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天还没完全亮,崔家小院里的庖厨里便已透出一缕微光。
崔时钰正挽袖子站在灶旁准备今日的朝食,菌油渣拌粥。
灶膛里柴火烧得噼啪轻响,锅里的米粥已熬得浓稠,咕嘟咕嘟冒着细密气泡,米粒开花,汤色洁白,粥米的清香溢满了整间庖厨。
崔时钰将昨日炸好的菌油渣分出今日要吃的量,连油带渣倾入粥中,撒一小把翠绿葱花,热气一激,葱香混着菌鲜米香直冲鼻腔。
随着木勺搅拌,原本洁白如乳的粥米混入了金黄菌油,炸得焦香酥脆的菌渣半沉半浮,葱花点缀其间,碧绿鲜亮,白粥油光点点,在晨光里泛着莹润如脂的光泽。
菌油渣拌粥的香气极浓郁,菌菇的鲜香混着猪油的醇厚,又有米粥本身的甘甜,润物细无声,顺着清早的晨风飘出院子,惹得隔壁院子的娇娇抱着同样在睡梦中王五娘直抽鼻子。
因连着早起出摊的日子已经数不胜数,阿锦和阿宁都习惯了现在的生物钟,哪怕知道今日不用出摊,为吃这碗菌油渣拌粥也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阿锦揉着眼睛趿拉着布鞋蹭到灶台边,整个人还带着晨起的迷糊,然而一闻到面前的米粥香气,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往粥里放些菌油渣,竟能这么香?
她感觉自己又在阿姊这里学到了新知识。
阿宁直接搂住崔时钰的腰,眼巴巴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白粥。
阿姊又给她们做好吃的了!光是看着都觉得好香,好好喝啊!
粥面上浮着金灿灿的菌油渣子,炸得酥脆的菌子碎混着碧绿葱花在米汤里沉浮,被热气一烘,香气越发浓郁。
崔时钰扭头一看,两个妹妹已捧着碗排排坐好,一副乖巧等待投喂的模样。她笑笑,手腕动了动,将米粥盛出满满三碗。
“谢谢阿姊!”
异口同声地道谢完,崔时锦和崔时宁马上捧着粥碗大快朵颐起来。
热粥滑过喉咙,米香绵软,裹挟着浓香的菌油,暖意从胃里漫向四肢百骸。偶尔还能咬到里面炸得焦酥微韧的菌油渣,稍一咀嚼便迸出满口蕈子特有的焦香鲜甜。
觉得口里淡了,再往粥里拌些阿姊腌的清脆爽口的萝卜丁——是酱香饼同款,一勺粥配着两三粒萝卜丁,崔时锦这顿朝食吃得满足无比。
再去瞧阿宁,小姑娘连勺子都顾不上用,捧着碗把米粥喝得见底,还意犹未尽地咂嘴:“阿姊,明日咱们朝食还吃这个好不好?”
“行。”崔时钰笑容满是宠溺,想了想陶罐里菌油渣的余量,大约还能再吃上两三顿。
吃完也不怕,再过几日便是中和节,那时候她们姐妹三个又有新的吃食了。
吃饱喝足,阿锦和阿宁不约而同都有些犯困,打起了哈欠,哄着两个妹妹上床睡回笼觉,崔时钰独自一人来到院里的土炉旁。
崔家的土炉就垒在院子角落,半人高,圆肚窄口,外层糊着黄泥混稻草的厚浆,远看像一只蹲着的不知名小兽。
崔时钰已经不记得这土炉是什么时候砌成的了,似乎打崔娘子记事起,这东西便一直陪她长大,是她最沉默的朋友。
可惜的是崔娘子不喜下厨,甚少和这位朋友交流,自从父母去世后,这土炉便再没用过,内部积攒起好几层厚厚的灰尘。
崔时钰将里面清理干净,去除杂物和灰烬,又仔仔细细将土炉内外用布巾擦了几遍,这才放心地做起蛋挞——没错,她已经把做蛋挞的各种食材都备好了。
用来制作糕点点心的面粉需比平常吃的面粉更精细,崔时钰将面粉仔细筛了好几遍,指腹捻了捻,确定面粉细密无颗粒,这才开始揉制酥皮。
做蛋挞,黄油可酥油也可,这时候没有黄油,便只能用酥油了。崔时钰将酥油隔水化开后掺入细面,掌心贴着案板反复推揉,直至面团光滑如绸。
接着便是开酥的关键:将面团擀成薄片,叠起,擀开,再叠起,再擀开……如此重复数次,面皮层层交叠,蛋挞酥皮的雏形就成了。
看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面团,崔时钰忍不住想,若是阿锦现下没睡着,定要问她这面皮是如何做出这副模样的;而阿宁大约会和她说:“阿姊,这面皮像花瓣似的,真好看!”
想到妹妹们,崔时钰越发动力十足,转身从柜里取出数只小瓷碗。
烤蛋挞需要的现代的烘焙模具,在唐朝自然是没有的,好在家里还有些小个瓷碗,崔时钰便用它们作为蛋挞模具的代替品。
她在瓷碗内壁涂一层薄油,防止蛋挞粘附,将面皮铺上去,用手指捏出边缘褶皱,再分别往酥皮小盏内填入兑了牛乳和糖,搅拌得丝滑绵密的蛋液。
在唐朝,牛乳是稀罕物,这牛乳是从方九娘那儿买的,八十文一斤,着实不算便宜。毕竟是头次卖这东西,崔时钰只买了两斤试水。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投资一百多文钱已完全不在话下,因而这钱花得很是坦然。
虽说她现在离“有钱人”还差得太远,但比起刚穿来那时候连吃个鸡蛋都要斤斤计较还是强多了。
蛋液只注入九分满,留出烘烤后膨胀的余地,崔时钰蹲下*身,将蛋挞一一码齐送入炉中,点燃火石引燃干树叶,再添几块木柴,看火焰由橘转青才满意点头,反手合上炉门。
柴火噼啪,热气蒸腾,不多时,甜香便从炉口溢出,混着蛋香与奶香茸茸地钻入鼻腔。
这味道和上辈子做过的蛋挞几乎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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