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现代言情 > 穿进恋游,我有特殊的回穿技巧 噤非

92. 完结章

小说:

穿进恋游,我有特殊的回穿技巧

作者:

噤非

分类:

现代言情

“嗯唔……”一声梦呓,司珏缓缓睁开了眼。

眼前漆黑一片,大地陷入一片阒寂,连风声都听不见。

司珏揉了揉眼,坐直身子。

“醒了?”耳边传来萧砚南的声音。

“这是哪……”司珏透过车窗向外张望着,因为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萧砚南打开了车内灯,车窗上投映出司珏迷茫的脸。

“下车。”

司珏迷迷瞪瞪跟着下了车,环伺一圈。

月光铺满大地,微弱地照亮了周围的花草树木。

司珏被风一吹,瞬间清醒过来。

这是,森林?!

为什么来森林。

他缓缓看向身旁的萧砚南。难道他想……在杳无人烟的阒寂之地,请天地和月光来观赏一出汗流浃背的、激情四射的、打满马赛克的,活动。

光是这么想着,司珏小腹便涌上一团热浪。

脑海中幽幽浮现出画面: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林,被打湿的树干反着一层水光,风声中时而传来隐忍克制的轻吟。

身后的男人使尽全身力气冲撞热浪,急遽的呼吸搔过耳垂,隐隐听到一句:

“这里没人,你可以放肆叫出来。”

司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在夜深,看不清他酝着酡红的脸色。

这么一想,自打在游戏里交付了自己的第一次,自那以后,萧砚南便再没提过这事。

“闭上眼。”身边的萧砚南忽然道。

司珏难得乖顺地翕了眼。

失去视觉后,浑身每一处都变得更为敏感,萧砚南微热的手扣住了他的五指,在一声轻缓的“跟着我”后,身体被带动着行走于黑暗中,不知终点。

怦怦!怦怦!

风声、虫鸣声,都盖不住他近乎失控的心跳。

鞋底踩过枯叶的声音沙沙不止,司珏闭着眼,声音焦灼:

“还没到么,在这里也没人能找到吧。”

快一点,小旗子胀得厉害。

“到了。”萧砚南停下了脚步。

司珏咽了口唾沫,隔着眼皮,总觉得周围似乎有了点光。

“睁开眼看看?”萧砚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珏使劲闭了闭眼,一点点,睁开一道小缝。

当眼睛全数睁开后,原本昂扬的小旗子瞬间耷拉了头,心头却再次泛起滔天巨浪。

一棵直冲天际的巨大香樟树,悬在半空的烛火,将树干上挂着的红色香囊映成了淡淡橘色。

司珏微张着嘴,睁到极致的双眸中,铺满了烛光点点。

鼻子酸酸的,眼前承载了无数爱意与期待的香樟树,也慢慢变得模糊。

他等了一整天,最后得到了“太远太偏”的回答,之后紧锣密鼓的拍摄,让司珏不确定,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但是萧砚南他……

萧砚南从一旁的请香馆买了两只香囊,像是旧嫁衣的赭红色,上面用当地语言绣着“姻缘、永恒”的字样。

“虽然我很困。”萧砚南将其中一只香囊交给司珏,“可一想到你还在眼巴巴地等,忽然觉得,哪怕中间隔着万水千山,也想带你来看看。”

司珏紧紧攥着香囊。原来萧砚南什么都知道。

他藏在心底的秘密,即便不用说,萧砚南也如神明,听得一清二楚。

“不哭了吧?”萧砚南用拇指蹭过司珏湿润的眼睑,笑道,“明明是喜事。”

司珏瞥了他一眼,嘴巴厉害得很:

“我名字里的‘珏’字,是王字旁,你要是敢写错……”

萧砚南提笔在祈福纸条上写字,抢答道:

“我知道后果。”

话音刚落,写字的手顿住了。

一晌,他对着司珏笑笑:

“你的提醒很多余,我本来不会写错的。金字旁的话,念什么字。”

司珏:?

他一把揪起萧砚南的衣领,一通乱晃:“你这个文盲,写错就不灵了,我跟你拼了!”

萧砚南的身体摇曳着,望天轻笑。

他将纸条递过去:“逗你的。”

司珏停了手,赶紧看过去。

“司珏”二字,无论是顿笔还是间架结构,都堪称完美的苍劲有力的瘦金字体。

萧砚南吻过红纸条上的名字,折好,送入香囊。

司珏也赶紧一笔一划写好萧砚南的名字,放进香囊。

两只香囊紧紧系在一起。挂在树干最显眼的位置。

圣前,红线千匝,三生有缘,只愿君心似我心,定然不负相思意。

司珏双手合十,悄悄睁开一边眼睛看向萧砚南。

姿态虔诚,默念着心之所愿。

司珏赶紧翕了眼,夜风将笑意送上唇边。

*

车上。

萧砚南系好安全带,双手搭上方向盘,思忖良久,道:

“我从刚才就很在意。”

司珏系着安全带,心不在焉问:

“在意什么。”

萧砚南的视线从他身上划过一圈:

“为什么你裤.裆处的鼓包,一直没松气。”

司珏手指一顿,立马夹紧双腿。

“是是是裤子设计的不合理,男士裤子的拉链,用该设计在一侧才不会被误会。”

司珏翻着手机,试图找出之前的时装杂志截图来证实他的话。

“要跟我去酒店么。”萧砚南道。

司珏双目猛然一睁,攥着安全带的手指急遽收拢。

还要明知故问:“去、去酒店干嘛。”

萧砚南发动了车子,轰鸣的引擎声中,似是幻听的两个字:

“草你。”

司珏好似听到了内心烧开的热水壶,滚烫的热水灌注全身,耳朵尖也烫得发红。

“你野蛮。”

萧砚南转动方向盘,改口:

“那么,跟我去酒店,发生性.关系?”

司珏:。

更骚了。

“不好意思,我对这种事没兴趣,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脑子里只有这种事。”

萧砚南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笑笑:

“是,我无耻,不提了。”

司珏托着脸颊的手骤然顿住。

这个人,说他两句,还装上了。

司珏也不惯着他,轻哼一声,面向窗外假装看风景。

“吱——”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忽然在陌生的建筑前停下。

司珏疑惑,眼前的酒店,怎么看也不像导演组安排的住宿。

“车子没油了。”萧砚南熄了火,“距离我们住的酒店还有十九公里,今晚恐怕过不去了。”

司珏内心暗喜,是真没油还是为了行腌臜事找的借口。

他探头看了眼油表,笑容消失。

万象虽为首都,但也没那么发达,找个加油站难于登天,萧砚南打算一会儿叫拖车公司过来,明天早起一会儿打车回剧组。

他刚走到酒店门口,就见司珏两条腿蹬得比车轮子还快,几步赶超他直奔酒店前台。

不知和前台员工说了什么,等萧砚南过去时,就听员工用英文道:

“抱歉,今晚客房都满了,只剩一间大床房。”

司珏按捺着笑意,假装无奈叹了口气。

“只好这样了,剩下的,唯一一间,大床房,给我们吧。”反复强调,加深可信度。

……

房间里。

司珏往床上一坐,视线游离着,来到了床头柜。

上面正正当当摆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盒子表面用英文印着:

【白天用白套,不瞌睡;晚上用黑套,睡得香。】

司珏趁着萧砚南进卫生间洗漱的工夫,将套套往显眼的地方移了移。

萧砚南从卫生间出来了,随手解着扣子:

“花洒好像出了问题,我喊了前台过来检查,一会儿早点洗完澡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司珏不着痕迹的将套套往萧砚南眼前推了推。

萧砚南的视线从套套上一瞬而过。

“但是……”他又道。

司珏内心窃喜。装,继续装啊,看你能“但是”出什么。

萧砚南顿了顿,继续道:

“但是,如果拖车公司能帮忙加满油,我们就不必再打车。”

司珏“腾”一下子站起身,双眼死死盯着萧砚南,似乎要喷出火。

你到底在装什么东西,我真的,生、气、了!

萧砚南转身进浴室洗脸,刚走没两步,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没等回头查看,手臂被人抱住了。

转脸瞧过去,司珏双手紧紧抱着他的手臂,低着头不发一言,只能看到头顶的发旋,以及全在生气的头发丝。

萧砚南轻笑一声:“怎么了。”

司珏不答他,环着他的手臂更紧了。

萧砚南往前迈了一步,司珏也赶紧跟着迈一步。

萧砚南进了浴室,从盥洗台上拿起洗面奶,司珏吊在他手臂上的双手也跟着悬在半空。

但始终那样,低着头,不发一言。

萧砚南走到浴缸旁,拧开出水器,一歪头,司珏正眼巴巴望着他,敛起的眉,呡着的嘴,写满委屈和恼怒。

萧砚南洗了脸,一扭头,司珏抱着他的手臂,委屈,盯;

萧砚南刷着牙,一扭头,司珏委屈,盯;

萧砚南拉开裤子拉链,一扭头,司珏直勾勾,口水哗啦啦,盯——

萧砚南仰起头,似是叹息,又像是轻笑。

他在司珏脑门上留下一指脑瓜崩:

“知道了,我今晚就辛苦一下,不睡了。”

司珏愠着青色的眉头,这才舒展开。

他得意翘起小鼻子,手指尖在萧砚南胸口上戳了戳:

“你都这样求我了,不答应你显得我不近人情,但是先说好,主导权只能在我。”

说罢,不给萧砚南反击的机会,踮起脚,用力咬上他的嘴唇。

漫长的吻,从浴室来到桌前,辗转到了床头,难舍难分,连呼吸换气都舍不得。

司珏非常享受和萧砚南接吻的感觉,会被他的气息全数包裹,吮吸的过程中灵魂跟着飘浮、下坠。天地好似都在旋转,对方变得急促的呼吸挟带轻哼响起时,会让他有种被煮沸的水,从头浇下的狂乱。

宽大的手掌从衣摆下探进去,轻抚过背部湿润温暖的薄汗,手掌下的身体,如荡漾的春水,发出阵阵激颤。

两人滚到了床上。

司珏放开萧砚南的嘴唇,泛红的眼尾水光盈盈,微微眯着。

“我。”他短促地说了一个字,别过脸,耳朵尖红得厉害,“是学舞蹈的。”

萧砚南垂视着他的脸:“我知道。”

司珏翕了眼,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双手扶着大腿,用力向两边打开,变成了笔直的一字型。

“所以柔韧度很好,还能……”司珏声音小了些,“角度更大些。”

萧砚南直直盯着他的双眼,声音变得喑哑:

“看看?”

……

万象的酒店,还保留着古朴的装修风格,浓烈的赭红色,与床上那具,因为气温升高而变成蔫粉色的身体,恰如其分。

“你,真厉害。”紊乱的呼吸声中,萧砚南含带笑意的声音吹过耳边,“有二百三十度么。”

司珏紧紧翕着眼,试图在疼痛与劲爽中,找到一个平衡点。

腿根的肌肉,酸胀得厉害。

“叮咚咚~”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不断摇晃的身体。

萧砚南直起身子,并未急着出来,从一旁摸过手机,眼睛眯起来,对着司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司珏双手紧紧扯着床单,气抖冷。

现在是接电话的时候么。

萧砚南无视了他愠怒的双眸,接了电话,按下扩音放在司珏耳边。

“导演,有事么。”他问。

司珏猛地瞪大双眼,羞耻感和惧怕被人发觉的恐慌,导致他下意识拢了双腿,慌张地爬向一边。

随后被萧砚南拖了回来,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床铺里压。

导演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刚才工作人员过去给您送台本,屋里没人,您不在房间?”

萧砚南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力气关注在某个点,用力探进去。

“嗯唔!”司珏发出一声呻.吟,他赶紧抬手捂住嘴巴,眼睛里水光模糊。

“嗯,出来走走。”那声没能控制住的吟泣,适时地埋没在萧砚南平稳松弛的回答声中。

“这样啊,也行,不过没别的事尽量不要到处走动。”导演道。

萧砚南俯下身子,双手撑在司珏耳边,微抬大腿——

“不要……”司珏没忍住,叫出了声。

“咦?萧老师身边有人?”导演好奇问道。

“嗯,在夜市闲逛。”节奏的碰撞声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说起来,司老师也没见到人,你们在一起么。”

司珏绝望地翕了眼。

这导演很寂寞么,这种时候聊什么闲话家常。快给我挂了!

“怎么会。”萧砚南轻笑道。

司珏眼疾手快要去抢手机,被萧砚南抢先一步拿起来。

“我觉得也是。”导演道。他听到了手机那端传来似有若无的哭泣声、闷哼声,“夜市还真热闹,有时间我也想去试试。”

萧砚南望着哭泣不止的司珏,对着电话笑道:

“我不允许,挂了。”

导演:?

手机一扔,司珏终于哭得很大声:

“萧砚南,我要宰了你!”

萧砚南吻过他脸颊的泪水,安慰着:

“你喜欢,随时可以宰了我。但如果我现在死,你恐怕得一辈子含着我的哈利法塔过日子了。”

“你是长倒钩的狗么?!”

“是。”萧砚南就这么承认了,“射出来之前,不给走。”

司珏:这一夜,好漫长。

难道万象的一天,是四十八小时?

*

翌日。

司珏冲进了剧组办公室。

几分钟后,萧砚南也阔步而来。

但彼时,距离导演要求的时间,超了五分钟。

俩人眼底都挂着淡淡青色,明显熬了个大夜。

司珏随手拿过软垫,屁股不敢实落地坐下去,只虚虚浮在半空。

记不清昨晚经历了几次海啸冲击,四次?五次?总之到最后,完全没了意识,像个破布娃娃,任由摆弄。

再看看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的萧砚南。

司珏揉皱了手中的台本。

剧本围读结束,导演让演员们先去休息,下午祭拜过山神后正式开拍。

剧务们则忙着整理设备道具,小声议论着。

“你们说,砚南哥和司珏……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谈着。”

“你才看出来啊。”

“昨晚俩人都不在酒店,今早又一起迟到,虽然是假装聪明的前后脚进来,但你什么时候见过砚南哥迟到。”

导演正检查着摄像机,听到议论声,打断几人:

“你们就算八卦也扯得靠点谱,谁?萧砚南和司珏?谈恋爱?保不齐昨晚俩人一夜未归,是去哪个山头约架了。”

又补充:“你看,眼睛都打青了。”

灯光师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导演,等你老了,千万别碰保健品。”

导演:???

*

在山里拍戏的日子苦到连天色都是蟹青灰,潮热发闷。

换做以前的司珏,大手一挥,替身来上。

但此时的司珏,想认真拍好这部戏。

晚上跟着萧砚南对戏,被人撞见了还要借口一句“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

在山里拍戏,剧组临时租借了山下的民宿。

墙板薄的纸一样,连个空调都没有。

司珏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蚊子在他耳边狂欢。

“啪!”隔壁传来打蚊子的声音,近在咫尺似的。

司珏烦躁地翻了个身,黑暗中,在床头柜上摸索着驱蚊药。

“嘭!”视线不明朗,摸到了,也给扫到了地下。

“叮——”手机响了声。

司珏拿过手机,见是萧砚南发来的消息:

【没睡?给我开门吧。】

简单几个字,司珏那饱受蚊虫困扰而烦躁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

进门前,萧砚南环伺一圈,确定周围没人,灵活闪进了司珏房间。

“白天拍戏时不是困的眼都睁不开。”考虑到隔音极差,萧砚南特意放轻了声音。

司珏幽幽爬上床,一侧身体紧紧贴着墙壁,凉意缓解了些潮热。

“热,还有蚊子。”他挠了挠胳膊,借着月光举起来,找萧砚南告状。

萧砚南从地上捡起驱蚊药,给他喷了喷,道:

“明天凌晨四点就要起,再不睡人会变笨。”

司珏“哼”了声,尽管闷热,他还是朝着萧砚南靠了靠,身体一转,脑袋埋进他怀中。

萧砚南从床头柜上拿起扇子,给司珏扇风。

“你不睡么。”司珏睁开一只眼,问。

萧砚南说着话,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等你睡着了,我就睡。”

司珏重新翕了眼,脸蛋紧紧贴在萧砚南的臂膀上,意外的温凉。

心中的烦躁渐渐淡化,热气慢慢褪去,蚊子声也听不到了。

困意捆绑着大脑,司珏的意识不断下沉、下沉——

在意识跌落深渊的最后一刻,他喑哑着问:

“那天,在西沙科寺,你对斯美昂许了什么心愿。”

话音落下后,迎来短暂的沉默,对方似乎正在脑内组织清晰逻辑的语言。

半梦半醒中,司珏好像听到萧砚南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真切。

没有精力再重新询问,他彻底跌入梦境的深渊——

*

“啾啾!啾啾啾!”

暴躁的鸟叫声穿插进梦中。

司珏闭着眼,抬手挥了挥:

“把窗户关上,鸟都飞进来了……”

“啾啾啾!”

鸟叫声再次响起,这次听出了委屈的意思。

司珏额前一缕头发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缓缓睁开眼,一只奶紫色的小鹦鹉站在他的额头上,叼着他一缕头发扑棱着翅膀。

“宝宝?”司珏猛地坐起来。

眼前的景象慢慢清晰,床对面墙上悬挂的草书大字也渐渐生出了浪漫的棱角。

【去他妈的】

司珏怔怔望着这四个字,似乎是连接两个世界的任意门,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团奇怪的情绪,鼻根跟着涩涩发酸。

回来了。

司珏也不知道为什么,用了“回”这个字。

这些日子忙着拍戏到处跑,都没精力去关注游戏实况,还以为和国家机关扯上关系,等待时间必然短不了。

可游戏负责人深知玩家们对异世界爱人深切的思念,力排众议,加班加点,固然中间耗费不少时间,可也终于不负众望,将他们的亲密爱人重新交付于每人手上。

司珏下了床,赤着脚绕着房子转了一圈。

一切都是离开那天的场景。

装过rush的杯子,玻璃内壁攀附着一层薄薄的粉色;

盛过草莓蛋糕的搪瓷盆,洗干净后,铺满了热烈的红玫瑰;

萧阙遗忘在这的外套,搭在沙发上,玻璃窗将阳光切割成不规则的几何形,散发出淡淡清幽。

司珏拿起萧阙的外套抱在怀里,嗅着上面特殊的阳光味道。

这个他曾经百般嫌隙的世界,此时竟给他一种温柔的静谧感,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紫色小鸡飞到他手上,蹦蹦跳跳落在萧阙衣间,像是精心筑好的,安全又温暖的巢,一落下,摊成了一坨鸟饼。

司珏忍不住仰天厉呵:

“萧阙,你给我等着!”

自己被他骗得这么苦,本想好好折腾着,结果半路杀出个池照雪,搞了一出天大乌龙。

害得自己怒气没消,也没时间管,满心只有狠狠的怜爱,顺理成章将这事敷衍了过去。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叮咚咚~”

阔别多日,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司珏猛地直起身子,朝着天空看过去。

他从没觉得,这系统音真好听,如林籁泉音。

眼前弹出面板:

【游戏重新上架首日,你的亲密爱人放下一切要事,飞奔而来你身边,你的选择是:

青山意气峥嵘,磅礴而生机勃勃,似我为了欢迎你回来,尽显可爱与妩媚;

爱如长风,隐匿于无形中,拂过面容拂过心,如此简单却深情,恰如我需要你时,你恰好都在;】

司珏眯着眼读完。这游戏一如既往,油,俗,恶。

见他迟迟不动,系统发动威胁大法:

“还不选么,系统将要根据玩家意愿自动生成选项了哦。”

这一次,司珏不再妥协。

他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系统:“多日不见,你越来越狂妄了,惩罚你。系统正在生成随机选项,关键词为‘蜜里调油,无话不说’。”

司珏笑了。

游戏遭此一次下架,也是肉眼可见的学乖了,其清水程度直逼小绿江文学网。

话音刚落,光门那头闪进一高大身影,脚下踩着风阔步而来。

司珏抬头,心脏突兀跳乱了一拍。

是萧阙,是他的萧阙。

萧阙疾步而来,一把捧起司珏的脸,左右转动着观察一番,而后释然地松了口气。

司珏推开他的手,高高扬着下巴:

“鉴于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一次机会。”

萧阙疑惑:“什么。”

他又在玩什么情趣。

“我声明,选择我做恋爱对象我不反对,但我有要求。第一,我不接受任何肢体接触;第二,我不接受任何亲昵称呼;第三,凡事主动权只能在我。”

司珏说完,对着萧阙冷笑:

“好了,现在,我允许你告知你的姓名。虽然我不会刻意记住。”

萧阙鼻间轻喟一声:

“别闹了,当我知道游戏重新上架时,剧组那边招呼没来得及打就来了。”

司珏悄悄看过去,萧阙的眉间愠着淡淡青色,是非常少见的风景,令他心情舒畅。

司珏背过身去,依然冷漠:

“这位NYX先生,想要和对方快速拉近关系,不是这么玩的。”

萧阙望着他淡漠、疏离的背影,眉间敛了敛,一晌,又恍然大悟的舒展开。

“你不记得我了。”他问。

司珏:“我们不是初次见面么,别把回忆说得比感情还长。”

萧阙沉思片刻,似乎是累了,在沙发上坐下。

他端起还泛着粉色的玻璃杯,道:

“那你说,为什么杯子里还有助兴药物的残留。”

司珏冷漠道:“像我这样好看到人神共愤的人,想睡我的人一直排到了阿根廷,吃点助兴药物怎么了,少见多怪。”

萧阙点点头:“好。”

他又望向插着玫瑰花的搪瓷盆:“这个东西怎么解释。”

司珏淡淡扫了一眼,大脑飞速运转,道:

“鄙人不才,做得一手好糕点,且紧跟潮流,所以,一只搪瓷盆又能证明什么。”

萧阙抓起摊在他衣服上熟睡的紫色小鸡:

“还记得么,你为了它,苦守一夜没睡,你说,因为我喜欢小鸟。”

司珏清了清嗓子:

“NYX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只鸟是我在宠物店闲逛时,喜欢得紧,就买下咯。”

“不可能,你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你出趟门像要你命,你会闲逛?”

司珏缓缓做了个深呼吸,侧过脸,嘴角是讽刺意味的笑:

“好了,别再说胡话了,没有的经历,你就算编出来也只能骗骗自己。”

视线中,沙发上的萧阙站起了身子,长腿交叠,慢慢走到他身后。

司珏转过脸,喉结滑动了下。

“真的,不记得我了?”萧阙的声音带着一丝失落。

司珏眉间一凛。

心头慢慢涌上一团愧责。

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了,明知道萧阙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要不,到此为止?

就在司珏思考着该怎么结束这场游戏时,后腰处忽然落了一只手,隔着薄薄的衬衫,轻轻揉弄着。

司珏身子一抖,双眼不自觉瞪大。

他不怕痒,但只要萧阙一碰他,身体就不由自主化成了水。

“既然不记得了,软什么呢。”萧阙的声音在他耳边,低沉狎昵。

“我、我怕痒!”

萧阙环住他的腰,一只手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他按在沙发上。

随手脱下外套罩住还在熟睡的小鸟。

“你,做什么。”司珏蜷起双腿,整个人紧紧缩在沙发里。

“帮你回忆回忆。”萧阙骑身而上,一只手解开了衬衫扣子。

他俯下身子,脸停在司珏近在咫尺的上方。

“你是学舞蹈的,双腿可以打开呈一百八十度,甚至更宽。”

“抵在外面时,会一直喊不要,真停下来了,又要问我是不是不行,为什么不动。”

“还有这里,比嘴巴诚实,总是缩得很紧,很紧,绞着我不让离开。”

正在大衣下睡觉的小鸟缓缓睁开眼。

“啾。(好吵)”

担心鸟生,爹地妈咪为什么在打架?还打得好凶。

妈咪哭着喊“我都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

爹地好像并不满意,气息不稳地回应:“不,你没想起来。”

小鸟悄悄从大衣里探出脑袋,担忧的小眼神看过去。

只一眼,极速缩回去,瑟瑟发抖。

哇,爹地妈咪打得好凶,好粗,好红,肿肿的。

*

床上,雪白的臀峰,泛着两抹桃尖儿似的粉。

司珏,叹气。可恶,好疼。

司珏翻了个身,看向床边。

萧阙刚带他洗完澡,才开始收拾自己。

司珏撑起上半身,托着腮,视线从他脸上一瞬而过,一直划到双腿/中间。

分量明显,也难怪,这么壮实的玩意儿充血后在身体里乱窜,技术再好也少不了受罪。

萧阙擦着头发,注意到司珏的目光,放下毛巾,走过去捧起他的脸亲亲他的唇角。

“怎么了,一直看我。”

司珏拂开他的手,转过脸:

“就是感觉很奇怪,我应该叫你萧阙还是萧砚南。”

“看你喜欢哪个。”

“那就,横冲直撞的疯狗好了。”

“好听。”

“你白痴。”

司珏骂完,脸往枕头中一埋。

“嗡嗡——”枕头边传来手机振动声。

“手机关了。”司珏不耐烦道。

“是你的手机。”

司珏重重叹了口气,摸索着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庄晟”。

照以前,他会直接挂掉,今天却不知为何,心情很奇怪,觉得似乎是非接不可。

他心里敲了下小鼓,下意识看向萧砚南。

“我去接个电话。”司珏套上裤子,从床上爬下去。

“好。”萧砚南道。

“你不问问是谁,为什么不能在这接么。”

萧砚南顿了顿:“是谁。”

“庄晟。”

“知道了,接吧。”

司珏握紧了还在振动不停的手机:“你不生气么,我可是要背着你接别的男人的电话。”

看萧砚南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司珏忽然怀疑,当初在日料馆他对着庄晟夹枪带棒,该不会只是装的。

萧砚南思忖片刻,笑道:

“所以,那又怎样。”

“行。”司珏拖着疲软的双腿往外走。

刚到门口,被身后冒出的声音停住了脚步。

“因为我知道,围绕在你身边的青年才俊确实不少,比起没有理由的飞醋,我更相信你认定了我,就是我,别人哄不走也骗不走。”萧砚南高大的身形逆着光,轮廓泛着一圈圣光。

司珏怔了怔,心头忽然涌上一团热乎。

不是萧砚南不在乎,而是自始至终,他都绝对相信他。

司珏原本耷拉的嘴角一点点上扬,嘴上还不饶人:

“自作多情。”

扭头跑了。

长时间无人接听的电话挂掉了,司珏立马给庄晟回了电话。

庄晟似乎是没料到这次无需他等,一通话,在那边愣了许久。

“公事?私事?”司珏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

接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喟叹,随后道:“私事。”

“地点。”

“……我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短暂的沉默,预示着庄晟又觉得出乎意料。

挂了电话,司珏打断正在吹头发的萧砚南:

“我要出门一趟。”

萧砚南:“我陪你?”

“不用,你吹你的。”

萧砚南点点头,重新打开吹风机。

一抬眼,却见司珏还站在房门口,撇着嘴。

“怎么了。”他问。

司珏嘴巴张了张,最后是一声冷哧。

萧砚南放下吹风机,径直走到司珏面前,微微俯身,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

几息后:

“我懂了。”

他捧起司珏的脸,亲亲左边脸颊,又吻吻右边脸颊,最后在额头上盖章。

司珏嘴巴噘得老高:“这里也要。”

萧砚南轻笑一声,直起身子,故作不满:

“从来都是我主动,不公平。”

司珏双拳攥得紧紧的,又在某个瞬间忽然松了。

他踮起脚,按着萧砚南的后脑勺使劲往下,不重不轻地咬着他的嘴唇,发出模糊不清的一声:

“胡说,主导权向来在我。”

半湿的头发散发着好闻的洗发水气味,被皮肤暖过后变成了另一种香。

司珏贪婪地嗅着这股特殊的香气,双臂紧紧揽着萧砚南的肩膀,不松手。

俩人黏糊了半天,直到外面下起雪,才终于舍得分开。

萧砚南给他套上最厚的衣服,戴上毛绒手套:

“早点回来,外面很冷。”

司珏点点头。

这场雪,下了很久很久,跨越了几个月,一直未停。

……

温暖的咖啡厅里,音乐舒缓悠扬。

司珏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庄晟,虽被半人高的植物挡着,可还是一眼突兀了出来。

庄晟见到司珏,抬起了尊贵的臀部。

“不用寒暄了,你长话短说。”司珏坐下,服务生上前询问,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久坐的想法。

庄晟沉默地望着复古杯垫上的花纹,过了一个世纪,才晦涩开口:

“上午,我见到我母亲了。”

司珏眉眼一展,难得有了点笑模样:“恭喜你,得偿所愿。”

庄晟的表情沉着,明明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母亲,却还是没一点笑脸。

“医生说,她患了胰腺癌,最多只能活三个月。”

司珏愣了下,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所有的情绪全部乖乖咽回了肚子里。

眼前的男人,前半生为了求得母亲回眸,苦苦挣扎,终于心愿实现,却是听到了母亲病危的噩耗。

胰腺癌的手术成功率几乎为零,且因为前期难以发现,基本发现就是末期了,没得治,只能等死。

世上难得圆满,大多数人只能带着遗憾的缺失,仓促地走完下半生。

长久的沉默,司珏思考着该如何安慰他,却忽然听他道:

“这件事,我也考虑了很久,虽然之前从你这得到过确切答案,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认为时间可能会改变际遇。”

庄晟抬起眼,望着对面年轻又美丽到张扬的男人。

“可以给我一次机会么,哪怕只是试试,哪怕只有一天。”

司珏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庄晟还是猜到了答案,宽阔的肩膀骤然坍塌。

司珏想,如果放到以前,他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这个即将失去母亲的可怜男人,而犹豫。

可是,现在的他,非常喜欢萧砚南那句话。

不吃醋,不是不在乎,是因为绝对的信任。

菁英,向来不会辜负任何人。

庄晟失落地笑笑:

“所以,不管是母亲还是你,到头来我什么都留不住。”

“下雪了。”司珏望着窗外,没头没尾的。

庄晟抬眸,顺着看过去。

雪花洋洋洒洒,落在地面积郁成薄薄一层,又很快化掉。

即便雪再大,太阳出现后,也终究是一汪脏水。

大地想留住雪,却发现它终是不属于它。

但大地会记得雪花飘下时的样子,美丽不可方物。

“我要走了。”司珏站起身,“有人在等我。”

庄晟看了眼手表,跟着起身:“我也要回公司了。”

司珏出门,踩过积雪,跺了跺脚。

这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

庄晟站在他身后,望着他抬脚欲走。

“以后,除了公事,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庄晟忽然道。

司珏点点头。

“既然注定要离别,可以最后拥抱一下么。”他又问。

司珏沉默片刻,摇摇头,背影对着他,挥挥手,上了出租车。

司珏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点一根筋,其实作为朋友,分别之际拥抱送别,无伤大雅。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将萧砚南放在心尖尖上之前。

庄晟伫立在原地,肩头蒙了薄薄一层白絮。

鲜艳的红色出租车,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大雪之中。

司珏和庄晟有可能产生的开放式结局,在此画下了句点。

黄大贵:那我?

*

司珏还记得他在穿回来之前,系统几欲杀人的语气:

“男主,你真是……该死!”

就像他穿进游戏时那样悄无声息,回来时也没人察觉他离开过。

从大雪纷飞的日子,一下子进入了潮热的世界。

为期一周的取景拍摄正式结束,剧组带着大家一起吃了饭,休息一天,乘上了飞回国内的飞机。

剧组是懂饥饿营销的,刚放出拍摄过程中的vlog和剧情片段PV,迅速登上了话题热搜。

【卧槽!司珏这半年厉害了!我收回我之前说他是花瓶的诽谤!】

【哈哈哈,是不是本色出演了,PV里那股狠劲儿,看得我一愣一愣,差点跪地求饶。】

【司珏也是闯出了新赛道,该不会明年就变成坏人专业户。】

【哇!鼓掌鼓掌!演技牛的,突飞猛进。】

【坏坏的也很美丽,有这张脸,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所有演员的PV都放了一遍,但大部分都没啥水花,唯独司珏和萧砚南在人气榜上打得昏天黑地。

司珏自己也感觉对于演技,他悟了不少。

得益于在游戏世界中这半年的经历,以及萧砚南不近人情的敦促。

坚强微笑.jpg

正如萧砚南所言,好的演员,离不开生活中方方面面的经验。

剧组放大假,司珏闲来无事在家做拉伸,门铃忽然响了。

透过猫眼一看,是戴着墨镜口罩和鸭舌帽的萧砚南。

他打开门,萧砚南猛地挤进来,快速关上门。

“怎么,后面有狗撵你。”

“没有狗,但是有狗仔。”萧砚南摘了口罩,松了口气。

“那你有没有被他发现你来我家。”

“半路甩掉了。”

司珏也松了口气:“拜托你小心点,被发现了还得了。”

萧砚南反问:

“你打算一辈子不公开,这样玩地下恋情?每天做贼一样。”

司珏“哼”了声:

“你倒是先急了。有没有考虑过,一旦公开,你的粉丝极有可能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网暴,明天一觉醒来,我家门口被泼红油漆。”

萧砚南叹了口气,身子一歪,脑袋埋进司珏颈间:

“怎么办,我好想告诉全世界,我有一个这么可爱的老婆。”

司珏睨他一眼:“叫老公。”

“上公下婆,别坏了规矩。”萧砚南笑道。

司珏瞪他,转过头,又忍不住偷偷发笑。

萧砚南夸他可爱。

虽然在他的意识里,觉得对方不漂亮没什么可夸的,才会夸可爱。

但估计萧砚南没这个心思,更没这个胆子。

“对了,这周五我会去首都开演唱会,你想不想,在台下做个低调的嫂子。”萧砚南忽然问。

“就你那五音不全还开演唱会,这不纯纯骗钱。”司珏笑了,“我才不去,我这么显眼,往那一坐,明天家门口就要被泼红油漆。”

“你都没听过我唱歌吧。”

萧砚南说着,在司珏耳边轻声地唱。

司珏红了脸,一把推开他。

什么操啊穴啊的,不文明!!!

*

屁屁的肿胀疼一直到半夜才缓解了些,司珏哭哭啼啼地把萧砚南骂了个狗血淋头,好歹是累了,堪堪翕了眼。

但手机在“叮咚”个什么劲儿。

司珏睁开酸涩的双眼,烦躁地摸过手机想关机。

入眼,一通电话进来。

来电显示是他经纪人。

司珏本想直接挂断,但这个时间点来自经纪人的紧急电话,他心中涌上一团不安。

电话一接通,经纪人张嘴就是暴怒:

“你怎么回事!”

司珏吼回去:“你怎么回事!知道现在已经十二点了么!”

吼声吵醒了一旁的萧砚南,司珏赶忙抬手拍拍他的小肚子,压低声音:

“没事,你睡你的。”

经纪人吼得比他更大声:

“我他妈还睡得好好的,让老总一通电话薅起来了,你竟然还睡得着?!”

司珏言简意赅:

“屁,放。”

“你赶紧起来,现在,立刻,来公司!”

“有病。”司珏愤愤挂了电话,手机立马又开始“叮咚”没完。

屏幕中,无数的微博私信接踵而至,弄得他新买的16,都一度卡顿。

司珏心里一凉,颤巍巍点进去,还想,他应该没有偷税漏税,更没□□赌博,所以是“叮咚”个什么劲儿呢。

点进微博一看,梦全醒了,人也彻底清醒了,一头冰水直直浇下来。

热搜第一:

#萧砚南司珏,疑似地下恋[沸]#

“萧砚南!!!”司珏一巴掌拍萧砚南脸上,“这就是你说的甩掉了狗仔!”

萧砚南:。

起因是知名狗仔林大伟半夜不睡,兴致勃勃连麦粉丝,粉丝问:

【最近风平浪静好无聊,有啥大瓜没。】

林大伟卖了半天关子,眼见直播间人气突破百万,才语焉不详道:

“还真有,而且这瓜一旦曝光,是能直接给微博干崩溃的程度。”

【“爱吃瓜”送出一座宇宙空间站×10】

【“小明的爷爷”送出哈利法塔×5】

数钱数到手软,林大伟乐不可支,继续道:

“那我说说关键词,顶流,然后,俩男的,有年龄差,身高差,其中一个很有钱。”

【说什么屁话呢,这年头当艺人的哪个没钱?】

【你说的顶流,妈的现在是个明星在粉丝嘴里都是顶流,说了没说。】

【俩男的有啥稀奇,现在国家都同性可婚了,说了没说,晦气!】

【等等,不会是XYN和SJ吧……我其实一直觉得他俩人有这苗头。】

【前边的,大半夜莫说恐怖故事,你说他们经常私下约架我信,私下约会?】

【hhh萧砚南和司珏?可以列入我的年度笑话了,话我放这儿,天塌下来都不可能是这俩。】

本来大家都没往俩人身上联想,但怀疑是他俩的粉丝不干了,叫人一顿好怼,此仇不报非君子,连夜开始整理她所谓的“苗头”。

吃瓜人本来乐呵呵过来看热闹,看着看着不对了。

【第一,之前《□□》的宣传活动,萧砚南说他是第一个选择《未来》里男主司珏做虚拟恋人的玩家,原因是他代言的游戏,少一个男主少一分钱,好,就当是这样。

请问这个男主司珏怎么火的,萧砚南硬生生砸钱砸火的,他自己说的,为了男主司珏充值一百多万……赚钱?Excuse?

第二,林大伟给出的信息,说是顶流,有人说是个明星在粉丝嘴里就是顶流,但林大伟这种狗仔官方认证的顶流,你数数有几个,他之前还嘲笑演了几部大爆剧的艺人是个三线,他说的顶流,你细品。

第三,其中一个超有钱。众所周知是个明星就不差钱,林大伟当然不会把这个作为条件之一,我猜他说的应该是本身家境很好,家境很好的男明星,司珏,周启华,顾泽西,还有些不出名的我不知道,除了司珏,剩下俩人都结婚了。

最后,我知道上面的论证都站不住脚,那请问,司珏被网暴说他地震丢下萧砚南离开,后来给他买花又赔礼道歉的是谁;萧砚南身处父母涉.黑谣言,出来怒怼素人甚至还动了手的是谁;我表哥就是娱记,他这几天一直在跟萧砚南,虽然跟丢了,但他去的方向是时代城,据我所知,时代城新楼盘,在那住的艺人只有司珏。】

长篇大论的分析一出,网友们彻底坐不住了。

一个巧合是巧合,两个是疑点,三个就是铁证!

果不其然,诚如林大伟所言,微博在夜深人静,流量最少的时候,瘫痪了。

司珏坐在前往公司的车上,把整个爆料微博翻了一遍。

底下评论区哀嚎一片,没等看完,崩溃了,进不去了。

司珏气的牙根痒痒,这人甚至还把他的家庭住址给曝光了。

无数的私信,都是在问他是不是真有此事,以及萧砚南的部分粉丝,不分青红皂白直接过来咒骂。

萧砚南也被公司紧急召唤,二人兵分两路,朝着未知而去。

*

凌晨两点,经纪公司总裁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总裁:“司珏,今年二十三了吧,果然,出名要趁早,哈,哈哈。”

总裁没讽刺,他是真的爱了。

黑红也是红,攀附上萧砚南这根高枝,抓住这次机会,司珏此后的星途,必定大红大紫。

司珏睨着他,心道发什么神经。

“你和萧砚南,到底是真是假。”总裁又问。

司珏想也不想:“假的。”

话音落下,心头却莫名飘来一股晦涩。

他想起了萧砚南靠在他颈间,感叹着“好想让全世界知道他有个这么可爱的老婆”。

与其说是他想和别人炫耀,不如说他希望司珏能给他一个名分。

这个可怜的小孩,小小年纪,父母就为了国家献出了生命,没能给父母正名的日子,他背负着“黑bang之子”的讳名,家被法拍,没有亲戚接纳,独自流浪,受尽欺辱。

好不容易等来了温柔善良的叔叔阿姨,却因为黑bang纠缠,不得已被送去了国外。

吃不饱穿不暖,不知道明天在哪里,也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名分,一个家。

萧砚南比自己更在乎事业,在他眼里,没了事业就一无所有,可他还是好想和自己成立一个小家庭。

司珏顿了顿,在总裁失望的眼神中,改了口:

“是真的,我们确实在谈恋爱。”

总裁眼底流露出笑意,没等开口,被经纪人抢先:

“分手!必须分手!萧砚南的粉丝是闹着玩的?咱们同不同意不当紧,他的经纪公司估计要长口疮了,你什么身份什么等级,你配?”

司珏:“我不配你配,我一会儿就帮你和萧砚南牵线搭桥。”

再补一句语气助词:“妈的。”

跟他呛声,也不算算自己,被窝伸出个脚丫子算几把手。

总裁有远见,大手一挥:

“先不忙骂,这是好事啊。”

“对方经纪公司向咱们开战,我顶着,能吃到红利,管他说什么。不过这事儿,得循序渐进,直接曝光过不了几天就没流量了,咱先澄清说这是谣言,等热度差不多掉下去,再继续买热搜,诸如‘发现更多端倪’之类,之后再否决。来回这么几次,这半年的热一都让你占了。”

司珏:生意人,贱。

与此同时,萧砚南经纪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总裁二号捂着腮帮子,肿得老高。

萧砚南倒是云淡风轻,还在那给司珏发消息,问他情况如何。

总裁二号沉吟了一个世纪,挣扎着开口:

“你和那小明星的事儿,是真是假,给个准话。”

“哪个小明星。”萧砚南反问。

“啧,姓司的那个。”

萧砚南微笑:“他是小明星么?”

瞧不起我老婆?

总裁二号痛苦扶额:“都行,赶紧说,我求你了。”

萧砚南把玩着手机,唇角含着笑意:

“王总觉得,我老婆可爱么。”

王总一脑袋撞桌子上。

以前怎么不知道,萧砚南还有恋爱脑的属性在身上。

对待其他艺人,王总只会说“违约赔偿后解约或分手,选一个”。

但他可舍不得和萧砚南这尊贵的金子摇钱树解约。

“分手,我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

萧砚南笑道:

“不分手的话,赔偿,解约?”

王总:妈的。

他早就看出来萧砚南有自立门户的想法,他要是成立造星公司,就没他们这些人啥事了,本就天天为这事愁的牙龈上火,听到萧砚南说“解约”,着实是虎躯一震。

“有这么喜欢么。”王总嘟哝道。

萧砚南望着他,认真道:

“不喜欢,为什么要选择在一起。你的问题很奇怪。”

眼见这哥是个轴脾气,王总也不敢继续刺激他,只能从司珏那边找补:

“但是这事儿,司珏那边万不可能同意,他最近刚有点名气,多少老婆粉哭爹喊娘非他不嫁,这时候要是被粉丝知道他搞地下恋情,你还让不让他活了。”

萧砚南轻笑一声,目光沉沉:

“王总,你是懂怎么威胁人的。”

“我这不是威胁,是劝告。”

萧砚南站起身:“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暂时就按照公司提供的方案来,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王总终于是释然地松了口气。

*

回程的车上,司珏心不在焉看着手机,和萧砚南的消息记录,还停留在他那句“你们公司怎么说”。

比起公司怎么说,他更想知道萧砚南的态度。

虽然嘴上说着担心恋情曝光被泼红油漆,但更希望,看到萧砚南力排众议,坚定选择他的画面。

但也清楚,这件事由不得自己任性,不是所有人都像萧砚南一样,会无条件包容他。

“叮——”

手机一响,身体一顿,立马抬起来查看。

萧砚南发来了消息:

【刚和公司商量完,你那边结束了么。】

司珏皱着眉。良久,才回:

【嗯,要求是暂时隐瞒事实。】

萧砚南:【我公司也是这个意思,今晚我不过去了,你家周围少不了狗仔蹲点,你早点回去休息,好不好。】

司珏很想回他“我受惊了,就算你不在身边也要想办法哄我”,但因为喜欢,因为阻挠,产生的种种情绪,忽然让他觉得很疲惫。

【嗯,知道了。】

似乎是因为先前睡了一觉,凌晨五点,天还黑着,司珏却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他本觉得公司提出的“循序渐进式”曝光恋情的方法,不失为提高人气的最优选,可这会儿,又觉得这主意比夏天的隔夜饭还馊。

总得考虑一下另一当事人的意见吧。

萧砚南嘴上说着想对全世界公开,可也不是傻瓜,谁会选择在事业正当红时放弃所有粉丝和未来,将心比心,放在他身上,也会好好斟酌一番。

司珏揉了揉眼睛,点开手机。

意料之中的,两家经纪公司连夜发布声明,表示“恋情”一事纯属造谣,还说两人现在都在事业关键期,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没心情考虑那些风花雪月。

粉丝扬眉吐气:

【南哥和司珏谈恋爱,本世纪最大笑话,还得是公司亲自出来锤。】

【笑死我,内人说得煞有介事的,还真差点把我骗了。】

【公司声明看看就好,谈没谈两人心里清楚。】

【是是是,全世界都在卯着劲儿就骗你一人,没谈非说谈,腐癌姐有这功夫去多吃两碗米饭比什么不强。】

【所以这俩人到底谈没谈啊,我看着这声明很敷衍,但正因为很敷衍,才觉得公司根本不拿这当回事,大概率是假的吧。】

【问题来了,林大伟说的那俩地下恋情的顶流到底是谁???】

【万幸,真的万幸,我哭了一晚,哥不要这么早就步入婚姻的坟墓啊。】

【南哥梦女心碎一整晚,看到声明又觉得自己还能救一救。】

【就算南哥真的恋爱,也别是SJ,他不配。[抠鼻子]】

司珏一条条翻着评论,越翻心越乱。

萧砚南粉丝的态度,昭然若揭。

他们不希望萧砚南英年早婚,更不希望对象是他司珏。

司珏蒙上被子,身体蜷缩着:

“哼……呜……”

……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司珏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有十几条来自萧砚南的未读消息。

单是看到这三个字,头脑中那种昏昏沉沉的混沌感便舒缓了些。

【还在睡觉么。】

【早餐我让助理放在你家门口了,记得吃。】

【今天降温,尽量不出门,出门穿多点。】

司珏一条条翻过去,嘴角要笑不笑的,最后回了句:

【知道了。】

萧砚南很快回了消息:

【醒了么?要打电话么。】

司珏攥紧了手机。

偌大房屋空荡荡的,似乎还能听到手机按键音的回声。

他现在,非常想听听萧砚南的声音。

但想起昨晚睡前,萧砚南说今天要参加演唱会的流程彩排,很忙,于是打下的“要”字很快又被他删掉了。

转而打了个“不用了”。

失落地关了手机,下一秒,铃声乍响。

视线模糊在屏幕中的“小狗”二字。

司珏使劲吸了吸鼻子,接起电话,故作不耐:

“都说了不要打电话,你是不是看不懂中文啊。”

“可是我总觉得,你想……不,是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温柔的言辞含带着笑意,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却如彗星撞上地球,司珏眼睛一垂,视线更是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

心头的烫意,化作酸涩的泪水,顺着脸颊簌簌往下掉。

他抬高声调,以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足够自然:

“你这个人,总是不会看眼色。”

电话那头蓦地沉默了。

一晌,才听到萧砚南语气骤然严肃:“哭了?”

“没有!”

“我现在去找你。”萧砚南说着,电话那头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

“不要,我现在不想见你。”司珏一口拒绝,忙擦擦眼泪。

“萧老师。”电话那头忽然传出一道陌生声音,“舞台灯光准备好了,您现在有时间么,导演请您去熟悉一下站位。”

最后两个字骤然模糊,明显是被人紧急捂住了听筒。

“萧砚南。”司珏冷声道,“你今天要是敢来,我们就别再见面了。”

司珏说完,猛地按下电话。

浑身疲软无力,往床上一倒。

他想起了经纪人说的:

“萧砚南现在演唱会在即,门票几乎是露头秒,钱都收了,要是这时候曝出他地下恋,你还让不让他活了?想赚粉丝的钱,谈恋爱就是原罪!”

司珏慢慢翕了眼,爱是原罪啊……

他忽然无比怀念,游戏中那个类似洞穴的漏水小屋,起码在那里,可以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感情。

萧砚南很快回了消息:

【好,我不过去,你好好休息,周五我出发去首都,回来再见。】

司珏“嗯”了声,也不知是嗯给谁听。

不多会儿,萧砚南的骚扰短信又来了:

【如果有时间,愿意来看我的演唱会么。】

司珏重重叹了口气,回复:

【才不去,你唱歌又不好听。】

打下这段文字后,心中涌上一团难以言喻的失落。

其实,即便萧砚南唱歌再难听,他还是想参与到他人生的每个重要节点。

在直播间看和在现场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这辈子,会有机会么。

*

萧砚南每天都会发消息,打电话,司珏的回应却越来越敷衍,最后只剩“嗯、啊”等简单的单音节。

每多说一个字,就像是被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试图探到他内心的秘密。

周四晚上,萧砚南乘上了前往首都的车。

网上有关俩人地下恋情的猜疑,也被萧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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