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只有烛影不停抖动。姜彤听了徐少衡的话,无语地看着他:“白日两家当着众人的面都说好了,怎么可能说取消就取消?”
“那我就去求我娘!”徐少衡愤愤不平,“那个徐元卿整日我行我素,真当天底下人都愿意受他摆布……”
姜彤被他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千万别!一门亲事而已,我嫁就嫁了,你可不要去添乱……”
徐少衡向来是行动派,甩开姜彤的手就要往回走。结果步子没迈出两步,听到姜彤后面的话,不可置信地回头:“彤娘,你说什么?!”
“我说……一门亲事而已,嫁就嫁了啊,”姜彤对上少年圆睁的双目,不解,“怎么了?”
“我不同意!”少年激动地转身,一把抓住她衣角,“你忘了他素日是怎么对我的吗!我不许你和他成亲!”
姜彤:“……”
她确实忘了,这家伙从小被娇惯长大,总觉得别人事事都该依着他、向着他。尤其是涉及他兄长的事情上,他恨不得所有人都站在他这边,与徐元卿划清界限。
往日他仗着和她熟,对她指手画脚的也就算了,如今还要管起她的婚事!
姜彤内心油然生出一股郁气。
……但见他那悲愤的模样,她也心知此中情由所在,忍了半天,还是决定劝劝。
她拉了张木凳示意他坐,自己坐到一旁的架子床边,探身认真道:“少衡,你看,咱俩一起长大,对彼此家中也多少都了解。你总念叨元卿哥对你不好,但你这些年做的事,有说服力吗?”
姜彤掰着指头跟他数:
“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元卿哥,他独自一人院中读书。你在我耳边说,小时候他推你下水,害你大病一场。我那时信了,对他一点好颜色也没有。但后来徐伯母告诉我,你是自己落河受了惊吓,把当时不会凫水还跳下去捞你的元卿哥当成害你的人。徐伯母是你阿娘,她会说谎吗?”
"七岁那年,徐伯伯请夫子为你开蒙,你三天两头把人气走,事后又都推到元卿哥身上,说他唆使人苛待你。元卿哥当时也不过十四岁,你觉得你爹从外面请来的夫子,会听他的话吗?”
“十二岁那年,元卿哥远赴昌宁书院读书,好不容易过节回来团聚,你却设计将他让梯上跌落,写字的右手受伤,直接耽误了那年会试,以至于拖到今年才春闱中榜。这件事你自己最后也承认了,又如何去责怪他?”
姜彤不说还好,一说徐少衡更气愤了,梗着脖子道:“我告诉过你,我爹娘偏心,眼里只有徐元卿。他做了什么坏事,从来是能遮掩就遮掩,我出了事,他们便不管,我能怎么办?我早就怀疑自己是从外面抱来的!”
姜彤沉默——她怎么觉得正好相反,是徐少衡天天惹祸,徐家二老整日发愁怎么给他善后呢?
徐少衡没注意姜彤的神色,振振有词:“还有那两个给我启蒙的老头,他们倚老卖老,天天找我茬打我手板,我不也给你看过吗?那时我两只手都红肿了,要不是后来找师父求救,说不定以后要变成残废!”
姜彤不认可:“读书读不好,夫子便会打手板,这是三岁小儿都明白的道理!读书人有谁小时候没挨过手板?就是如此,你才更要发奋自强!”
“他们就是有问题!”徐少衡提声犟道。
姜彤闭眼,努力吸了口气,又睁开,“好,那就当他们有问题,对你太严厉了。那么害你兄长跌倒的事怎么说?这是你主动做的吧?你说元卿哥针对你,那你离他远点不就得了?为什么还非要凑上去?”
“我那次真不是故意的……”徐少衡焉巴了一下,很快又直起脖子,“事情的前后起因你明明也知道,他从外面一回来,就借口要放他那堆破书烂简霸占了我院后的小楼。我气不过,才在门沿上塞了只假蛇。谁知道他那么胆小,直接吓得跌下了楼梯……而且我爹为此已经打了我三十大板,罚我半年不能出门,都这么多年了,还要我怎样!”
姜彤实在看不惯他找理由:“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你只当是自己想出口气,却险些毁了你兄长的前程,难道不该为此反省一下吗?”
“可我后来再也没动过他了,”少年的声音中也透出委屈,“他是我哥又怎样,我就是不喜欢他,更不想让你嫁给他!”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了婚事上,姜彤扶额:“嫁与不嫁,都是我和他的事吧,你又掺和什么?”
少年顿时被噎住,半天说不出话。
姜彤疑惑地抬眸看他,但少年对上她的目光,瞬时躲开,嘴中支支吾吾,眼珠子左移右闪,就是不敢正眼回看。
姜彤一看他这满脸心虚的样子,估摸着他定是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但他不说,她心知就算是硬撬也撬不出来,只能抱起胳膊强耐住性子,等他老实交代。
片刻后,徐少衡抿了下红唇,终于张了嘴,眼神却是又一闪,径直看向了她身侧。姜彤顺着他的目光一扫——原来是徐伯母赠她的玉佩,刚才起身时,被她放在了床上。
她还未及说什么,旁边蓝影忽动,闪电般往玉佩扑去。
姜彤本能去拦,化手为刀横劈而下。徐少衡被挡,翻手再攻,她眼都不眨手腕一转,迅速擒住他右臂,反手就是一拧,旋即起身侧步,将他上身死死按在床的另一头。
“哎哟——疼!彤娘!疼疼疼……”徐少衡瞬间便如犯人般被剪手按住,动弹不得,哀声痛呼。
姜彤也动了怒气:“好好说话就说话,你干什么?!”
“我娘给的玉佩,我还不能拿来看看了?”徐少衡被迫压在床褥上,却十分嘴硬,“好疼!你快松手!”
“你那是拿吗?!你那是抢!”姜彤死死压着他手臂,“而且伯母已经给我了,你有问过我吗?!”
“一块破玉佩,有什么好稀罕的!”徐少衡歪着脑袋犹自不服,“再说了,以前你的东西我也是随便拿,你从来不曾说什么,怎么这次就要发火?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徐元卿……”
“徐少衡!”
姜彤又急又气,手上下意识便加重了力道,换来徐少衡又一声痛呼。
他努力撇过脸,气冲冲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明天就去找师父告状!”
“告状就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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