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邺以凤临为王都,在东、南、西、北四向设立副都。垦岭虽是四副都之一,但实际上,它的幅员疆土堪比另三副都之总。
垦岭版图横平,东西长、南北短,三山两盆广占百万土地。地域虽广,但人烟确是稀疏,北处万仞山山脚下,多是兽居之所,除了流放罪人和无家游民,几乎不见其他,西边龙脊山丘又是苦寒荒地,自是常人罕至,再计上荒原黄土和沙漠戈壁,故而垦岭当地人多集于东南启连山一带居住。
报晓关既是西境垦岭与内地的分界,又是垦岭东极之点。日出东方,第一缕金光透过此关,缕过启连山每一处沟壑,朝日焕发蓬勃生机,即为报晓。
张天作原以为会是一处浪漫妙佳的地界,但此处既不见妙关,也不见佳壁,只有一座颓荒的石堆耸立在前。
林兮立马瞩目,“这条门后不知走过多少离人征夫,往来几许贩夫商旅。”
一辆车马经过,过报晓关前,车上下了两人,各自拾起碎石子,向后一甩,又上了马车出关向西扬去。
林兮感慨道,“邱怡说过,这是关内人出塞的习俗,以石代身,把心留在报晓关内。”
随着马绳再度拨动,三人向着那道石关飞奔而去。塞外草原的气息迥异于关内草原,一卷绿野接天连地,极目无穷,令人胸怀开朗。
出报晓关不久,又行百余里,终见一座村落,名为五尘村。
看街上人群,异装鲜彩,处处都有歌笑声,使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一道狭窄的小路口,男女格外拥杂。张天作三人将马拴在路口树干。随着人流向内寻去,两旁的绿林愈来愈密,转过一道溪涧,突见一片拔地而起的雄山来。
进山的石阶陡窄,上下山的人潮阻道,夹着又杂又臭的汗腥味,张天作几欲放弃。回身一看,下山依是要走这条路的,见林兮兴致仍是盎然,遂提了提内息,继续上行。
行至山腰,一处乱石砌成的道观,虽不甚华丽,倒也鼎盛,连门外两侧的茶棚都坐满了人。
三人移步观内,香烟缭绕,一雄壮汉的石像赫然其中,尤其是他的臂膀,格外地悍壮,双目散着勃勃的英气,却瞧不出是哪路神佛大士。但不绝进内的香客,无一不对着那座石像虔诚跪祷。
张天作入乡随俗,想也不想跪地一拜。
陈雅安才要劝诫,忽念及张天作说此行自己只要做张少侠,暂且忘记了他白陵公子的身份,任他跪拜。
张天作三拜起身,“香火如此之盛,此人必是位值得尊重的人物,当是为此番垦岭之行讨个吉利。”
林兮顺着两侧联字读了起来,“天地浩气,晓夜长存。”
“天地浩气,长存于心,慎终承始,一以贯之。”
林兮疑目看去,看是张天作说出的,正不解着,他又解释道,“这是张家的剑意。”
几人走去茶棚,见棚下一位道长,身后跟着三位道童。
张天作问起这庙中供奉的是何人。
一位道童说道,“这是五尘观,奉的是五尘居士。”
张天作道,“请问五尘居士是什么哪路神佛大士?怎么我在关内从未听过呢?”
那位道童又道,“我也是到了五尘观里才知的五尘居士。这座庙是很多年前,师父遇见的一位大侠筹建的,他给了师父许多银两,命他在此建座道观。五尘观建成的时候,大侠又来跟师父交代说,如果今后观里缺了香油,便对过往路人留下一句‘五尘观需香油万两’,大侠说他一旦听到,便会差人送来。”
林兮问道,“后来,那位大侠有派人送来过吗?”
道童听了这话,极为自豪地摇起了头,兴致勃勃道,“五尘观的香火,是垦岭最旺的,不少人都是打西边过来特意拜祭五尘居士的。还有你们口里面的人,不少富户,每年正月都要来此进香,哪还需要大侠再筹钱财来。”
道童又洋洋将观里的情况一一说来,香火之鼎貌,五尘居士之灵应,更是滔滔不绝说了个遍。
林兮听此,转身回到观内,再次向五尘居士请愿,希望可以早早见到邱怡。
陈雅安举目向四顾,见观宇后身,仍有人往,不觉也生了兴致。
观后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小院,中间立有一碑,碑上无名无姓,只在侧方刻着“赤元二年正月立”。
陈雅安目光扫了扫后院,虽透着隐秘,但却令他出奇地宁静,寻了一处草坡,卧坐小憩。
“天作,你刚才对着那道童,快将这道观二十年间的事问足了,可对那位疏财的大侠和五尘居士的身份有什么眉目了?”
“父亲很少同我讲江湖上的事,一时还断不出这位阔侠是何许人也。”
“我猜这五尘居士,多半是那位阔侠的至交好友,不然也不会花费重金为他建这样一座观子。”
张天作和林兮绕至后院,看陈雅安休息的模样,自觉压低了声。
陈雅安睁开眼,见他二人还在煞费苦心推敲的模样,道,“你们还是先商量商量如何找到邱怡吧。”
张天作拍了拍胸脯,“山人自有妙计。”
林兮亦是眉色一挑,“巧了,我也想到一个好主意。”
陈雅安神色平静,“你们说来听听。”
张天作抢先道,“我虽和邱姑娘相识不久,但我知道,她很在意林兮。我们可暗里派人追杀林兮,明里让人散出消息,说林兮正在被人追杀。邱姑娘一旦听到这消息,必会前来。”
林兮心头正生出一股暖意,却被陈雅安的话浇了头凉水。
“我带的人,身手都太好了,若与林兮交手,一眼就可看出是在做戏。”陈雅安说着,朝林兮挑去一眼,“你的好主意呢?”
林兮道,“邱怡懂医术,自会有游医之举,我们只要沿途打探,必能找到她。”
陈雅安再度叹道,“她若真有此善心,也不会一夜之间杀光刘府上下五十多口人。何况,她身背命案,怎会轻易露相?”语气仍是毫无波澜。
林兮反问道,“那你说怎样行?”
陈雅安道,“沿途散出消息,说白陵来的一位姓林的少侠身染奇病,命在旦夕,邱怡得知,必会现身的。”
“陈雅安,你作弊。”张天作愤愤道,“你分明是在剽窃我与林兮的点子。”
陈雅安不疾不徐地侧向张天作,从容淡定,“那我再加份点子。等下,我在这五尘观为命在旦夕的林少侠捐一万两香油钱,并且向往来香客散出消息,说谁能治好林兮,必再有重金酬谢。”
“好是好,但我不许你用。”张天作直截了当道。
“为何?”
张天作瞟了眼林兮,淘声道,“没有原因。老规矩,投票。”
陈雅安煞地站了起来,想也不想地回道,“这又不是在天作之合馆,林兮又不是楚英,投什么票?”
张天作回道,“你说的,三人同进同出,遇事不决,不投票,做什么?”
陈雅安双手抱在胸前,摆了摆头,“我不要投。”
张天作性子温和,陈雅安寡言少语,林兮就是再熟悉二人,也料不到他们间会起口舌,赶忙拉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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