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姚远舟改口后的称谓,张司宇亦不再藏着掖着,直言道,“他?前几日坐着潘俊乔的马车,随他去江邑了。”
姚都督听到张天作无事,心松了一截,又回过味儿来,这张司宇的雷厉,太像过去的一个人了,“这些人,属下会多留意的。他们应生不出什么乱子。”
张司宇审度着这位仍护旧主的老奴,威胁道,“天作,现在还没出白陵的地境呢。你是希望你的人把他找回来,还是希望我的人去把他找回来?”
“这……”姚都督忐忑着。
张司宇端目正视,“姚都督,无论你的人,还是我的人,都为一个义字聚到一处儿的。司宇想看到的,也是如此。为义聚到一起,心才能往一处想,劲儿才能往一处用。这名册上的人,纵是心中有义,那跟我们白陵的义能一样吗?”
姚都督突屈膝跪地,“敢问上将,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发到北边极遥、极川的营里吧。今后军中,江邑来的,一律不准收。招江邑人氏入营者,格杀勿论!”张司宇说道。
极遥镇和极川镇在白陵境内最北之处,也是邺国最北的两个镇子,苦寒异常。
“是,属下这就去办。再命人去将三公子请回来。”
张司宇回道,“随他去吧。终日和少主他们待着一处也是闷,让他到江邑娘舅家过个年。”
姚都督锁眉,猜测着张司宇是不是会对张天作不利。
张司宇又道,“天作他也姓张,是我的弟弟。”
张司宇口口声声的姓张,口口声声的义。姚都督想到他儿时跟随君侯的模样,孝顺、听话,一时选择暂且相信张司宇。但回到营后,还是派出一队快骑,换做商队打扮,命他们悄悄追上潘家车队,护送他们安全出了白陵地境。
姚远舟作为白陵五军都督,手中握有北都十万大军节调之权,地位不容小觑。不仅张司宇,打着白陵少主旗号的陵侯夫人一党对他亦是颇为重视。
陵侯夫人听闻苦心安插进军营的人手,失踪的失踪,调离的调离,无一幸免,极为恼怒,请来陈雅安商议。
陈雅安听后,“夫人,您太着急了。这些人未经训练,到白陵来没几日就投营去了,很难不被察觉的。”
陵侯夫人不甘道,“家兄辛苦选来的人,那张司宇才回来一个月,都被他撤了。你去,把他们都调回来。”
陈雅安说道,“夫人,兵贵精,不贵多。经此一遭,张司宇定不会再让他们回来了。肯把他们送去极遥,已是留情了。”
“可守城军中,不能没有我们的人。”
陈雅安忖了忖说道,“张司宇此番回到白陵,桩桩件件,分明是向着您来的。他不会像从前那般听话了,依我看,我们的人很难进到营里去了。”
“无用!”
“夫人莫急,禁军尚在我们手中。”
陵侯夫人舒缓了一口气。
陈雅安又道,“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您是陵侯夫人,少主之母,任张司宇再是嚣张,陵侯旧属们,也断见不得他欺您孤儿寡母。唯今之计,在于一个忍字,至少要等禁军更加强大些。”
“四千禁军,还能如何强大?”
陈雅安琢磨了下,说道,“禁军定额,祖制难改,但您忘了?这禁军中,神枢营向来以一当十,我们只需再寻几个将领的苗子,壮大神枢营。那张司宇既然让三公子去江心学宫,不如就将计就计,让三公子以白陵张家的名义,在那儿交些人回来。年尾时让楚英去江邑,送三公子去江心学宫。”
陵侯夫人眼色一沉,“不,你去。”
“我?”
陵侯夫人肯定道,“对,你去江邑请天作。兄长在那边新聚了伙人,你去掌掌眼,选些好的来。”
“这……”陈雅安犹豫了下,“也罢,我去看看也好,免得送来的又是群废物。”
陵侯夫人微微不悦,“你眼光高,能入你眼的,怕也没几人。”
“我这一去,快则也要两个月才能回到白陵,想楚英也能应付得来。”
陵侯夫人心忧,“天作走的急,你去江邑时务必帮他置办好去江心学宫所用之物,张司宇既不允楚英陪同天作上江心学宫,你再从兄长手下选两个机灵的出来,带到江心学宫照料天作。”
陈雅安轻轻点了点头。
虽登高位,但比起有实无名的陈雅安,张司宇这战神上将还仅是个虚衔。
而今,白陵百官百态,或安于现状,或如墙头草,时刻观望着五军都督姚远舟的动向。
张司宇默默盯着外祖写下的一串姓名,上面尽是外祖的门生,亦是今后要启用的可塑之才。张司宇很是清楚,在拥有一支武力前,很难将这批人正式推入白陵朝局中心。
然而,从他和姚都督的第一次对峙来看,姚家一时是不会投诚的,亦将目光锁定到了禁军。几番越过禁军大统领楚英,接触其下属诸营的统领,却发现陈雅安早已是严防死守,不给一点可乘之机。
张司宇走到桃李苑前,掸了下袖口,叩响大门。
当年,张司宇的祖父张云盈为其父母定下婚事后,虑及顾友庭夫妇膝下只有一女,便安排竹贤阁老出身、饱腹诗书的顾友庭入白陵任职,将其长久留在了白陵。
张司宇年少时,先后经历母亲难产而亡、父亲叛门出走,五岁那年,外祖母也与世长辞。那后,顾友庭辞了官身,陵侯张鸢感念顾友庭妻女接连逝去,孤身一人,将他接进君侯府内,拨出桃李苑供他居住。
这处桃李苑既是外祖顾友庭的居所,也是张司宇少年读书习文的地方,这里住着墨白城中,心里只有他的人。
开门的却非顾友庭,而是一位衣衫儒雅的男子,看着不过三十岁的样子,“见过二公子。”
张司宇颔首示意,走进屋内,见外祖端坐在案边捧着书读,身旁茶碗正冒着白气。
张司宇拱手长揖,云袖垂落,“孙儿见过外祖。”
顾友庭抬头瞬了一眼,示意张司宇与那中年人一并落座。
中年人见张司宇似乎有事与顾友庭相商的模样,拜别道,“良臣先行告辞,得空再来拜访恩师。”
中年人离去后,张司宇方缓缓开口,“他就是魏良臣?”
顾友庭轻点了两下额头,边为张司宇斟茶边道,“我在司吏衙门时,良臣就是我身边的侍童了,我离开后,他就接替了我的位子,时至今日,不仅对百官诸事早已了然,还懂农事,晓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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