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嗓音瞬间唤醒了盛怒之中的晏太傅,不过须臾,他的额间就沁出了一层冷汗。
到底是征战多年的悍将,光是凝眸站着就散发出了一股生人勿近的肃杀之气。
不仅晏太傅心头一震,就连相距甚远的闻姨娘都颤颤地垂下了眼眸。
情势所逼,晏太傅不得不咽下心中的怒气:“下官有几句话想嘱咐小女,让王爷久等了。”
“是有些久了……”
幽深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跳跃,最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太傅若是交代好了,本王也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听出了他话语间的冷淡,晏太傅眉心一紧,扭头看向晏宁:“你先回吧。”
“女儿告退。”
看着父亲眼底的愤懑与不甘,晏宁的眸中覆满了嘲弄。可当着萧御的面,她仍是礼仪周全地微笑曲膝。
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唇边的笑容瞬间凝固,只剩下满眼的冷漠。
穿过回廊,越过中庭,在花园的拐角,她意外地遇见了站在月门前的柴缊之。
这是通往后院的必经之路,也是外男不得擅入的地方。
晏宁尚未走近,他就急切地迎上前来。
“表妹……”
这一声呼唤饱含关切,就连他的眼中都充满了担忧,“你没事吧?”
晏宁眸光一闪,还没开口,他就急迫地诉起了衷情。
“昨夜叔父醉酒归来,却将你落在了宫里,我听闻此事,急得一夜没有合眼,生怕你出什么事……”
听着他荒唐的言论,晏宁睫翼微颤,掩去了眼底的讥嘲。
“宫内守卫森严,表兄莫要胡思乱想。”
“可我听说只有重臣醉酒才会破例宿在宫里,你一个姑娘家怎会……”
柴缊之欲言又止,眼底充满了探询的意味,似乎是有某种猜测急于验证。
“宫里的事表兄还是少打听为好,免得惹祸上身。秋试将近,你去温书吧,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一路奔波,她只想早些回屋休憩,不愿再和柴缊之多费口舌。
可当她越过柴缊之,走向月门时,他却出其不意地拉住了她的胳膊。
“表妹!”
不同于以往的谦逊,这一声叫唤颇为强势,就连握住她胳膊的手也很用力。
“你这是干什么?”
褪去了温润的伪装,他的眸光幽深得骇人。
“表妹可知,叔父有意将你许配与我?”
迎着他深沉的注视,晏宁眸光一紧,冷冷问道:“所以呢?”
“所以,身为你未来的夫婿,我有权知道你在宫里做了什么……”
看着她满脸的冷漠,柴缊之唇角一勾,溢出一抹阴鸷的笑,“我不是什么无知蠢笨的书生,你也不必瞒我……我知道你对太子余情未了,也知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世上没有哪个男子能忍受妻子的不忠。”
狭长的眼眸里跳动着幽深的火光,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毒蛇,吐着火红的信子,阴冷潮湿,令人不寒而栗。
可面对这样阴冷的眼神,晏宁的反应却意外的冷静。
“说完了吗?”
“我说的话你最好是记在心里,否则……”
“你在威胁我?”
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胁迫,晏宁眸光一沉,心中翻涌起强烈的厌恶。
“怎么能叫威胁呢?这明明就是规劝。”柴缊之挑了挑唇,面上在笑,眼神却异常冰冷。
“到底是要做夫妻的,你最好是乖顺些,免得来日受苦。”
听着他自以为是的告诫,晏宁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憎恶,不由冷笑一声,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青州的解元竟也是个自以为是蠢物!”
“你说什么?”
攥着她胳膊的手不断收紧,紧到她甚至能听见指骨颤动的声响。
“你以为有了我父亲的授意就一定能娶我为妻吗?”
“你什么意思?”看着她眼底明晃晃的嫌恶和嘲弄,柴缊之眉心紧皱,莫名感到不安。
“你还不明白吗?你娶不了我了!”
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晏宁冷笑一声,用力地挣开了他的钳制。
“不可能!叔父绝不会骗我!”
“他是没骗你,可我的婚事已由不得他做主。”
“婚姻大事,遵循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是你的父亲,如何做不得主?”
纵然惊愕愤怒,可柴缊之仍不肯相信她的片面之词。
看着他眼底的质疑,晏宁冷笑着扬起了手里的圣旨。
“皇上已将我赐婚给了晋王,往后谁也做不了我的主。你的美梦也该醒一醒了!”
望着她倨傲的眼神,柴缊之瞬间变了脸色。
他自恃才华横溢,素来心高气傲,何曾受过这样的讥嘲?
她的嘲弄和戏耍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残忍地戳在心上,一寸寸地剐下了他的自尊。
狂傲如潮水般退去,他屈辱地攥紧手心,眸光一点一点地暗淡。
她明明是被太子厌弃的人,为何还能许给晋王?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他低垂着眼眸,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晏宁冷哼一声,毫不迟疑地拂袖而去。
汀兰院内,青橘和青杏神色焦灼地来回踱步,晏宁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她们就哭着跑了过去。
“县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看着二人哭得红肿的双眼,晏宁鼻头一酸,也跟着红了眼眶。
宫中规矩森严,随行的婢女只能等在穗禾殿内,不得随意走动。
宫宴结束后,她们奉命去宫门外等候,可所有的女眷都走了,晏宁也没有出现。
青橘胆子大,当即就向守门的官差打听晏宁的踪迹,却差点挨了顿打。
眼看着宫门落钥,她们只能先回府告知太傅。
可她们回来的时候,太傅早就宿在了闻姨娘房中,守门的婆子拦着不让进,她们就只能在外头守了一夜。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可得知晏宁未归的消息后,晏太傅并未入宫寻人,而是将她们打发回了汀兰院。
熬了一夜,又是这样的担惊受怕,她们早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别哭了,先进屋吧!”
晏宁伸手握住她们的胳膊,主仆三人相扶着回了房中。
进门后,青橘就哽咽地拉住了晏宁的手:“县主,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为何没回来?”
望着她担忧惶恐的眼神,晏宁喉头一滞,蓦然垂下了眼帘。
见她沉默不语,一旁的青杏也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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