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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特是在议会上听到康斯坦丁国王去世的消息的。他的老师海森堡将军已在前一天出发,前往南方见庞贝皇子,未来的皇位继承人。
内特颇为吃惊在短短两天内发生的这么多大事,而议会里的其他人则显得惶惶不安,除了自己的父亲,当然,毕竟是爸爸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的。他们应该不安:托拜厄斯·乔·康斯坦丁二十一岁即位,在位一百六十年,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出生的时候,康斯坦丁就已经坐在皇位上了。康斯坦丁是伟大的征服者,他在位时,人类帝国的版图扩张到了有史以来的最远端;尽管内特从未见过康斯坦丁鼎盛时期的样子,他们的陛下也早已垂垂暮年,行将就木,但是他从未想过自己能看到皇帝死去的一天。他一度以为皇帝永远不会死,就像神一样。
而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什么?谁都没想到不死的战争天使也会坠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现在人类的王国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巨大的权力变动:王座的顺位继承人,是托拜厄斯·乔·康斯坦丁在一百六十岁时得到的第五个孩子,庞贝·康斯坦丁,这个人在过去的十多年里内特甚至没有见过。另一位潜在的继承人,是庞贝的表弟,西利乌斯。他和其他康斯坦丁家族的人一起,也将在不久后从封地赶往亚斯提都。内特意识到,托拜厄斯·乔·康斯坦丁的死或许不是结局,而是一个开始,是即将陷入动荡的人类国家拉开的帷幕。他的老师,威斯汀·海森堡,或许就是因此才风驰电掣的去见庞贝的吧?内特看着议会的成员们彼此交换着目光,好像一股暗流从王座脚下开始涌动起来。
皮尔斯主教率先叹了口气:“从几日前我就心绪不宁,陛下的噩耗真是让人心碎。陛下的尸体是否要停在圣山教堂中?”
爸爸点点头:“这样当然最好。”
学士恩美尔·沙缪先生的脸还是像他的人偶一样,蜡黄发白、毫无血色,听到这个消息,敲打打字机的动作停了一下。“陛下是何时故去的?”
“昨天黄昏的时候。”
沙缪学士点点头,又继续敲打打字机了。
巴萨·威廉姆斯领主的眉毛皱了起来。“为什么我们现在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爸爸微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陛下遭遇了刺杀。”
他的话让内特的喉咙揪紧了。他站在靠近门的位置,听见父亲继续说道:“我们很遗憾,暗杀者拥有潜行的能力,直到刺杀发生以后我们才发现。”
“这怎么可能!”拉赫失声叫道,她的目光飞速瞟了一眼总管爱达荷,“弑君者!水晶王城不是一直被近卫军保护的很好吗?”
“弑君者是谁?他是怎么做到的?”威廉姆斯追问道。
“是魔族的某位大领主吗?”沙缪推测到。
“他肯定已经死了吧,”拉赫试探地说,“没有人能在战争天使手下活下来的。”
“不,我必须承认:弑君者的身份让我也吃了一惊。”赖兹瑙说,“而且他还活着,相当年轻,就在地宫监牢里。”
内特感觉到自己收在背后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一股寒意窜上他的脑海。
拉赫浅葱般的手指附上嘴唇,议会内陷入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因为宰相话语里的含义而不安着。
“还活着……?”威廉姆斯低声说,看向赖兹瑙:“他,呃——”
“他的样子、纹章、背后的主使,”恩美尔·沙缪开口道:“必须水落石出。”
“您告诉我们这些,是因为已经得到答案了吗?”皮尔斯主教问向赖兹瑙。
赖兹瑙回答道:“我已经和这位弑君者有过一次对话。谈话的内容我无法透露,不过,这位刺杀者的精神状态相当不稳定。”
皮尔斯主教深吸了一口气。“造孽啊。”
“是你让他发疯的?”威廉姆斯问,“你故意支走大将军,又在一切结束以后才告诉我们,现在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只有你才知道……”
“别说了,巴萨。”一直没有开口的爱达荷总管打断了他,他脸色苍白,“皇帝遭刺,这是近卫军的失职,我会在庞贝皇子即位后向他请辞。”
赖兹瑙没有对威廉姆斯的发难作出回应,他朝爱达荷点了一下头:“陛下遇刺,我们所有臣子都有责任。你的女儿,克莱希,在近卫军的职位不会受影响。”
爱达荷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他的目光往向窗外的皇帝雕塑。“海森堡将军会接手亚斯提都的近卫军吗?”
“近卫军总管的新人选是谁,全由大将军威斯汀·海森堡任命。”赖兹瑙说,“我们相信海森堡将军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那个,年轻的、弑君者?”小拉赫·克劳狄在最后低声开口了,“他是什么样子?您会绞死他吗?”
“一位棕发的青年。”赖兹瑙微笑着说,“是的,他会被绞死,在庞贝皇帝即位后。如果他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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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的寒气有点太冷了。内特不安的从阴影中现身,他在很小的时候随父亲来过这里,看犯人被从地牢里提出来,带到刑场上处死。那件事情让内特在一段时间里频频噩梦缠身,内特以为自己一辈子不会再来这里了。
他轻手轻脚的在地宫的石柱之间穿梭,托空间纹章的福,他可以毫无声息的在守卫眼皮底下走过去,甚至能发出声音而不被任何人听见。内特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一间牢房,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想在某一间里面看见自己熟悉的人影。他还是不敢相信父亲说的话,有棕发的青年并不是什么罕见的特征,但是父亲语意背后的威胁让内特不寒而栗。
他绝不相信格劳斯是什么刺客,他不过是个才得到一天纹章的菜鸟而已。在前一天晚上,自己还和他……内特心中恼怒,在自己和格劳斯·耶格尔分别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格劳斯·耶格尔真的在这里,他一定要问清楚。
内特在最里间的牢房门口停下,这间牢房从外面看一片漆黑,森森冷气从里面渗出来,让人起鸡皮疙瘩。只有走廊尽头点燃着莹莹的火炬,带来一点亮光。内特感觉到面前栏杆的后面有人,但是牢房里面的黑暗让他看不见,而对危险的警觉让他不愿靠的太近。
内特正在思考如何开口,里面的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很哑,冰冷,甚至不像人类发出来的。
“内特?是你吗?”
内特愣了一下,小声问:“格劳斯?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闻到了你的气味。”
内特忍不住凑近了一些,“你怎么回事?爸爸说你杀了皇帝,这是真的吗?”
格劳斯沉默了一下,或许是在思考该如何回答。隔着栏杆,内特依然看不见牢房里面的情形。过了一会,格劳斯说: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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