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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色的房间内,虽然从昨夜开始就一直点燃着罂粟花香,却依然遮掩不住血的腥气。大床的丝绸帷幕低垂着,深色的被褥被血水浸得发黑,粘稠的血液滴进地毯里。房间的壁炉烧着火,烤得房间内热烘烘的,混合着花的香气和血味,闷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老者躺在床上,他干枯的白发已经几乎掉光了,他骨瘦如柴的躺在厚重的被褥里,又干又黄的皮肤紧紧绷在骨头上;他身上穿着精心编织的红色睡衣,画着金色的羽毛花纹,可老人却瘦小的几乎陷在床里,他的两只眼睛只剩孤零零的黑洞,若不是仍张着嘴,发出嘶——呼——的声音,任何人都会觉得躺在这里的只是一具骷髅。几个血袋挂在床头,细长的管子伸出来,连进被褥里老者看不见的身躯上。他冰冷的手从被褥里伸出来,抓住宰相,摇晃着。
宰相穿着赭红色的外衣,坐在床边,象牙手杖靠在椅子旁边。他握着皇帝干枯冰冷的手掌,轻声说道:“陛下,您现在应该休息。”
皇帝摇着头,他茫然的睁着眼睛,几声嘶呼般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吐出来。
“我——我的——”他说道,“食物——”
赖兹瑙抬起头,看了一眼挂着输血的血袋,摇摇头:“还不行,陛下。您现在还不能吃任何食物。”
“为什么,赖兹瑙?”
“您没办法消化它们。您的胃破了。”
听到宰相的回答,康斯坦丁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几乎只剩呼出的气,那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他费劲的侧过头,仿佛困惑般的,只剩黑洞的眼睛看向赖兹瑙:“发生了,发生了什么?赖兹瑙?”
赖兹瑙垂下头,看着年迈的皇帝,充满歉意地说:“您遭到了刺杀,这是臣子的失职。”
“刺、刺杀?”
“一只野兽偷偷溜进了这里。它一定很擅长隐匿气息,近卫军竟然没有发现。它的爪子撕破了您的肚子。”赖兹瑙的手在国王的身上轻轻划了一下。
康斯坦丁垂下头,目光随着赖兹瑙的动作落在自己的腹部。那里盖着被子,遮住了康斯坦丁的视线,但是皇帝可能早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的时间要到了吗,赖兹瑙?”
“恐怕没有办法了,陛下。”
康斯坦丁仰起头,他半是迷茫的,麻木的手掌抓着宰相,好像在困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又好像在质问这一切。
“我是个,称职的,皇帝吗?赖兹瑙?”
“没有人比您更伟大了,陛下。”
康斯坦丁没有回应,他空洞的目光看向虚空,问道:“为什么没有人,在我身边,赖兹瑙?为什么,我的儿子,都没有来?”
赖兹瑙回答道:“陛下,大将军已经出发,快马加鞭的护送庞贝皇子回来。”
“不是庞贝……”康斯坦丁摇了摇头,“杜鲁特、纳斯汀、哈拉维,”他说,“我想见我的孩子们。”
康斯坦丁提到的是他的前三个孩子。杜鲁特早夭,纳斯汀在二十岁时死于战场,哈拉维在四十五岁病逝,哈拉维去世时,康斯坦丁八十岁。从那时至今,已过了一百多年,除了历史书之外,这些名字赖兹瑙还是第一次从国王口中听到。
赖兹瑙没有回答,将话题转开:
“我没有办法让您见到他们,陛下。但是,有一个人您或许认识。”
“是谁?”
“那个刺杀者,陛下。”
康斯坦丁的眼睛瞪大了,他急促的喘息着,手紧紧攥着赖兹瑙。
“不,不是,”康斯坦丁说,“我想见的不是他……”
赖兹瑙摇摇头。
“现在需要您专注,陛下。我需要您告诉我,是不是他刺杀了您。”
深红色的木门推开了,外界的凉风从走廊刮进来,吹进这个闷热的房间,皇帝虽然盖在层层叠叠的被子里,依然被这寒气吹得哆嗦一下。
顺着宰相的话,皇帝仰起头,他黑洞般的眼睛看向推门而入的瘦削的棕发青年,准确的说是他的心脏。仅一眼,那骷髅般的面孔便发出骇然的叫声:
“是你!”
垂死的皇帝尖叫道,
“弑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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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劳斯·耶格尔想,这一切或许发生了什么误会。他从来亚斯提都的这段时间开始,连皇帝的样子都没有见过。若不是克莱希领着他,他甚至从没进过水晶皇宫。他应该感到警惕,为什么偌大的皇宫空无一人,为什么房间里满是血腥味,连站在门口的克莱希也对一切异样熟视无睹。
从踏入这个房间开始,格劳斯便不安的汗毛倒立,这里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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