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雨生从城郊回来,罕见找了青芜。
因孟氏那边传话,道郑夫子不日返回望都,薛雨生的授课便结束了。竹苑空了下来,青芜也有好几日没见到薛夫子了,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做完活回到床上躺着,就格外想念起他来。
不管其他下人们背地里怎么说,青芜就觉得薛夫子是一个顶好的人,不光脾气好,从不摆脸色,还时不时送他些小玩意小零嘴,将他嘴都养馋了。
青芜这几天梦里都想着薛夫子,可巧他今日就来了。
薛雨生照旧给了他一包松子糖。
青芜含了颗在嘴中,笑嘻嘻道:“夫子,你今天出门了?”
这松子糖的味道一吃便晓得是西街飘香居的,他跟夫子提起过一回,后来夫子便时常带那家的炒货来。
薛雨生道:“有个同窗要归家,我去给他践行,回来顺便去了西街。”
青芜舔了舔手指:“真巧,府里也在为大爷践行做准备呢,说是要开二十桌席面,厨房那边天天都忙到通宵哩!”
薛雨生笑了笑:“你也要帮忙?是哪天,后天吗?”
青芜点点头:“可不是,不过这次来的都是与大爷交好的清贵,管事便不让我去边上凑了,只分了个看园子的活。”
青芜颇有些气恼,园子有什么好看的嘛,他就喜欢看那些贵人衣袂飘飘的样子,可惜管事嫌他年纪小,不稳重,怕怠慢了贵人。
薛雨生戳了戳他气鼓鼓的脸:“是哪个园子,靠梨林的那个吗?”
“是的呢。”青芜又咬了一口松子糖,“那边那么偏,贵人们肯定不会去,可见不到热闹了。”
薛雨生又笑:“什么热闹不热闹的,这话可不兴对旁人说。”
青芜吐了吐舌,身后有人喊了他一声,薛雨生拍拍他衣襟上粘的糖渍,摆摆手:“去吧。”
转眼便到了践行这一天。
天不亮,下人们便忙活起来,今日来府的宾客虽没有寿宴那次多,但大多是与宋觉交好的世族同僚,个个位高权重,等闲怠慢不得。
席面设在外院,因有女眷参加,所以内外院间的园子会开放,青芜早早被他娘薅起来,打着哈欠到了园子那边,守园的嬷嬷也才起,待开了园子,青芜从怀中掏出一包零嘴,边吃边沿小径巡逻,正走到拐角处,却见雾蒙蒙的林间走来几个人。
他眯着眼瞧了会,才看清来人,连忙将零嘴揣进怀里,垂头躬身,道了声“四女郎”。
宋时容这几日都来采露水,嬷嬷早就见怪不怪,待人走远了,才拍拍青芜的头:“等会宾客就来了,我眼睛花了,不好使,等会你可要仔细一点,莫要让贵人们走错道了。”
其实这里这么偏,一般人就算迷路误走到这,也不会继续深入,但就怕个万一,毕竟这园子连着内院呢。
青芜探起头,朝梨林深处望了望,问:“四女郎是去采朝露吗?”
刚刚看到她手中执了个瓷瓶,青芜想到他姐姐有时也会早起,替大女郎采一采朝露,因朝露水烹茶更为醇香,只大女郎怜惜下人,这事也就偶尔为之,并不常做。
嬷嬷锤了锤腿脚:“可不是,说是要用无根水煮药,已经好几天了,不过二夫人就那性子,无事都要折腾三分……”
话出口,便觉失言,又从袋中掏出一把花生来,讪笑道:“四女郎仁孝,我们下人本分做事就好,其他的可不兴乱说。”
青芜眼珠子一转,附和着道:“嬷嬷说得是,您放心,方才我什么都没听到。”
小僮儿目光澄净,一看就是乖巧模样,嬷嬷给了他一些花生,自去园子另一侧守着了。
青芜咬了一口花生,有些软了,比薛夫子带给他的差远了,不过今儿个一整天都要在这里,这些零嘴可不经吃,青芜小心将花生放进布兜里,又沿着小径巡逻起来。
因有女眷过来,今儿宋时言也早早起床,梳洗完毕后就去了舒兰院。席面设在外院,等正式吃席时她自然不用过去,但这之前,女眷们会由下人引着来内院,她是得陪着阿娘一起招待的。
等到宾客们一波波过来,宋时言提起精神,随阿娘一起交际。因来得都是年纪偏大的夫人,聊天之中不免说起儿女婚事。
前不久宋氏的浮香宴还被她们津津乐道呢,虽并未明说,但大家都默认是为宋氏大女郎相看,只是原以为很快就会听到好消息,没成想宋觉都快要返回凉州了,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
夫人中有那爱八卦的,就旁敲侧击问孟氏。
孟氏掩口一笑,含糊说了几句,便岔开了话题。于是夫人们便明白了,这是还没定下呢。
宋氏大女郎不小了,等她父亲去了凉州,再翻过年就十七了,怎地还没定下?
便偷偷拿眼细细打量,却瞧那站在阳光下的宋氏女郎,娉娉袅袅,从容大方,十分得体,模样也生得极好,仙女似的。这样的女儿家怎愁无人娶,怕是挑花眼了吧。又各自想了想自家的儿子,要么太大已经成婚,要么太小还是萝卜丁,便心中叹了口气,扼腕不已。
宋时言自然也看到了夫人们打量她的目光,不过今日她不是主角,只跟在阿娘身边附和着说了几句,待到侍女传话来,说是席面已经备好,夫人们相继离开,才松了口气。
只是也不能先回去,因为席面未散,搞不好等会儿还要逛园子,便在舒兰院里等着。果然,等用完膳,孟氏那边又唤她过去,宋时言这才理了理衣衫,打叠精神过去了。
青芜守了大半天园子,只听得前头喧闹嘈杂,还以为人会过来这边,却不想等到日暮,还是半个人都没有。青芜又扫了扫另一边,连嬷嬷都不在了。想来是回值房歇着去了。
他撇了撇嘴,无趣地寻着个石墩坐下来,从布兜中掏出零嘴,吃了几口,忽然见身旁有影子落下来,回头一看,竟是薛夫子。
只今日薛夫子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他偏头看了会,才发现夫子竟然穿了一套青竹纹底的白衫子,清风将衣角吹拂起来,他眉目清隽,含笑着静静站在林道边,竟给人一种矜贵华丽之感。
青芜嘴巴都张大了。
薛雨生淡淡一笑,嗓音清朗:“怎么了,这身不合适?”
青芜忙站起来,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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