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带血的鞭子扬起,滴下的血一滴一滴洇红地上的白雪。
云扶清疼地清醒过来,蓦地瞪大眼睛大口喘着粗气。
穿心的那只箭淬着剧毒,刺入心脏的那一瞬犹如万蚁噬心。
可如今,云扶清愣住,除了背部的疼得厉害,她竟然还活着?
脑袋昏昏涨涨疼得要命,耳边破空声响起,她本能伸手一接,竟凭空将那鞭子攥在手里。
执鞭之人拽了拽,没有拽动反而被她一晃差点摔个狗吃屎。
“废物,一个奴才都治不住!”
面容昳丽的女子伸手,旁边候着的婢女恭恭敬敬地将一金鞭递到她手上。
“阿奴,”她软软地唤她的名字,听得云扶清一阵酥麻,“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身份?
云扶清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脑袋里的混乱黑暗忽然照进来一束光。
她蓦地想起,这是十四岁那年冬天,她被抓到锦秀坊的时候。
她的父亲是当朝太傅的亲儿子,曾任户部侍郎,却在她九岁的时候辞官,一家三口离开京城四处游历,直到一年前遭遇歹徒暗害,父母为保护她与歹人同归于尽,而她也因此流落到锦绣坊。
锦绣坊表面做的是刺绣生意,暗地里物色长相好看的女子,将她们骗过来,每日被灌入大量说是养生的药。
她刚开始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后来她无意中听到,这些药都是毒药!现在虽不显,可时间渐长,她们的脸皮就会剥落,然后被封装保存,有需要时再被拿出来覆在别人脸上,就是一张新的脸。
她们这些被抓来的人,就是这群黑心人的移动“脸库”。
而面前的女子便是这里的九姑娘,苏风瑶。她刚被抓进来那天,苏风瑶就看上了她,准确来说,是看上了她的脸。
“我喜欢这张脸,母亲就把这个给我吧,我以后要用她这张脸。”
锦绣坊的主人很是宠爱她,纵使其她女儿不满,她依旧将她指给了苏风瑶。
苏风瑶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打人,心情好的时候,喜欢看着别人被欺负。她手中的那把金鞭,沾染过无数人的血。
“你今日敢勾引二皇子,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我看上的人?胆子这么大,难道你想让他帮你脱离苦海?若不是他今日对我笑了,我真是想打死你这贱蹄子!”
苏风瑶的话打断她的思绪,从话中她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二皇子?原本的自己确实是这样想的,她听说二皇子最是嫉恶如仇,而她恰巧撞见了这位二皇子,他瞥见她手腕上的伤,说有困难可以找他。
她当时确实是信了他,可最后却被这个二皇子坑得极惨。
前世的经验告诉她,这个二皇子根本就是个心肠歹毒的伪君子!他想帮她,本就是见色起意,看上了她这张脸!
云扶清捏紧拳头,心中的恨意如藤蔓般疯狂生长。
今生她还未来得及向二皇子求救,就被苏风瑶给抓了回去。
“你如今知道该怎么做吧?”
手中一凉,一个圆溜溜的瓷瓶被塞到手里,云扶清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
她如今想起自己的身份,若是来的是其他人她自然可以借机逃走,可来的偏偏是二皇子。
云扶清攥紧手中的瓷瓶,既然苏风瑶这么想要当二皇子的人,她何不满足她这个心愿。
苏风瑶很满意她这温顺的模样,退后一步拉开距离。离远一看那张脸,心里的酸意汩汩上涌。她凭什么长成那个样子!不过没关系,这张脸迟早会是她的。
苏风瑶这样想着,忽地裂开嘴笑了,看得周围人不明所以却也不敢置喙。
“不准给她看郎中,给她点教训。”
她一走,那群人也浩浩荡荡地跟着离开了。
阵仗搞得比公主还大,云扶清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小腿肚一阵发软,还没站定就要往前倒去。
“阿奴!”
一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及时地托住她,让她不至于摔倒再给自己添几道伤口。
她一眼望见他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双环交错的银指环,她不会忘记这个指环!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这样还能帮你求个情。”
云扶清心尖一颤,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
蒙眼的白衣少卿,修长的手指,搭弓射箭,利落又准确无误的冲她而来的箭矢。
“你怎么了?很疼……”
她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将他剩余的话堵了回去。少年手中的竹篮掉落,药材滚了一地。
少年的双眸蓦地瞪大,倒映出她发狠的模样。手指用力,面前的人脸色渐渐发红。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大喝,终于拉回了她的理智。手上一松,面前的人剧烈咳嗽起来。
云扶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面前的少年,心情很是复杂。
未来的大理寺少卿,玉面阎罗,如今只有十七岁的温修珩,她刚刚差点把他掐死。
那人跑过来将温修珩扶起来,怒气冲冲就要训斥她。温修珩摆摆手,将他推走。
“没事,阿奴只是太疼了,我陪陪她就好。”
是啊,好疼啊。眼泪汹涌地盈满眼眶,不止是后背疼,她的心口更疼。如有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心脏,不让她好受。
温修珩捡起地上掉落的药材,过来牵她的手。她往后一伸,躲过了他的触碰。
“你身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他敛下眸子,话音很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别伤害自己。”
带着寒意的风呼啸而来,她穿得本就单薄,后背又破了口子,这时只感觉冷风直往她身体里钻。
云扶清打了个哆嗦,一旁的温修珩开始解身上的的披风。身上一暖,鼻尖盈过淡淡的草药味。
她伸手要把披风拿掉,却在触碰到柔软的布料时犹豫了,手指紧紧捏住那片温暖。
算了,白给的温暖不要白不要,不然挨冻的是自己。
温修珩见她冷静下来,拉过她的衣袖,见她没有反抗松了口气,牵着她走回她的住所。
锦绣坊分为三部,前临繁华街,后靠罗玉山。
前面部分是店铺,后面是住所。绣坊主人和几个女儿住在中间,她们这些人就住在最后面。平时被安排到东面的屋子去做刺绣。每部中间隔着长长的通道,四周乃是高高的围墙,高墙上有尖刺,防止她们这些人逃走。
每间屋子住四个人,此时她们全都不在。云扶清抬头看天,估摸着这个时辰她们还在劳作。
温修珩拉过杌凳,从怀中掏出一白布条,随后看向她的眼睛。
“她们不会给你找郎中,你若是信任我,我来帮你上药。”
云扶清试着去摸索身后的伤口,力道没控制好直接按到伤口上,疼得她眼尾沁出泪花。
自己上药肯定是不行的,云扶清只好妥协。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温修珩将那白布条覆于眼上。
云扶清睫毛轻颤,恍然间她看到了前世的温修珩。她亲手废了那双漂亮含情的桃花眼,将他关在暗牢狠狠磋磨。细密的薄汗,渗出血的白色眼纱仍然历历在目。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却在快要触碰到他眼睛时停住。
衣物粘连在血肉里,尽管他的动作很轻,分离时仍如同凌迟一般。云扶清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温修珩将药膏抹在伤口上,拿着敷药匙一点点将药膏摊平。
冰冰凉凉地,疼痛很快消解。
温修珩清咳一声站起身,摸索着走到门边,出门时差点被门槛绊倒。
“你换好衣服再叫我。”
他很快稳住身形,踏出门去将门关好。云扶清嘴角抽了抽,起身翻找衣服。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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