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苏承会异常兴奋,一想到就要住到西京去,哪里还能坐得住,一会儿左面探头瞧瞧,一会儿右边开窗看看,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苏岩被他吵得头疼,斥道:“你就不能坐好?”
苏承会突然捂着肚子,“哎呦,哎呦。”
“我一说你,你就头疼肚子疼屁股疼。”苏岩没好气道,“你也没点新鲜花样!”
“不是,哎呦,我的肚子…”就这两句话的功夫,苏承会已经直不起腰,额头汗都快下来了,“阿耶,阿耶,我肚子疼!我,我憋不住了!”
苏岩这才意识到他不是装的,往车窗外一瞧,正行至闹市,哪里有茅厕,可也总不能在车上如厕,只得大喊,“停车,停车!”
车子还没停稳,苏承会便滑下车,想要往人少的巷子里钻,可没跑几步,他便一脸惊恐地顿住脚步。
身后胖胖的小厮忙捏紧鼻子。
少年羞愤仰天长啸,“苏韵!你给我等着——”
这边苏府门口,苏韵隐约听到自己名字,跟藏春相视一笑,满意转身。
*
柏林街花市里,各商铺都把店里最好看的鲜花摆在门外,四处五彩缤纷,花香四溢。
李颖如来到徐家花铺门前,见徐大娘正忙着没注意到她,便在门上轻叩了两声。
“哟,颖如,来帮你阿娘取花啊?”
“嗯。”
徐大娘迅速翻了翻账簿,转头在一堆花里找到杜氏定的那一盆,端出来,放到二人面前的地上。
“阿娘说,钱已经结过了。”李颖如俯了俯身,“那我就…”
“给过了给过了。”徐大娘也不等她说完,一把抓住她手腕,“大娘问你,你是不是跟苏家四娘子交好来着?”
李颖如有些迟疑,“大娘,您问这做什么?”
“噢,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听说前几日,有位富贵人家的郎君,跟她求亲,她一口就应下了,是不是真的啊?”
富贵人家的郎君?
李颖如一怔,这几日她都在家中帮忙赶工,没有出门,而且那日,苏韵上门也并未提及过此事。
见她不说话,徐大娘还以为她要替人保密,“嗐!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当日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我不过是想着你与她相好,才问上一嘴。苏家四娘子人长的好看,嘴也甜,本也不该让那些,只知道收钱的媒人糟践!这好事将近,我也跟着高兴,哎,你再问问她,成亲那日用花…”
后面的话,李颖如已经听不清了。
这么大的事,苏韵都没打算告诉她吗?
李颖如心里,泛起一种又酸又涩的滋味,随后胃里翻涌,连着嘴巴也苦了起来。
瞧着她神情变了又变,徐大娘这才觉察出不对,“莫非,苏四娘子并未跟你说?”
“说了。”李颖如含糊道,“她不愿对外多说什么,我自然要替她保密的。”
“我就说嘛!”徐大娘松了口气,“那用花的事,记得要帮我提一提啊!”
“好,我先走了。”李颖如俯身捧起花盆,转身往回走。
她眸子暗淡下去,双手五指死死抠住花盆。
苏韵一定是太忙忘记了,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定是的。
*
谢三省这一觉睡得是昏天暗地。
司马府的床,再怎么精心布置,也没有家里的床舒服。
加上赶了一天的路,又在平康坊跟秦王待到临近子时,疲乏程度可想而知,几乎是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紧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谢怀序,去给我弄点吃的!”
他来到案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刚要喝,听着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甚是奇怪。
“谢怀序?”
还是没人回应。
“又死哪去了。”他一边嘟囔着,一边起身去开门,“谢…嗯?”
门却拉不动!
他又用力晃了两下,这才确定,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不是吧!”
谢三省慌了,忙跑到每扇窗前试探,果然也是一样被锁住,无法打开。
“喂!外面有人吗?来人啊,快放我出去!”
“救命啊!”
“谢循!你不讲武德!”
任他怎么喊,都没人回应。
……
谢府另一边,谢怀序像腊肉一样,被吊在空中,还晃来晃去,谢循坐在前方,吹着茶汤上的浮沫。
谢循身侧心腹娄嘉,耐心劝道:“怀序,你就实话实说吧,家主也是关心三郎君,这万一三郎君在外面,接触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或是闯了什么祸,家主也好及时知晓不是?”
谢怀序腰腹用力,努力让自己转向正前方,“家主,我说的都是真的。”
“四个月,”谢循伸出四根手指,“你说他四个月来,就只是吃喝玩乐,什么也没做?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么?看来不动点真格的,还真撬不开你这张嘴,来呀,给我军法伺候!”
谢怀序忙摇头道:“不不不,其实,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哎,是吧!”谢循以为他开了窍,放下茶杯以肘撑膝,俯身向前,“那说说吧。”
“除了吃喝玩乐,郎君他,他还求了个亲。”
“什么?”谢循手肘一滑,“求亲?”
谢怀序点头,“是真的,郎君这次回来,是要请家主和夫人去郧乡县,下聘提亲的。”
“下…这个小兔崽子!”谢循两眼一黑,扶住后脑咬牙切齿道,“我还真是小瞧他了我!”
忍着怒火撑膝起身,刚行几步,又转头吩咐手下道:“把他给我看住喽,我等会儿再回来收拾他!”
“是!”
谢循怒气冲冲走向闲云阁,在游廊处刚一转弯,便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哎呦,我的手!”
“夫人!”谢循见是司马氏,不用想也知道,她是故意来阻拦的,无奈道,“夫人手还伤着,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司马氏故意将手臂举到他眼前,“屋里太闷了,不然夫君陪妾走走吧。”
“行,夫人且在这等我一等,我先去收拾那个小兔崽子!”谢循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走。
司马氏连忙把人拉住,“夫君已经将他关了起来,不如让他先自己反省反省,再教训不迟。”
“总叫他反省,反省,最后还不是轻拿轻放?”谢循痛心疾首,“若是别的事,也就算了,可姚全可是我的刎颈之交啊,我不罚他,如何给九泉之下的兄弟一个交代?”
司马氏沉默。
四个月前,除夕前夕,姚全病入膏肓,太医看过之后直言,只有几日的活头了。
他没有家人,只有以前一起打仗的兄弟,谢循再不舍,也只得提前操办起身后事。
谁知,某日清晨,奄奄一息的姚全竟然和谢三省一起消失了。
谢循派人在西京找了个遍,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大年初五,谢三省独自一人回来了。
谢循心急追问,姚全在哪,谢三省只说,随着黄河入海了。
原来姚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