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作俯身探剑,夏璃旋至,光纤玉足翩上剑身。张天作慢慢端起身子,将夏璃随剑一并举至半空高处。
云袖破空一掷,腰肢软流,宽广拂袖如纷扬水霞,再是凌凌一跃,天河剑已是恰到好处地候于落点,夏璃则在剑上洒脱翩旋,步摇珠环玲玲摇晃。不敢跳的不好,也不敢跳的太好,因为一舞过后,要回的,终是那个掌有哥哥命运的将军府。
两袭翠袖交纷,盈盈拂旋过张天作鬓发,海水样裙袂如是碧波荡漾,使他一度误以为自己是入了湛蓝云洋。随着碧海潮生般的奏乐旋漫入耳,更加清悠舒长,但心却是一刻也不该停在此处。
鼓上舞,盘上舞,在六皇子看来也不是什么新鲜。可今日随口提的剑上一舞,却也跟着张天作饱了眼福,较之鼓与盘,这剑上作舞对体态的要求更为严格,却被夏璃轻松拿捏。
律调,轻云出岫,悠哉自得。二人好像演排过许久,剑身与舞步如是一心,剑停每一分都恰到好处,舞动每一点都轻态如飞,全然不受拘泥,又与曲乐相映相衬。
团团裙裾旋愈,花莲吐灿,一身蓝影已如本生双翼的青鸾,在剑影间惊鸿照命,在游龙剑光的托衬下,每一步又是那么安然无恙。
琴音袅袅,舞姿曼曼,在一切都渐渐停下后。丹凤玉眸黯然送蓝影离去,才开始一点点,便结束了。
不久,六皇子也出了春娇阁,对着等候已久的陈雅安与花枝一个眼色示意,花枝的身影越过门槛,陈雅安轻轻带上房门,掩住轻纱帐里灿烂的欢愉。
飞鸾楼没有半夜三更,没有鸡鸣破寂,没有日上三竿。
六皇子交代过妆娘,走出飞鸾楼时,见林兮还候在外。
林兮上前拱手请安道,“六殿下。”
六皇子撑着腰,肆意懒懒道,“哟,这回不叫我张公子了?”
林兮这才忆起,他头次在墨白城角亭见着六皇子时,确因着他腰间佩有符光剑,误认他是张天作。“在下有眼不识,还请殿下莫怪。”
六皇子未再理会,信步欲去。
“殿下,司宇托我带句话,他问太子殿下,联盟之约还是否作数。”林兮追声道。
六皇子置旁不顾,“太子何时与张司宇结过盟?”
林兮见太子趋利避害,果如张司宇所料,轻轻提起嘴角,道,“司宇还有第二句话,敢问殿下,您与他的联盟还作不作数?”
六皇子停顿,“张司宇需要我做什么?”
“两万兵马。”
六皇子咽了咽口水,“最多可借给他一百人。”
林兮沉静道,“马可以不要,军费我们也可以筹到。但两万兵一个人也不能少,唯有如此,他才能彻底铲除神枢营。”
六皇子无奈道,“他疯了吗?便是我正式封了郡王,府内也不过三百亲兵。”
林兮的脸忽地紧绷起来,慢慢吐出,“他没疯,还有最后一句要我转告殿下。清白陵君侧,立凤临贤王,就看殿下愿不愿了。”
六皇子心思又转了转,“你告诉他,送两万兵去白陵我暂时办不到,让他先自己想办法吧。”
六皇子踏着沉沉醉意远去东宫复命。
他不怀疑,当张司宇手中有两万兵后,就有了更多左右白陵的实力。他多盼着,自己手中给得出这两万兵。毕竟,当张司宇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说明他煎心熬血、小心翼翼的一路,就快要走成了。
废妃高氏,城阳公主唇齿间冰凉的字眼,是他的血脉相连。
高家祖上植了一株绿竹,常年以玉龙山的雪水浇灌,四季常青。高家人将此竹制成洞箫,握手生润,时刻透着绿油的水光。据说,擅乐者奏之,可引来百鸟争鸣,万灵焕聚,故名四灵音。高家将此箫献于凤临朝廷,凤门视禽鸟为祥瑞,上大喜,遂引高家人入朝为官、入宫为妃。渐渐,高氏一族成了凤临颇有名气的世家。
淑妃高氏,也在高家辉煌的名谱中,留下过自己的印子。
不想,这簿辉煌的谱册,却以她为终。
这个女人的一生,仿佛带了道天壁,将那如流水的岁月,分作了两世。
她作为献王的侧妃时,也曾以笛许情,盛享殊宠,她膝下,也曾有过一个被献王重视的儿子。一道疫流滚来,平帝驾崩,稚子染疾,可献王却将他的精力悉数投向夺嫡之争。
在漫漫的岁月里,她抱着病儿日夜哭泣,还要忍着献王妃时不时的冷嘲热讽。她发了疯,用刀子将四灵音的绿璧层层削落,高家由此获罪。
待疫去时,在张鸢的扶持下,献王登上宝座,改称献帝。前朝山呼万岁,她的朱雀宫内,却再无孩子的声音。
献帝念情,许以西宫淑妃之位。
她只愤言,“轩辕涛,可惜我身后再无家人,不然定要覆灭你的王朝,为我的阿晟,为高家复仇。”
他又给了她一个孩子,告诉她,“你所有的家人,流的都是我的血。”
高龄产子后,未过四载,她便撒手人寰了。
那个孩子,在走出西宫后,终于在凤来宫苑各处的冷言嘲语中,拼凑出这段故事。
那个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仇敌是谁,在皇权的滋养下,他的仇敌是数不清的,一位皇后薨逝了,还有新的皇后。这个故事中,所有出现的人,都已冷眼旁观了淑妃高氏的凄凉一生。
瓦蓝盛晴,烈日怀空。
不知夏璃回到抚远将军府后,命将如何,但花枝的今生,随着妆娘收下赎金的那刻,迎接她的,将是一片崭新的天日。
可这一时的心软,却令张天作再度犯了难。
“便是母亲容得花枝,二哥也不会让她轻易进到墨白城。”张天作嘀咕道,“雅安,不如你写封少主令,就说,是吾妹让我纳花枝为妾的。”
陈雅安撇嘴摇头,“少主也不会许青楼女子入墨白城的。”
张天作掠了花枝一眼,“花枝既跟了我,也绝不能将她留在凤临。”
陈雅安目光审向张天作,“我等先将花枝送去江邑,让她随着江邑的送礼马队一并去白陵,就当是邑侯送你的暖房丫鬟。”
“妙极!”
张天作掌心一拍,欣然应允道。
不止他婚期将近,连他在江邑的二表兄也将在秋下缔成好事,故而江邑娘舅家只会在他婚前,去白陵道喜,送上贺礼。
陈雅安又道,“天作是入凤临朝拜,才可得卫队护送。楚英,神枢营怕是不能这么去江邑了。”
张天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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