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庸病情稳定后,曹茵等人便出发回了黑水城。比起来时,因为带来的药丸都交易了,这趟回去她的行李不少,原本顾安说要送她到黑水城再回来,但曹茵想着去莫日库时遇到的袭击,怕顾安回程时会遭遇险境,没同意。
知道她的担心又想着后续能从曹茵这购买药物的格日勒热心道:“我可提供马车,到时候回到黑水城后曹娘子将车厢送去柏兰巷给巴图就成。”突然意识到留巴图在黑水城的另一个作用了,“只要曹娘子下回能多跟我们部落交易些药丸就成,”说到这时,他笑道:“当然,这并不是强制要求,不管如何这车厢都会借。”
这话说的,曹茵不知道是该夸格日勒圆滑呢,还是说他鸡贼。
曹茵道:“普通药丸自是可以售卖,但金疮药不是我不卖是没法随意卖。”若是售卖给陈朝普通民众并未有特殊规定,但若是售卖给草原部落,需官府备案。
格日勒哈哈几声,挠了挠头,给曹茵找来一个结实的马车厢。
格日勒的妻子准备了牧民们常用的干粮,要是没有意外,他们还是按照来时那般,为了多赶路,只有晚上那一顿食热食。
曹茵摸着袖中顾安留下的羊脂玉佩,看着赵虎在部落营地前抱拳告别。年轻的小将军沉默地调整马车缰绳。曹茵对此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没有询问。
路上,她们没遇到人偷袭,但途经戈壁时突遇沙暴,曹茵固定马车手掌略微擦伤,干粮包被风沙卷走两袋,好在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损耗,曹茵再次庆幸顾安没来送行,更深刻的理解了为何那些西域行商说他们是冒着生命危险走商。
曹茵用布条缠紧渗血的手掌,想起那阵裹着碎石子的狂风仍心有余悸。不过此地不宜久待,她们很快又行走起来。曹茵的心一直悬着,直到瞧见耸立在地平面之上的黑水城城墙,这心才算安下来。
拿出身份文牒给守城兵士们,守城兵士仔细的检查了车上的东西,确认没问题后,曹茵看向另外一侧的从竹几人,拱手笑道:“这趟辛苦几位了,大家这趟都辛苦了,咱们各自回去,回头我定会上府上向殷予道谢。”
从竹几人也拱手回礼,大街上大家也没多说,各自挥别,曹茵驾车回了正阳街医药馆,而从竹她们则骑马往城北而去。
这会儿时间刚过午时,随着夏日的来临,灼热的阳光把青石板晒得发烫,街边茶铺的布幌子蔫蔫垂着,药馆门前的石狮子投下短短的影子。
正阳街上行人并不多,许多店里的伙计正坐在店内休息。
天亮的早,开店早,天黑的晚,关门的时间也会晚一点。所以有些店家会让伙计们午时打会儿盹,这样双方都便宜。
曹茵握着缰绳,疲惫的身体被回城的期待支撑着。草原之行的收获让她欣喜,但想到接下来的售卖,她又不禁有些头疼。顾安不在,她对售卖这些货物并不在行,牙行虽是最简单的选择,但李牙人的事情让她心存芥蒂。她决定先找成老大谈谈,支付佣金或让他一口价买下,再转手销售。这样既能省事,也能让成老大赚一笔。
马车缓缓驶入正阳街,医药馆的大门敞开着,曹茵刚停下车,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娘子回来了!”几个半大小子从馆内跑出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曹茵心中一暖,回家的感觉真好。
何四手持药杵,笑着问道:“娘子,这些东西是直接拉去后院,还是卸在医药馆院里?”曹茵略一思索,答道:“放在前院吧,方便牙行或成老大来看货。”何四点头,把药杵往腰间皮囊一插,像模像样地叉腰指挥起来,动作有条不紊。曹茵看在眼里,心中暗自赞许:这趟回来,何四倒是有了几分老大的气势。
走进医药馆,曹茵正好看到许小医官起身往外走。他刚给一名病患看完诊,准备去抓药。曹茵上前帮忙,两人简单聊了几句,送走病患后,曹茵拎着药箱去了黑水客栈。
这是上回她去都尉府商议好的,她不在医药馆的期间,许小医官每日坐诊,金嬷嬷负责账目和药材管理,几个半大小子轮流值守,医药馆的运转井井有条
至于说许小医官会不会愿意来,曹茵根本不用担心这一点,因为对医者来说,看诊是提升医术的途径。
曹茵跟许小医官聊了几句,送走病患,又去后院梳洗休整一番,待日头偏西些,暑气稍退后,她拎着药箱去了黑水客栈。
这个时候,正阳街上的人多了不少,路上遇到的人都跟她打招呼,曹茵也笑着回应,内心却是奇怪,怎么感觉好些人她都不认识呢。
从客栈侧门进去,她看到荀三娘和舒娘挺着孕肚在院子里散步。荀三娘最先看到她,兴奋地挥手喊道:“茵娘,你回来啦!”扶着腰快走两步,因为她现在的孕肚有些大,险些撞到晾衣架,吓得身旁的舒娘连声轻呼“慢些”。
险些撞翻晾衣架的荀三娘涨红了脸:“前日肚子突然发紧,吓得舒娘要去找稳婆,亏得许小医官隔着帘子教我用艾条熏至阴穴才好了些。”
曹茵蹲下身,轻按她浮肿的脚踝,然后起身道:“许小医官的医术很不错吧,他医术可是很不错的。”而且能入到太医院里做医官,对于这种孕期养胎的病症,那也肯定是有所研究。
荀三娘笑着点头,心想,但还是曹娘子回来更安心,毕竟那许小医官再厉害,也不能进产房帮她接生呀。孕后期肚子每日长的飞速,曹茵去了草原后,她日日起床睡觉前都要求神拜佛一遍,希望孩子千万要等曹茵回来后才有动静。
舒娘见到曹茵也开心,她视线在曹茵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发现曹茵除了脸上难掩的疲惫外,一切还挺好,她真心笑道:“你平安回来,我们可算是安心了!”这份安心既是对曹茵安危的安心,也是对自己生产的安心。
“哈哈,”曹茵自是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所以我才回来便拎着药箱过来了,我在草原的时候也一直挂心着你们。”
听到这话,荀三娘和舒娘也心觉熨帖。
几人边聊边往荀三娘放置在屋檐下的休息处而去,那里摆放着竹制的四方桌和四把竹椅,是平时她们走累了的休息处,桌上还摆放着这个时节才有的时令水果,艳红色的樱桃和外皮黄亮的杏,用巴掌大的白瓷盘盛着,看着就有食欲。
曹茵准备给荀三娘把脉时,就见成老大拄着木拐在成老三的协助下缓慢过来,她想了想,放下手来,“不着急,等你过来我才把脉。”
等成老大的时间里,几人闲聊着就聊到了黑水城这段时日的重要事情上。
舒娘拉着曹茵的手,小声道:“你是不知道,就在你出黑水城那日,时常去医药馆玩耍的殷小公子领着身穿铠甲的侍卫去县衙为你做主去了,盯着县衙将那包老太和蔡婆子的案子结了案。”
曹茵眼睛因惊讶瞪的溜圆,她虽然不满县衙办事拖拉,却没请殷予帮着推进此事。
但现在听闻此事,加上她这趟去莫日库见到了那吴郎君,心下对包老太嘴里说的吴郎君是番邦细作之事也存了点心虚。
“那包老太最后被当众行杖刑,100下,听说这是杖刑里最高的数量了。”荀三娘补充道。
曹茵想起她之前看过的陈朝律令,心中对包老太所受的刑罚的严苛度有了思量。
但哪怕在莫日库见到了吴郎君,但她并不同情包老太,毕竟不管吴郎君是不是细作,与她又没有关系,加上‘按陈朝律令,对于非死罪的女子犯人,一般无需监禁,由亲属保管,听候审讯。’所以,当初她两次下狱,特别是第一次还是李四得亲自来作保后再次入狱,她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当然,就算没有这一遭,她也知道不正常,毕竟买了吴郎君房子的常家夫妇都没事,怎么她这个只是跟着去了趟的人却因疑似细作而下了狱。
曹茵:“所以,行刑后包老太如何了?”
舒娘和荀三娘对视一眼,对曹茵的淡然有些意外,不过荀三娘回道:“被家人接回家去了。”
曹茵偏头想了想,觉得这般倒也算是正常,其实,包老太作为原告,被关在县衙那么久,她都觉得奇怪,只不过当时因为她也被关着,心里气的慌,根本没心思想这个问题,这会儿再想,便觉察出不对劲来。
“至于那李牙人,被查出来蔡婆子是他杀之,判流二千里,役三年,赎铜六十斤。”说着这话时,舒娘一直观察着曹茵的脸色,见曹茵的脸色果然瞬间黑下来,她补充道:“没办法,这蔡婆子是你家奴仆,不过,我听那一日去的其他人说,那李牙人欠了赌坊很多银钱,所以家里拿不出60斤铜钱赎刑。”
事关曹茵,她还专门去了解了一番。
曹茵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舒娘姐。”她是想过在陈朝,奴仆没有完整的人权,但是没想到,良民杀死奴仆,最高责罚只是徒刑三年,而徒刑其实就是上一世的监禁在官衙大狱里,也需为官府服劳役。李牙人身为男子,通常被分配到筑建、维护城墙等体力劳动上,但这是一条人命啊!
曹茵不理解,却只能接受,心情难免便差了点,不过,这样应该都是殷予施压后的结果了。
虽然不能达到她想要的判决结果,但已然不错了。
这时候,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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