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被抓包的尴尬一闪而过,赵榷看他特意等自己,便知是有话跟自己说,伸手挥退身边跟着的人。
高迟犹豫:“您的腿,小五说少走动。”
“不碍事。”
贾珺也不好为难人家,毕竟是为了救自己才加重伤势的。
“走吧,回去再说。”
“你也听到了,跟三王爷有关,我可惹不起这尊大佛。”
贾珺给自己倒了杯茶,在田里忙了半天又去审问王富贵,竟是一口气也没歇,转去里间换了身衣裳躺倒在摇椅上语气慵懒。
赵榷见他直接挑明,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就事论事,如果有危害国本朝纲之事,我不能因为他背后是皇亲国戚而轻轻放过。”
贾珺哼气:“你倒是有跟他就事论事的资格,说这话倒也不拿大。”赵榷抱着猞猁说了什么他都知道,那手下叫他殿下,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殿下,年纪看着尚小,跟他这具身体年龄差不多的样子,应该不是五皇子。
赵榷疑惑,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并未刻意隐瞒,能让他看出来倒是不奇怪。
他没有主动亮明身份,只是不想让那些规矩礼仪束缚他们之间自在的交往。
赵榷并不关心白云观背后主使是哪位皇兄,反正他从没想过与他们争什么,只办好圣人交代的差事,能做点实事就行。
能臣干吏是赵榷在朝廷上给自己的定位,面对这些事他向来不会畏首畏尾顾及这许多。
他此时只想搞清楚失踪在山西的人和物件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师四周,白云观和王子腾究竟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
山西匪患由来已久,朝廷也曾多次派兵前去皆是无功而返,你退我进拉扯这么些年,浪费多少人力物力,百姓苦匪患久矣。
走过一趟的将领三缄其口不愿谈及这件事,他本以为是吃了败仗面子过不去,如今想来这里面怕是另有隐情。
这次剿匪三皇兄一派力荐王子腾,他今日才得知王子腾跟三皇兄早就是一根藤上的的蚂蚱,这次剿匪必是为推王子腾上位,想来定会大获全胜更进一步,这样三皇兄一派手里就能掌握一部分兵权。
若等到王子腾大胜回京,恐怕某些真相会被从此掩埋。
如此,就更不能放过手中的线索了。
赵榷手指轻扣桌面,三皇兄在朝中素有贤名,结交官员门客众多,如今还要插手兵权。
这野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赵榷想起一事装作不经意问道:“那王富贵说那个地方,是什么地方?你去过?还有八个?”
贾珺拿下盖在脸上的帕子,笑到:“我还当你能忍多久,早就想问这个了吧。”
赵榷端起茶壶过去为他添了杯茶,端到他手边:“如何不肯告诉我?”
“那让我来猜一猜。”
贾珺不得不伸手接过,他要是不接估计要直接给喂到嘴边了。
这般殷勤小意,看来真的是很想知道了。
贾珺品着冷茶,笑着应了一声:“殿下这般颖悟,什么猜不到。”
赵榷不理会他的打趣,背过身道:“我知道你是在找王富贵藏匿银钱的地方,玉婵璎珞等物哪里来的你不告诉我故意引起我的怀疑,恐怕就是王富贵口中的那个地方吧。”
“白云观的打手对他看得那么紧,难道他是白云观安插在贾家的钉子?”
赵榷越想越心惊,如同贾家王富贵王子腾这般跟三王爷有牵扯的不知还有多少,三皇兄这艘大船底下到底还牵扯朝中多少世家,这些人是主动攀附还是被迫自愿,都不得而知。
贾珺就知道瞒不过他,蛛丝马迹也能串联到一起,不枉费自己处处留线索,只是如今恐怕没有办法独吞那一山洞财宝了,有点可惜啊。
“那怎么办呢,没找到王富贵贪污的银钱,反倒惹上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赵榷回身逼近闲适躺着的某人:“是不是你们在山上打晕我那附近。”
他每每想起这个就觉得后脖子凉飕飕的,谁能想到先前费心救人的转脸就能给你一下呢,还是他太没有防备心了。
贾珺有点受不了这么近距离的美颜冲击,缓缓扭动脖子转过脸去。
这人故作凶狠皱起鼻子的样子,很像前世他前世养的那只大狗,缠着他要吃的他不给时的可怜模样。
贾珺坏心眼轻踢了一下他的腿:“你的腿好利索啦,不是嘱咐你少走动。”
赵榷感觉到腿脚一阵酥麻,猝不及防一下子扑倒在躺椅上“诶哟,好痛。”
鼻尖抵住白皙脖颈,一阵幽香萦绕,赵榷忍不住贴近蹭了蹭;“你熏的什么香?”还挺好闻。
贾珺感觉自己要被压成汉堡中间那层肉饼了,咬牙切齿道“什么什么香,再不起来你就得给我上香了。”
对自己多大体格子心里没点数吗?再说了就那轻飘飘的一下,他能把人踹倒咯,而且他明明踹的是另一条腿,好小子占他便宜呢。
赵榷故作镇定爬起来还想给他揉揉,被贾珺一把挥开。
他忍不住回想刚刚的触感,他不明白同样都是男人,年岁都差不多,怎么贾珺那么白那么好闻,纤细柔软抱着跟他养的猫一样。
府里那些时常操练的小子浑身汗臭,一起喝酒玩乐的世家子弟也不是没有熏香戴花儿的,他只觉得他们瞎讲究脂粉气重。
果然啊,赵榷咂摸着,这人和人差距还是太大了啊。
言归正传,赵榷说回正题:“看来白云观还得再走一趟,只是带着人手,需得拿个名目。”
贾珺斜眼睨他:“现有的筏子,你倒装模作样来问我。”
这人明知道王富贵和白云观有勾结,为了洗白不明来路的财物在庄上害了不少人,白云观这做派想也不干净,索性就都推到那几个打手身上,他们好上门为良民伸冤。
赵榷憨笑:“毕竟是你庄上的人,还得你在才师出有名不是。”
事不宜迟,他决定今晚就动身。
赵榷唤来侍卫首领高迟:“你们修整准备,等余下百人抵达立即出发,夜袭白云观。”
高迟应是立即命人下去准备,要赶在白云观察觉不对之前截断对他们外界的联络,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只是,“主子身上伤还没好,就在庄上坐阵即可。”
贾珺附和道:“是啊,你主子刚还站不稳呢。”
赵榷差点被茶水呛到,摸摸鼻子:“等他们到了也差不多子时了,尚且还有一会儿,再用一次药休息休息也就好了。”
带着百余侍卫都能给小小一个白云观夷平了,哪里用得着他上前动手,不过是骑着马远远看着。
他理直气壮无视高迟不赞同的眼神:“这点小伤算什么,难道你不好奇白云观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当然,好奇了。
贾珺没有再劝他,实在是时间不等人,拖的时间越长对他们越不利。
他真担心这群疯狗为钱财祸害到他们头上,不说凤姐贾琏小侄女,还有庄上这么多人家,他不敢赌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既然决定了,白天也安排好土豆玉米种植的事情,那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贾珺立即来到贾琏凤姐房中,他两人还陪着小侄女玩耍。
“这么着急就要离开?”
凤姐隐隐察觉到什么,白日里那场混乱虽然很快被平息,但她还是被吓得不轻。
明明是查王富贵贪污弄权,怎么就动起刀剑来了,还有突然出现的侍卫。
贾琏却是知道一点隐情,恐怕跟那山洞有关,他们偶然救下的客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否则哪能出现这么多侍卫随身保护。
便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那人什么身份?”贾琏用手指了指厢房的方向。
贾珺不好多说什么:“二哥不必担心,他身份贵重,百人护卫随行一起上山。”
贾琏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拖后腿就更不好了。
凤姐叫来平儿旺儿小声嘱咐:“动静别太大,这些物件都放在这里。”。
未免夜长梦多,这些笨重家伙都放在这里,反正他们一定还会再来的。
贾琏还有些犹豫:“真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你一个人留下,我和你嫂嫂实在担心。”
贾珺浅笑不语,贾琏便知他不会改变主意,定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只好多嘱咐两句:“不要涉险,带上几个身手好些的家丁。”
凤姐也一脸担忧,要是没有带孩子来,她肯定会想要留下来的,如今不得不为孩子考虑。
贾珺一把抱起抱着他腿往上爬的小侄女,擦擦她脸上的口水:“只要你们能平安回府,今夜无功而返也不算白费。”
他不可能一夜之间把庄子上所有人转移走,他也只能尽己所能保住最身边重要的人不受伤害。
夜深幽寂,庄子外星火点点。
贾琏提着油灯送家眷上车,回头对骑在马上的弟弟小声交代:“我们在府里等你,尽快回来。”
贾珺点头:“快出发吧,进城门就好了。”
旺儿驾着马车朝他们来时的方向哒哒跑去。
赵榷举起手臂:“出发。”
他身后的队伍安安静静没有发出丝毫响动,接到命令立即训练有素地前行开道,沉默接近朝目的地。
贾珺再次回望身后的方向,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略感放松。
自从他穿来这个世界,相处最多的就是贾琏凤姐二人,他们的处处关怀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家人温暖。
这次不同,在府里闹得天翻地覆也还罢了,是他执意要来这里的,要是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会愧疚的。
赵榷拽过他手中的缰绳:“别担心,我安排了护卫送他们进城,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怪贴心的还,贾珺回头:“那谢谢你了。”
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语调,仿佛刚刚的沉重根本不存在。
“小狸呢?”
“什么小狸?”贾珺反应过来他在问猞猁,才见过几次啊就给起名字,还这么~虽然算不上难听,但可见起名字之人的水平。
“它是只猞猁,不是狸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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