有个猜想。这黄金蛊虫本身就是大补之物,若碰上气血方刚的习武人,可不就火上添火,要么爆体,要么反吸干内力。之前我让你少用内力就是这个意思。”
厉青崖望着手腕上的划痕,问老头:“那我的血是不是能救世怜?”
老头恨铁不成钢:“傻丫头,天下男子这般多。待他死了,我带你找十个八个美男,任你挑,不出一年你就能忘记他。何苦费那心。你的血放干了也只能给他吊口气,他体内的蛊虫不逼出来,做什么都白瞎。”
烛光的影子在墙上摇曳,那烛火左右摇摆,摆动幅度之大,近乎被漏进来的风吹灭。正如此刻厉青崖的心。
老头意味深长拍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夜深,整个拂云寨的核心成员被惊醒,竟然有人敢下蛊毒谋害少当家!拂云寨竟出现如此恶劣的事。
厉青崖的小院里,灯火通明,药童端着药罐子进进出出。厉镇山发了好一通火,屋里的低气压压得谁也不敢吱声。
跑去捉拿苗女的武夫前来回话,说刘凝香不在她屋里。在屋里发现一大滩黑血,血渍延伸到窗边。他问了隔壁邻居,说傍晚那会儿有听到痛呼声,她们曾去门口关心刘凝香,可对方说没事她们就没再管了。根本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刘凝香跑去哪。
“找!给我找出来!拂云寨这么大,这两个时辰她跑不出去,一定还在山上。”厉镇山像猛虎般怒吼,气得把桌上的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掷,哗啦一声,吓得药童手一抖,药罐也摔碎在地。厉镇山虎眼扫去,药童哆哆嗦嗦去收拾地上碎片。
“爹,你们这么吵会影响世怜治疗。去议事厅说吧。”厉青崖淡淡道:“要我说,我这少当家当的真是憋屈,谁都能在我头上踩一脚。火道藏刀、金佛栽赃、米铺陷害,现在还直接下蛊毒杀我。我这是碍了谁的眼?要不这寨主谁爱争谁争,姑奶奶我不受这鸟气了。”
厉青崖的话引起周遭管事的骚动,可能谁也没料到她竟然遭到内部人好几次陷害。
厉镇山一手按在她肩上,眼里闪过厉色:“青崖,这件事太恶劣了,不是你退让就能算的。这次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这刘凝香是谁安排进来的?查!”随即安排几人留下听吩咐,一群人浩浩荡荡往议事厅去。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厉青崖没有跟去,她留下看顾世怜,警惕地盯着屋里的人。她现在对谁也不放心。
直到晌午,床上的世怜才睁开双眼,在人服侍洗漱后,病恹恹地靠在软垫上。
厉青崖端起温好的粥,坐在床边,舀一勺,吹气,再递到世怜嘴边。世怜抬眸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嫌弃?”她嘴角牵动。
世怜乖乖张开嘴,吃掉她递过去的粥。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厉青崖喂一勺,他吃一勺。直到碗见底,厉青崖这才满意地将碗放在桌上。
“生气了?”世怜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颤动,脆弱又惹人怜爱。
“没有。”厉青崖暗暗压住心中的火气,补充一句,“不是气你。”
“你又救了我一次,这下我不以身相许都不行了。”世怜无奈道。
厉青崖想起假山里的那一吻,脸微微转开,又转回来,一脸郑重对世怜道:“我会对你负责!”
“噗~”世怜估计没想到她如此认真,眼里柔光潋滟,“好,有劳青崖了。”
两人之间的温度渐渐升高。
“那袖章......”世怜率先聊起正事,他醒来稍微一回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厉青崖刚刚还微红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已经处理了。弄死蛊虫时那苗女遭到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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