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竟真的喏喏连声,对驸马俯首帖耳。
她怔怔地听了几语,越听越觉荒诞。
楚漪姐姐听信于驸马,百依百顺着想留他忠心,殊不知这疯子独独想利用公主的威势嚣张妄为……
有玉盏被放于案几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碗晶莹剔透的酥酪,孟拂月仰眸浅望,案边站着位大宫女,谨言慎行地恭肃拜下。
“姑娘,茶来了。”
长满褶子的容颜显出些奉承之意,那大宫女笑眼相看,将茶点推进几寸。
“方才那小宫女漏了姑娘的这盏茶,已被老奴拖去杖罚了。此乃御膳房新制的冰酥酪,老奴给姑娘赔个不是。”
她自知不可说话,说话便露了馅,只婉笑着点头,兀自尝起御膳房的点心。
心感美味至极,她知晓在这宫宴上多说多错,就又尝了几口,不多道一字。
“她已不作计较,你退下吧。”
回语是对大宫女说的,谢令桁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品尝的冰酥酪,凉薄眸色晦暗不明。
此后的半时辰,曲声萦绕翠钿,舞姬裙裾翻飞如烟,翩翩舞袖翻,宴席上的来客一面赏着歌舞,一面品起珍馐佳酿。
驸马同公主闲谈了何事,孟拂月未细听,亦不关切,目光追随太子而去。
眼望殿下拜了堂,成了亲,执上烟儿的纤玉素手献酬,她笑不出,也不想哭泣。
脑海中浮现的皆是曾与殿下相处的一幕幕光景,她明了,涌动于心里的情愫是该散了。
“跟我去个地方。”
约莫着又过了近一时辰,耳旁响起清冽之语,她循声侧目,瞧见谢令桁已站在案边。
殿内来往的宾客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宣敬公主也未在席坐上。孟拂月恍然失神,听驸马接着道。
“你不是想知道?”他眉目含笑,只让她跟上,仿佛错过此夜,她再难知真相。
“想知道,就跟我来。”
驸马想让她知晓何事,她暂且不明,大抵是她问过的太子与烟儿是否两情相悦之事。
随他的步子走出大殿,沿宫灯照着的长廊来到一条幽僻石径,虽是白日,她却望着前处被绿荫遮掩得十分昏暗,微顿下脚步。
孟拂月一头雾水,未知此径通往的是何处:“大人要带我去哪?大人怎知东宫有这条小径?”
“他伤了月儿,我就让人去留意了……”压嗓与她相道,谢令桁宴然向前走,锦袍划过径旁花木,于树荫下窸窣而响,“前方便是太子常与你那庶妹的私会之地。”
若知她遇难,殿下和烟儿的见面怎能称之为幽会,她闻声笑笑,想替太子说句公道:“他们是觉得我已命丧匪窟,才光明正大地相恋,这哪能算私会?”
他却是嗤之以鼻,嫌她走得慢了,握上她手腕便往一棵榆树后躲:“随你怎么想,在我看来,与私会无异。”
本想为太子再道几句,孟拂月正要开口,就望驸马做着手势噤声。
她微微侧身望向树后。
相拥在后院的二道人影身着大喜红袍,正是适才成婚的太子殿下,与她那作为新嫁娘的庶妹。
驸马缓缓摇头,暗示她尽管听去便可。
她便阖紧唇瓣闭口不言,悉听隐约可闻的话语。
“太子哥哥……”孟拾烟娇羞地靠于太子怀中,把玩着肩颈处的墨发,呢喃良晌也不愿分离。
女子桃面泛羞,面上写满了喜色,瞧四下无人,口无遮拦地叹了声:“烟儿终于成了太子哥哥的发妻,原先属于阿姐的,都成烟儿的了!”
听罢将这娇丽之躯再紧拥几分,秦云璋也感欢愉,可说起她时,眼里露出些鄙夷:“这一刻我也等了好久,都怪那婚旨,非要我娶你那姐姐为妻。”
“真是……让我苦恼了许些年。”
“好在那日她遇了山匪,婚事因此作罢,我才能和烟儿长相厮守……”太子觉着时来运转,一切顺理成章,今时之景太是合自己心意。
孟拾烟心有不安,犹疑般回瞧,不确定地问道:“太子哥哥心里可还有阿姐?”
“你姐姐那般无趣,我自始至终都没放她在心上,”说起那寡淡之人,秦云璋蹙了蹙眉,唯觉太过晦气,“是她自作多情,还不识趣,才令我苦等烟儿多年。”
“我所爱的,一直是烟儿。”
太子道得很轻,可那语声隐隐随风飘过,恰拂过她耳边。
听见的每一字、每一词,都绝非是她所识的殿下能道出。
她怔然睁着眼,张口结舌,霎那间感到彻骨的凉意直逼上心头。
殿下说她无趣,说心悦之人,素来是她的庶妹……
原来她才是被蒙在鼓里,才是一厢情愿的那个人。
殿下与烟儿早就情投意合。
是她愚笨,从未察觉太子所喜并非是自己。
她还天真地以为,能和殿下伉俪情深,白首终老。
孟拂月浑身发凉,双腿站到麻木,僵愣地听着,回不了神去啜泣落泪。
早和他人互道情意,太子对她是逢场作戏,只有她痴傻,只有她被欺瞒。
太子嫌弃她,烟儿也不喜她,那么,她这些年该是有多碍眼?
“太子哥哥当真心悦的是烟儿?”
似忆起昔时的某一日,孟拾烟撇了撇唇,故作不悦地埋怨道:“可烟儿见着,太子哥哥对阿姐好,还给阿姐送发簪。”
提起那发簪,太子瞬间了然是何物,霎时讥笑开来:“那些皆是逢场作戏而已,送去的簪子是我花了几个铜板买的,廉价得很,哪是什么金簪。”
“可是送了就是送了,太子哥哥送给阿姐的,烟儿也想要。”女子不服气,对簪子耿耿于怀,仗着当下已成太子妃,索性伸手讨要。
秦云璋满眼透着宠溺,轻巧地拥其入怀,柔声安慰道:“那好,我改日赠与烟儿一支真正的金簪。烟儿可还生我的气?”
女子未作答,依旧假意怒恼,等着身旁的夫君继续哄,眸里淌过少许得意之色。
“烟儿若仍介怀,我便再告知一个秘密。”
为哄其开心,太子左右张望片刻,随后凑至女子耳畔,不慌不忙地说着。
“劫轿的马匪……是我雇的。”
“是太子哥哥雇的?”
孟拾烟霍然一惊,愕然捂上唇,不可思议地吐出几字,却再不敢道下文:“太子哥哥要把阿姐……”
秦云璋不甚在意,扯唇嗤笑了几声,随即正色回道:“只有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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