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点点头,没有否认,但她不傻,自己和二儿子两人对朝事一窍不通,没什么立场议论老大。
“自然知道的,你大哥官职还未定下,等等就是了,既然是皇帝让他进京,总不会叫他没官做的。”
老太太接过婆子递来的荷包,掂了掂,递给程瑜,“赶紧收好了,别让你大嫂的丫鬟婆子瞧见了,她身边的丫鬟婆子个顶个的,厉害着呢,看我这个婆母像防贼一样。”
程老太太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大儿媳妇,偏偏大儿子为了娶她进门,连母亲都能不要,这么多年她攒了一肚子的气没处撒。
程瑜知道母亲和大嫂不睦,当年大哥回来大吵一架,他是亲眼瞧见的。思及此,他说,“母亲,如果大哥这次没能晋升,在京中做个小官,咱们日后可就没了依仗,不会全家都要看大嫂的眼色过日子吧?”
程老太太没有想过这个,经程瑜提醒,她才反应过来,可不是吗,若是大儿子只留京做个小官,家里的银钱可就只能处处靠老大媳妇的嫁妆铺子了,她们当初闹成那样,对方哪里还会可怜她这个老太太。
“别瞎说,拿了银子赶紧去把炭买了,你大哥那里,我自会嘱咐他的。”虽然心中担忧,但是程老太太嘴上不显,几句话就把二儿子打发了。
程瑜觉得今日没白来母亲这里一趟,被撵了也不觉得怎样,拿了银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留程老太太一人在屋里发愁。
到了下午,她听说程瑾出门去了,便对身边的婆子道,“去请大夫人过来,让她把两个孩子也带上。”
婆子领了命,就去程瑾的院子请人了。
陈氏正和程季安在院子里散步,听说这个消息后,很是惊讶,但还是让人回了话,说他们一会就到。
“母亲,祖母她这几日可有找过父亲?”程季安担忧道。
“不曾,自打那日回来,咱们一家一起去见过一次后,你父亲中间只带我去过那边一次,只是略坐一会儿,例行客套几句就出来了。”
“可是有什么事情还非得叫上我和哥哥两人呢?”
陈氏也摇了摇头,到底是长辈来请,不好推辞,只能去了再说,三人收拾一番,很快就去了老太太屋里。
老太太早就在此等着他们几个,一听见人进院的声音,连忙坐直了身子,摆起了谱。
“给母亲请安,秋风渐起,母亲身子可好?”陈氏领着两个孩子一齐行礼,恭顺地问道。
程老太太对她的这番表现还算满意,受过礼后,便让他们都坐下,“托你们这些孩子的福,我身子好着呢,”说完瞧了瞧程季安兄妹,“这就是阿季和阿愈了吧,长这么大了,”她冲身边婆子点了点头,那婆子便拿出两个荷包,分别递给了程季安兄妹两个。
“祖母不富裕,你们不要嫌弃,这点银子你们拿去,买些喜欢用的零嘴吧。”老太太和蔼的笑了笑,若是不知道的人瞧了,只会以为这家中一片祥和。
程季安和哥哥对视一眼,谢过老太太,恭顺地接下了荷包,又都坐下,当起了吉祥物。
程老太太又问了问他们在平江的生活,话里话外关心了好一阵子,终于开口了,“阿愈今年十九了吧,如今中举了,之后可有什么打算啊?”
陈氏心下暗道,终于要来了。
“回母亲,老爷说了,如今春闱当前,一切以学业为重,家里的大小事务,如今都不叫他过问,待老爷定下官职,阿愈也得请了师傅,重新进学苦读。”
程老太太见陈氏说话滴水不漏,让她一点礼数也挑不出,罢了,家里的孙辈还指着老大家的这个出人头地呢,不然以后其他孩子没了依仗,反倒坏事,她便放过了程修愈,接着问起程季安来。
“阿季也有十七了吧,瞧着如花似玉的,天仙一样,你们做父母的,可给孩子说亲了?女娃娃家,不好拖得太久。”
陈氏已经多年没有受过这般气了,这些年老太太屋里连带着老二家中大大小小,他们不知贴补了多少,她懒得计较,只当做花钱买清净了,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惦记起自己的一双儿女来了。
“母亲说笑了,我们就阿季这一个女儿,怎会给她草草说亲,老爷在京中有不少同僚,家中子侄都颇为上进,一旦有合适的,自然不会让阿季错过的,如今女儿家,嫁人不似以前那般早了,我和老爷,都还想再留她两年呢。”
“那便是没定下人家了,这不巧了,前些日子,我娘家的弟媳来看我这个老太太,她有一侄子,今年刚刚三十,一直没有议亲,这不也是今年中举,便托我给寻一门好亲事,我看阿季年龄合适,对方也是读书人,虽然家里困难了些,不过阿季的嫁妆少不了,夫妻成婚就是一体,只要她多多帮扶,日后夫君自会念着她的好的。”
说着她笑的更和蔼了,还破天荒地对程季安道,“那位举人公子相貌堂堂,改日我便让人领他过来瞧瞧阿季。”
程季安被程老太太盯得直发毛。自打她来到这里,虽然知道了日后成婚,注定要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程瑾夫妇总体还算民主,连同她和顾淮明交往,都是先问过她的意思,没人强迫她半分,如今跳出程老太太这么个拦路虎,三两句话就要给她定了亲事,仿佛明日就要绑了她上花轿,送给那个举人做老婆去了,一时间,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陈氏听到程老太太的这番话,再也忍不下去,当即摔了茶杯,冲她喊道,“老太太,当年我与程瑾成婚,你不同意就算了,我嫁进程家这么多年,一心一意侍奉夫家,但凡家中缺了银钱,我和程瑾省吃俭用也不叫你们在京中受委屈,自打程瑜结婚,我们不光要供养长辈,连着二弟全家也要我们养活,说出去你们也不怕别人笑话!”
“可你们倒好,恩将仇报,天天惦记媳妇手里的银钱,如今更是打起孙女嫁妆的主意来了!”
陈氏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我陈柔自进程家一来,扪心自问,没做半点对不起程家之事,若是有人敢打我儿子女儿半分主意,休怪我不客气!”
程季安来程老太太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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