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碎镜星穹(多重人格) 臻芳

12. 星光的序曲

小说:

碎镜星穹(多重人格)

作者:

臻芳

分类:

穿越架空

“help … inside … dark … contract … broken…”

这些破碎的、用尽力气才挤出的词句,如同带有魔力的咒文,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反复盘旋、低语,与霍桑先生那冷酷无情的、如同最终审判般的“一周”交织、碰撞,迸发出绝望与希望、巨大压力与沉重责任的火花,在他内心的战场上进行着激烈到几乎要将他撕裂的拉锯战。冷汗悄然浸湿了他紧贴衬衫的后背,带来一阵冰凉的粘腻感。但他强大的理性如同锚点,死死地定住了在情绪风暴中摇晃的意识之舟。他深知,在此刻,沉溺于恐惧、愤怒或是无助的情绪漩涡之中,毫无意义,甚至是致命的。他必须立刻行动,必须强迫自己思考,必须在这看似铜墙铁壁的围困中,找到那条被重重迷雾与荆棘封锁的、或许仅容一人通过的微小路径。

他的思绪,如同在黑暗中海图中航行的水手,再次坚定地回到了那张泛黄的、承载着唯一希望的乐谱,以及那句如同神谕般的箴言上:“当镜子不再破碎,星光将指引归途。” “镜子”——这个意象几乎不言自明,它象征着艾薇拉那支离破碎的、映照出不同人格面貌的自我意识。而“星光”……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指引前路的希望象征?是某种抽象的精神寄托?还是……某种更为具体的、可以被感知、可以被利用的存在或方法?那首记录在旁的、旋律简单却直击心灵的曲子,是否就是这“星光”的载体,就是那把能够开启通往被封锁的核心意识通道的关键钥匙?

怀特,那个理性的看守者,已经明确地封锁了基于特定节奏模仿和符号书写的有意识、指向性明确的沟通渠道。那么,是否存在另一种路径?一种超越语言逻辑、直接作用于更深层、更原始层面的连接方式?比如,无意识的、情感层面的共鸣?音乐,这种古老而神秘、能够直接绕过理性大脑、叩击灵魂之门的艺术形式,是否有可能像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地渗透过那由冰冷逻辑构筑的理性壁垒,直接触及那个被重重封锁、囚禁在意识最深处的“她”?他想到了塞缪尔,那个忧郁而敏感的艺术家格,他对美、对情感、对一切非逻辑的表达形式,有着超乎常人的共鸣与感知力。如果他,莱恩,能够亲自演奏出那首似乎蕴含着特殊意义的曲子,是否有可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首先在塞缪尔那片情感的湖水中激起涟漪,进而通过他,或者直接引起那个对这首曲子可能拥有最原始、最深刻记忆的核心艾薇拉的共鸣?甚至……微弱地唤醒她一丝被封存的感知?

这个想法大胆、未经证实,且充满未知的风险。但在此刻,这似乎是黑暗中唯一可见的、散发着微光的可能性。首先,他需要完全、精准地掌握那首曲子,不仅仅是记忆,而是要让它融入自己的血脉,成为自己的一部分。他再次闭上眼睛,排除一切杂念,在脑海中反复勾勒、哼唱那简单却奇异的旋律。那调子带着一种跨越时代的忧伤,一种古老的、仿佛从祖母哼唱的摇篮曲中流传下来的韵味,其间又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在漫长黑夜里对黎明星光的固执期盼。他走到书桌前,借着壁炉里炭火将熄未熄的最后一点微光,摸索出一张干净的白纸和一支铅笔。他不是一个专业的音乐家,对乐理的掌握仅限于基础,这个过程因此显得磕磕绊绊,充满了擦拭与修改的痕迹。但他凭借着自己过人的记忆力、对细节的精准把握以及此刻全然的专注,像一位最耐心的考古学家修复着千年古卷,一点点地将那些漂浮在意识中的音符,小心翼翼地、力求准确地固定在纸面上,赋予它们物理的形态。当他最终完成那行略显稚嫩、却仿佛承载着整个灵魂重量的乐句时,他仿佛听到了,从那脆弱纸片的背后,传来了那个被困在意识迷宫深处的灵魂,无声却充满渴望的吟唱。

然而,仅仅将旋律记录在纸面上,在心中默念,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真正的、具有物理振动的声音,需要那能够穿透空气、穿透墙壁、甚至可能穿透意识壁垒的声波,需要音乐本身的力量,去撼动、去融化那包裹着核心意识的厚重坚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宅邸深处,那间存放着古老三角钢琴的音乐室。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霍桑宅邸如同一条沉入漆黑海底的巨兽,停止了白日的喧嚣与暗流,只有不知疲倦的风,在空荡曲折的走廊与楼梯间不知疲倦地穿梭、呜咽着,那声音像是这座古老建筑本身在沉睡中发出的、沉重而痛苦的呼吸。莱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自己的客房,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衫和马甲,没有携带任何照明工具。他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潜行者,将自己完全融入了这片主宰一切的黑暗。他没有点燃蜡烛或油灯,那跳动的火光在此刻无异于向监视者宣告自己的位置。他凭借着几天来对这座迷宫般宅邸布局的强行记忆,以及窗外偶尔侥幸穿透浓密云层、洒落下来的、被过滤得惨淡而清冷的月光,如同盲人般,用脚尖试探着,用耳朵倾听着,一步步、极其缓慢而谨慎地,向着位于宅邸西翼的音乐室摸去。

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雷区之上,需要调动全身的感官与意志力。他的耳朵像最灵敏的雷达,捕捉着黑暗中任何一丝异常的声响——或许是帕克管家那如同幽灵般规律的巡逻脚步声,或许是某扇门轴意料之外的吱呀作响,更或许,是某种来自意识层面的、无形的、被怀特那高度警觉的系统所监控到的“异常波动”触发的无声警报。幸运的是,或者说,是某种不幸中的万幸,深夜的霍桑宅邸似乎真的陷入了一种药物般的沉眠,除了他自己那在寂静中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心跳声,如同擂鼓般在耳膜内轰鸣之外,他几乎没有捕捉到任何属于活物的声响。

终于,他如同一个影子,贴在了音乐室那扇厚重的、雕着模糊花纹的橡木门前。他伸出手,掌心能感受到木质传来的冰凉与粗糙。他轻轻用力,推开了一道缝隙,老旧的门轴不出所料地发出了极其细微、却在此刻如同惊雷般的“吱呀”声。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动作瞬间凝固,屏息凝神地倾听了片刻,确认没有引起任何反应后,才如同滑溜的鱼儿般,迅速闪身进去,并立刻反手将门轻轻掩上,隔绝了外面走廊的黑暗。月光透过房间另一侧高大的、未经遮挡的拱形窗户,慷慨地倾泻进来,在光洁的深色地板上投下几块几何形状的、清冷如霜的光斑。房间中央,那架被覆盖着厚重白色防尘布的三角钢琴,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等待着某种仪式的棺椁,静静地伫立在那里,散发着一种混合着木质、灰尘与时光的陈旧气息。

他深吸了一口这带着陈腐味道的空气,仿佛要从中汲取勇气,然后迈步走到钢琴前。他伸出手,抓住了防尘布的一角,用力一掀,细微的尘埃如同被惊扰的精灵,在月光的通道中疯狂舞动。黑色的、光洁如镜的钢琴漆面在月光下反射出幽暗的光泽,露出了它庄严的本体。他打开那沉重的、带着液压缓降装置的琴盖,黑白分明的琴键如同某种巨兽整齐的牙齿,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象牙般温润而冰冷的光泽,静静地等待着一双手的唤醒。他在琴凳上坐下,调整了一下位置,手指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重感,轻轻拂过那冰凉的琴键,那触感让他因紧张而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将自己那张记录着旋律的、略显潦草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放在谱架上,借着那并不充裕的月光,眯起眼睛,勉强能够辨认出上面那些由他自己亲手写下的、承载着希望的音符。他再次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仿佛要将周遭所有的寂静与勇气都吸入肺中,然后将微微颤抖的、却异常坚定的手指,放在了对应的琴键之上。

第一个音符,响了。

声音并不洪亮,甚至带着一丝生涩,但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在这空旷而共鸣极佳的音乐室中,却如同第一滴雨水落入干涸的池塘,清晰无比地、带着一圈圈无形的涟漪,向着四周扩散、回荡开去。那声音纯净、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遥远过去的古老忧伤,正是乐谱上那简单旋律的开端。

他有些生疏地、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地,一个音符一个音符地,尝试着将整段短小的曲子串联起来。旋律本身并不复杂,没有繁复的装饰音,没有激昂的起伏,但它却拥有一种奇异的、能够绕过听觉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力量,仿佛一个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用最朴素的语调,低声诉说着失去家园的悲伤、身处黑暗的恐惧,以及对远方那一点微弱却不肯放弃的星光的、无尽而固执的眺望与期盼。他弹得很慢,异常专注,指尖的力度控制得小心翼翼,不仅仅是在机械地复制纸面上的音符,更是在用自己全部的心神,去理解、去感受、去共鸣其中所蕴含的、那个陌生灵魂的情感密码。

当他磕磕绊绊地、终于完整地弹奏完第一遍时,房间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那单调而忧伤的旋律的余音,如同袅袅青烟,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消散,被更大的寂静所吞噬。月光依旧清冷,尘埃已然落定。

他没有感到气馁,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奇迹不会如此轻易地降临。他再次抬起手指,开始了第二遍的弹奏。这一次,手指似乎找回了一些久远的肌肉记忆,比之前要流畅了一些,音符之间的连接不再那么突兀。他索性完全闭上了眼睛,不再依赖视觉去辨认谱架上的符号,而是完全凭借脑海中的记忆和内心涌起的情感去驱动指尖。他尝试着将自己代入,想象着那个可能写下这首曲子的人——或许就是年幼的、尚未被创伤彻底击碎的艾薇拉,在母亲突然离去后,在那座巨大而冰冷的宅邸里,被孤独和巨大的恐惧所包围时,是怀着怎样的一种心情,为自己编织了这样一个关于“镜子”重圆、“星光”指路的、脆弱而美丽的梦?这旋律,是她留给自己的护身符吗?是她与未来那个完整自我签订的契约吗?

一遍,又一遍。

单调却充满情感的旋律,在这寂静的、被月光浸透的深夜里,固执地反复回响,如同中世纪修道院里僧侣们永不疲倦的、充满虔诚的晚祷,又像一个迷失在暴风雪中的旅人,反复吹响的、唯一的求救哨音。莱恩已经完全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忘记了霍桑那悬顶之剑的危险,甚至暂时忘记了自己身为医生的身份。他的全部心神、全部意志,都如同被一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凝聚在这简单却重若千钧的音符序列里,试图通过这由声波构筑的桥梁,与那个存在于另一个维度、被囚禁在意识迷宫深处的孤独灵魂,建立起哪怕只有一瞬的、真实的连接。

不知弹奏到第几遍,当他的心神与旋律几乎完全融为一体时,异变,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这变化并非来自外部物理世界,不是声音,不是光影,而是来自……他自己的意识层面内部。一种极其微妙、难以用言语精确描述的奇特感觉,仿佛不是通过耳朵接收,而是直接作用于他的思维深处。起初,是几缕极其细微的、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的、混乱的情感碎片——一丝深不见底、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悲伤,一抹如同惊弓之鸟般瞬间闪过的、原始的恐惧,紧接着,是一缕……极其微弱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捂住、拼命压制住的、却依然顽强透出的熟悉感与……悸动?

紧接着,几乎是同时,他感到一阵轻微的、如同贫血般的眩晕,眼前的黑白琴键似乎短暂地扭曲、模糊了一下,失去了清晰的边界。而与此同时,在他的耳蜗深处,或者说是在他的听觉神经末梢,似乎响起了一阵极其短暂的、低沉的嗡鸣杂音?那绝非物理世界存在的声音,更像是老旧的电子设备,在信号接收不良时发出的、混合着极其微弱的旋律背景,他此刻指尖下流淌的旋律和更加模糊不清、仿佛隔了几重墙壁的人声碎片完全无法分辨具体内容,但能感受到那语调中的急切与某种……被阻碍的痛苦的静电干扰声。

这一切的发生,快如闪电,转瞬即逝,感官的异常消失后,周围依旧是月光、钢琴和死寂。快得几乎让他怀疑,这是否是自己因过度专注、精神疲惫而产生的生理性幻觉?

但莱恩的心脏,却在那一瞬间,如同被重锤击中,继而疯狂地擂动起来,血液轰然冲上头顶!不!这不是幻觉!这绝不是!这是回应!是那个封闭的内在世界,对他持续发出的、由音乐构筑的信号,产生的明确无误的扰动与反馈!他的方法起作用了!音乐,这把无形的钥匙,确实能够穿透那意识的壁垒,哪怕只是撬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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