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渐进尾声,王家的二位老爷和夫人起身送客,唯独陈夫人早早借口不舒服先退了下去,见母亲走后,不一会,王令妤也说自己有些头晕,谢绝了妹妹的搀扶,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先行离开。
瑞鹤堂的西庑,一道湘妃竹帘将屋子分成了两半,王令妤由母亲祖母陪着,坐在里边,程云熠隔着帘子坐在程夫人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竹帘子织的又疏又薄,除了起个装饰作用,根本挡不到什么。
王令妤自进来后,一直低垂着目光,烛光打在脸侧,端的是脸欺腻玉,鬓若浓云。程夫人在对面是越看越满意。那程云熠也是生的眉目舒朗,风姿绰绰,只是神情略有不忿,姿态也有些懒散。
袁老太太将对面的情况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朝陈夫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开口道:“今儿难得有机会,托着我家老太太寿辰的名头,将程夫人这个大忙人请到咱们府上,可真是不容易啊。”
程夫人笑道:“哪里的话,去岁我家老爷被派到松江上任,本是打算一同跟着去的,只可惜家中老人习惯不了那边的水土,这才让和我熠儿留了下来。只是调任之事要打点收拾的东西太多,一忙就忙过了年,一直没空登门拜访,先在这里给老太太赔个不是。”
袁老太太道:“程夫人这话就说得生分了,你家程老爷当年跟着我娘家哥哥读书,我这大儿子考中进士后在官场上又多得你家老爷提点,咱们两家这关系,可比一般人家亲厚的多。”
两位夫人均乐呵呵地点头称是。
袁老太太又道:“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我这把老骨头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家里的孙子孙女也一个个长成了大人。我这大孙女自幼养在膝下,最是招人疼的,现在也成大姑娘了。”
程夫人附和道:“是啊,记得上回见面的时候令姐儿还是小小一个,和我们家熠儿坐在一处吃糕,像两个小玉人似的,如今都出落的那么漂亮了。我自己没有女儿,看着令妤真是喜欢得紧。”
陈夫人也笑道:“咱们做娘的天天看着自家孩子没什么察觉,今日一看你们熠哥儿,真是好俊秀的人才,才学也非常了得,听说去岁院试放榜,是考了第六名啊,看来过不了多久你家又要出一个进士老爷了。”
程夫人一听更是喜笑颜开,摆手谦虚道:“我这混小子也就读书在行些,虽然是取得些成绩,但俗话说得好,先成家,后立业,这傻孩子满脑子都是读书,可把我急的哦。”
袁老太太道:“孩子爱读书是好事,能读得好更是佳事,自身优秀了,还怕成不了好的家业吗?”
屋子里又是一阵笑声,几个大人们又追忆了会两家的过往交情,互相夸了夸对方的儿女,便借着时候不早为由,互相道了别。
丫鬟们进来收拾了茶水,撤了把椅子,又摆了新的茶点,大概过了一刻钟,周文砚被丫鬟领着进了西庑。
青年恭恭敬敬的给屋里的女眷抱拳行了个礼,王令妤也站起来福了福身。
坐下后,周文砚似是在军中马虎惯了,拿不准这深宅大院的规矩,又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整个人拘谨极了,双手不知如何摆放,茶杯拿了又放下,引得帘子后头的令妤不自觉轻笑出声。
青年听见笑声,抬头直勾勾的看向少女,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耳朵烧的通红。
令妤不小心和人对视上,愣了愣,又飞快的垂下眼帘,头上的点翠珊瑚步摇打到脸边,像是晚霞中的绚烂夕阳。
陈夫人和袁老太太瞧着两人的模样,相互对视一眼,眼里也挂上了笑意。
两个大人轮流问了些话,周文砚答得一板一眼,问什么说什么,不一会就把自己和家里的情况抖得干干净净,王令妤用帕子掩着嘴角偷笑,心道,真是个呆子。
将人送走后,母女二人跟着老太太回了瑞鹤堂。
袁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陈夫人和王令妤分坐两侧的玫瑰椅。袁老太太揶揄的看向孙女,“令姐儿心里有主意了?”
王令妤小脸羞的通红,“祖母莫要再打趣孙女了,令妤但凭长辈们做主。”
“你瞧瞧这丫头,脸都烧成这样了,还不肯开口,看得人真是喜欢的要命,当心祖母把你留在这瑞鹤堂陪我一辈子!”
王令妤站到祖母身边,“能一直在瑞鹤堂陪着祖母是孙女的福气,只要老祖宗您不要嫌令妤赖在这烦人就行。”
袁老太太哈哈大笑,指着孙女道:“可万不能再说这种话了,我怕你父亲母亲到时候急的火烧眉毛,来这怨我呢。”
陈夫人喜爱的看着女儿,笑道:“母亲哪里的话,能陪在您身边是令姐儿的福气,我和她爹高兴还来不及呢。”
袁老太太将孙女拉到罗汉椅上,拍着她的手道:“不说这些浑话了,我瞧着那位周文砚是个不错的,长得一表人才,性格看着是个没心眼的,年纪轻轻已是百户,听你父亲说在军中很得赏识,前途敞亮的很。
家里人口简单,没有兄弟姐妹,父母也不管事,你嫁过去就可以直接掌家,虽然家底不是很厚,但咱们过日子看得是人,只要丈夫出息,有上进心,还愁日子没有奔头吗,到时候祖母再给你多添点嫁妆就是了。而且他现在在杭州当差,离咱家也不远,你也可以随时回来看看,若是受委屈了,祖母也好给你撑腰。”
说道这,老太太声音也带了丝哽咽,“你父亲还是多爱重你的,仔仔细细给你挑了门那么好的亲事。我的令姐儿之前抱在怀里才那么小一点,如今都要嫁作人妇了,祖母舍不得啊……”
听着老太太这么一说,陈夫人也用帕子拭着眼泪,闺中的女儿是娇客,若是嫁了人,就顿时矮了一大截。若是可以,她也想一直把女儿护在羽下,只是女人的命就是这样的,她终究是要走到一个陌生的人家,去过自己的人生,她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己所能给女儿选个良人,不想她稀里糊涂的就进人家的门,费尽心思的安排人见一见,尽量选个喜欢的……
王令妤抱着老太太更是哭得凶,祖孙三代在这瑞鹤堂里哭得痛痛快快,另一边不系园里,明夷拘谨的坐在母亲身边,和对面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大眼瞪小眼。
男孩名叫方韫之,今年也是十二岁,其父亲方其琛是王同光的义兄。当年袁老太太生王同光时早产加难产,险些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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