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中铭想说让安安宁宁到爹这边来。
“爹”这个字眼卡在喉咙里,发着颤,他怕吓到两个孩子,终究还是改了口,换了一句。
“安安宁宁,到中铭叔叔这里来。”
两个娃一人拿着一个铁皮青蛙,一前一后走到谢中铭的跟前。
堂屋的屋顶上,那十五瓦的灯泡在风中晃了晃,灯影落在安安宁宁的小脸蛋上,照着那张和乔星月七八分相似的模样,惹得谢中铭心中一阵酸。
这两个娃瘦归瘦,但是被乔星月养得极好,安安和妈妈一样勇敢、机智、干脆利落、一点也不怕事。宁宁安静、乖巧、懂礼貌、会心疼人。
这么乖的两个娃,真的是他的亲生女儿!!
可是乔同志怀安安宁宁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在哪里?生安安宁宁的时候,他这个当爹又在哪里?宁宁生病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从乔同志怀孕到两个娃长到四五岁这么大,他这个当爹的一天责任也未尽过。
难怪乔同志得知他就是她丈夫的时候,却并不选择相认。
他把安安宁宁抱起来。
安安宁宁的小屁股分别坐在他结实的左臂和右臂,他托着两个娃的腿弯,起身坐到长条凳上。
堂屋里,一直没走的江北杨,已经等了他快一个小时了,就是为了确认乔星月到底是不是胖丫,他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会儿瞧着谢中铭抱着安安宁宁,他那看着安安宁宁的眼神充满了父爱,又充满了内疚,江北杨似乎都明白了。
江北杨又把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乔星月身上——她真是胖丫,是中铭在茶店村娶的那个媳妇,安安宁宁也是中铭的两个娃。
乔星月让谢中铭抱了安安宁宁一会儿,他们说了会话,她上前把安安宁宁抱下来,“中铭叔叔晚饭还没吃完,让他先把饭吃了。妈妈带你们去洗个澡,洗完澡准备睡觉了。”
随即,望向谢中铭,“谢同志,你的面条还热在蜂窝煤炉上的蒸格上,赶紧去吃面,估计已经坨了。”
这语气谈不上关心,甚至还带着疏离之意。
说完,看都没看谢中铭一眼。
随即领着安安宁宁,上楼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黄桂兰从老太太的屋里走出来,瞧着今天的中铭和星月两个人,有些不太对劲儿。
两人的眼神和平日里不太一样,她咋瞧着中铭看星月的眼神,像是一个犯了错的丈夫在看自己媳妇时的内疚样?
再看星月刚刚看中铭的眼神,咋像是一个生气的媳妇,不想搭理她丈夫的眼神?
黄桂兰正想问,江北杨推着谢中铭走出堂屋,一路把他推到院外头,“中铭,赶紧说,乔同志是不是就是你在茶店村娶的胖丫?”
谢中铭没有立即回应。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夏天的夜晚,是如此燥热,胸口闷闷的。
他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啥好的法子,可以哄女孩子?”
“我,我哪有啥好办法,我又没处过对象。”江北杨恍然大悟,“乔同志就是胖丫,她生气了?”
江北杨张着嘴,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中铭,也怪不得乔同志会生气。这五年多来,你一次也没回过茶店村。这乔同志被她妈赶出家门后,她一个挺着大肚子,生下两个娃,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江北杨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说不定乔同志就是因为这些年从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都把粮食省给两个娃吃了,所以才生生地从两百多斤瘦到现在这样风一吹都能被卷走似的。”
“我知道,我没担起责任。所以胖丫才坚持跟我离婚。”
谢中铭一想到乔星月从两百多斤,吃苦受累瘦到现在九十多斤的样子,一阵扯心扯肝的内疚着。
“那你打算咋办,这事要告诉兰姨和谢叔吗?”
“先不要告诉他们。”
……
乔星月端着搪瓷盆,去灶房的锅里舀了几瓢热水。
谢中铭挺拔如松的身影,走进来,赶忙接过她手中的搪瓷盆,“我帮你。”
这盆热水烧得烫,准备用来兑了冷水给安安宁宁洗澡用的,谢中铭怕热水颠出来烫到乔星月。
乔星月却端着搪瓷盆,并不松手,“不用。”
这语气冷冰冰的。
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啥事都自己干,自己顶,这男人干啥突然帮她干活了?
要是看到她是以前两百多斤的“胖丫”样,哪可能凑上来,恐怕早就躲远远的了吧,否则也不可能五年来一次也没回过茶店村看望她。
那盆热水,被她用力往身前一扯,又被谢中铭夺回去。
烫水颠出来,从谢中铭的胳膊处洒出去,又泼到他的肚子和腿上,虽不是一百度的开水,可是也有七八十度了,胳膊立即被烫红了。
乔星月怕水又洒出来烫到人,这才松开手来。
见她一松手,谢中铭丝毫不关心自己被烫红的手臂,抿紧的嘴唇反而露出一丝憨厚的笑意,“我没事,你和安安宁宁先等一下,我把洗澡水给你们兑好了,你们再进去洗。”
乔星月牵着安安宁宁,跟在后头去了厕所。
厕所面积不大,大概三四平米,谢中铭连续打了三盆热水,倒进安安宁宁用来洗澡的那个木桶里后,又把洗澡水兑到刚刚合适温度,这才从厕所里退出来。
母女三人用的搪瓷盆,木桶,都是谢中铭当时亲自去百货大楼买回来的,因为黄桂兰提醒过他,女同志爱干净,不喜欢和别人共用盆和桶。而且女同志洗脸洗脚洗内裤的盆都是分开的,他当时一共买了三个搪瓷盆,一个木桶。
站在厕所门口,他等乔星月把两个娃带进去,轻轻地掩了门,在门外道,“乔同志,要是热水不够,你喊我,我再去灶房里给你们打。”
“不用了,你赶紧去吃面吧,面坨了。”
隔着一道门,乔星月干脆利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平平淡淡的,不带什么情绪。
只是那股子疏离感越来越浓。
可谢中铭还是站在门口,怕一会儿这娘仨热水不够,一直没离开。
夏天天气热,洗澡的水不用兑得太暖和,有一点温热洗着正合适,乔星月瞧着水不太够,兑了些冷水,和安安宁宁洗好澡,让两个娃刷了牙,把脏衣服抹了肥皂泡在搪瓷盆里。
厕所面积不大,她开了门,让安安宁宁先出去,“去和爷爷奶奶还有太奶奶说声晚安,然后上楼等妈妈,妈妈洗完衣服就上去给你们讲睡前故事。”
两个娃乖巧地点了点头。
小小一团的身影走出去。
乔星月蹲在地上,搓洗着搪瓷盆里的脏衣服。
一双大掌突然伸到搪瓷盆里,抢走她手上正搓洗的衣服,“乔同志,以后你和安安宁宁的衣服,我来洗。你出去休息吧。”
那被谢中铭抢走的衣服,正是乔星月洗得发白的杏色内裤。
内裤上有一些白带,偏黄,生过娃的妇女,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炎症,避免不了。
谢中铭洗得仔细,特意把棉布上沾着的白带洗得干干净净的,又拿起来,在水龙头用流水冲了冲。
黄桂兰告诉过他,女同志们都爱干净,内裤和别的衣服必须是要分开洗的,所以当时他给乔星月多买了一个搪瓷盆,让她专门用来洗内裤。
乔星月见他搓洗得认真,赶紧拉住他的手臂,要把他手上搓洗着的内裤抢回来。
这还是第一次有男人给她洗内裤,不管是这一世也好,还是上一世也好。
“我自己洗。”
男人穿着短袖,搓洗着手中的内裤时,手臂上的肌肉一根根浮起来,紧实而有力。
感受着这手臂上结实有力的肌肉,乔星月的手被烫了回来,“我说了,我自己洗,这是女孩子的内裤,你怎么能抢着洗呢?”
谢中铭洗着内裤的动作不停,“你是我媳妇,我给你洗内裤是应该的。”
“谢中铭!”乔星月不知道说他啥好,瞪了他一眼。
这还是她头一次叫他名字。
不被叫“谢团长”或者是“谢同志”,谢中铭抿成直线的双唇终于扬起一阵微笑的弧度。
他停下搓洗着她内裤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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