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缨一夜没睡,秦戒昨天同意和他结契,就地传了千里符邀请了他的好友过来,说明天早上就当着他的亲友和徒弟的面,把这事公布。
沈缨不太想在场,怕被楚放暴起拔剑削了,秦戒估计也是心里有数,点头答应,约定十天后召开师门大会,届时再当众展示结契灵书。
秦戒效率快,沈缨跟着点头就行了。此时他平躺在床上,双手交握叠放在肚子上,望着天花板,想着原著里的沈不寻就是借着和秦戒性命绑定的强大后台不停作妖,就有一种上岸了就想退休的淡淡死感。
太阳刚升起,他就爬起来打开乾坤袋,拿出了放在深处的“作案工具”,把那荆棘鞭和红絮袖摸了又摸,这回没有放回去,就放在枕边。
春光融融里,他拐进厨房里准备磨磨菜刀,才磨了两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清亮的“沈仙长”。
沈缨吓了一跳,时间还早着,周无戎是一回太周山就直奔这来了,他手抖了一下,划拉到的手指往衣服上擦擦,背着手出门去。
只见周无戎两手拢着个什么东西朝他走来,仪表整洁崭新,但眉眼之间的神情看得出来有股风尘仆仆的味儿。
沈缨话说得不太利索:“你小子……这么早就回来了?没先去拜见你师尊吗?那什么,昨天都顺利吗?有受伤吗?手里捧着什么东西?”
周无戎来到他门前问好:“顺利的,多谢仙长的关怀,本不想清早就来叨扰您,只是昨天弟子在外意外得到了一只小鸟,想尽快带来献给您。”
沈缨心里酸得不行:“你还真找了食材啊……”
周无戎打开双手,只见手里躺着一只翅膀无力地耷拉着的白鸽,体型很小,但脾气怕是很大,鸟喙上沾着血,而周无戎的手里有点点红迹,一看就是小鸟啄的。
沈缨先注意到了他的手,忙走近去瞧,眉头皱起来:“你抓了只啄木鸟吗?手破成这样啊?”
“不破的,弟子皮糙肉厚。”周无戎捏着白鸽拎起来,“仙长你看看这只鸟,弟子在外意外遇到的,捕获后才嗅到它喙上有您残存的气息,您看看认不认识。”
沈缨定睛一看,嚯,还真认识!
小白鸽胸脯前有一点红色羽毛,正是他刚穿书进来时在晴朗谷看到的小鸟,这邪恶毛绒绒一到他手心就啄了他一口,得亏它体型小,伤害性才不大。
这是原著里被沈不寻糟践死的小东西,他没把它串成烤乳鸽,想着放它自生自灭去,没想到它居然能飞出晴朗谷,还飞到了离太周山不远的地方。
“这……它是我从前在晴朗谷里养的小宠。”沈缨从周无戎手里接过它,小鸟蔫蔫地站在他手里,羽毛乱糟糟的,像一颗被嗦的白色芒果核,他掂掂它,看它会不会再啄自己,它大概是累坏了,没精打采地躺他手上,碰瓷似的赖着不走了。
周无戎见状便问:“难不成它是特地飞来找您的?”
“这……应该是吧。”沈缨用一只手勉强拢着它,掌心里溢出银丝包裹住它,疗愈它受伤的翅膀。
他心里一动,想着人兽有缘,既然坏小鸟都追过来了,那他就把它养了吧,喂得胖胖的,壮壮的。
继而心里又一动,没有过多的犹豫,他冲周无戎伸手。
“我是它不负责任的主人,它啄你是我的锅,来吧把你的手给我,我治一下你。”
周无戎推却了一下,沈缨难得硬气:“狗爪子快伸出来!”
周无戎:“。”
周无戎心里自然是巴不得被沈缨的银丝缠绕,越多越好,最好把他包裹成一个蛹,一劳永逸地把他在灭族之乱里受的遗伤全部疗愈,当流淌着浮光的银丝缠住他的手时,他发自肺腑地感到舒服。
但沈缨又称呼他是狗,他同样真情实意地感到气闷,还只能憋着。
但没过多久,周无戎的郁气就淡化了,他两手的小伤已经全部愈合,沈缨却没有放开他,一声不吭地握着他的手。
他看着沈缨身上蔓延出来的银丝越来越密,已经要和他第一次治疗秦戒时一样多了。
周无戎感到意外——沈缨竟然真的在不遗余力地治疗他的内伤。
“仙长,弟子已经……”
“你别汪汪叫。”
周无戎:“。。。”
春风从东边吹拂到西边,坏脾气的小白鸽完全好了过来,展翅盘旋在他们头顶团团飞,继而,它又追着春风从小松林的南边飞到北边。
春日在天,林间俱是影,沈缨在斑驳的光影里是最亮的光源。
系统检测到奇怪的地方,便冒泡出来友情提醒他:【亲爱的,你的生命值跌出新低了,降到了37】
“哦……我觉得我好像还可以诶,不像第一回使用这个能力时那么累。”沈缨在识海里嘴硬地表示没事,“嘿嘿,我还可以继续创新低。”
【不懂就问,人机开始现场采访:请问宿主,你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努力地治愈未来的反派呢?】
“人类的事你别管……人类抽象起来时啥也不管,干就完事了。”
沈缨始终紧紧握着周无戎的手,周无戎几次要开口他都打断了,让他乖乖闭嘴。周无戎的神情从迷惑到镇定,气色从疲倦到焕发,眼睛也越来越明亮。
沈缨绷着脸假装小事一桩,尽其所能地治愈狼崽目前身上的伤,把自己的生命值干到31时才松开手,眼前像有铺天盖地的马蜂。
“沈仙长,您为何?”
“哦,没事,这是奖励你帮我带回来那只坏小鸟。”沈缨强撑着编了个理由,“行了,你回去吧,和你师兄一起去拜见你师尊吧,他昨天说今天就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呢,先缓缓,去吧。”
沈缨说完扭头就进了他的小楼里,木门哐当一声砸上。
*
周无戎满心复杂地前往他师尊的洞府。
他一路走一路看自己被沈缨握过的那只手,此刻他浑身暖融融的,神魂清灵,体内浊气几乎全被扫空,受过重创的灵核也不再感到隐痛。
他想不通,人类的心像海里的针,他一只不会游泳的狼,捞不起那根细小的针。
他只好按照沈缨说的来拜见他师尊,快到地方时,他发现洞府门口竟然来了个贵客,心里的诧异更深了:“朱师伯?”
来人名叫朱牧,虽然姓朱但外号叫牛牧,体格壮如牛,这人是秦戒的好友,另一个修真门派梨园宗的宗主,门派规模小,全派不到千人,专修乐器,人均比问天宗富庶百倍。
朱牧和秦戒是多年好友,古道热肠,和秦戒一样以除魔卫道为一生大业,秦戒之前就是收到他的求援信去支援,两人一起在北边的不春海抵御魔物,结果双双重伤,朱牧伤势比秦戒轻,被自己的一双徒弟抬回去救治了。
眼下他的气色看起来也有点虚,但精神状况很好,神采奕奕的,甚至透露着一股看戏凑热闹的促狭。
朱牧正搂着一脸莫名其妙的楚放,听到周无戎的声音就嘿嘿笑着来拍他肩膀:“小无戎啊,几个月不见了,你看起来在问天宗养得不错嘛,很好很好,问天宗果然是好地方,有你们这一群天资异禀的小辈在,你们师门迟早干掉前面的墨山宗和禄水宗!”
周无戎看了眼楚放,发现大师兄也不明所以,他便没问朱牧为什么会在伤势没养好的情况下大老远地跑过来,回以梨园宗的好话:“朱师伯您的师门也是人才辈出,我们两派同舟共济,来日必定都更上一层。”
朱牧哈哈大笑:“借小无戎吉言!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弟子要是有你和楚放的一半,我晚上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他刚说完,他口中的不成器弟子就赶到了。
他这两个弟子是一对双生子。
大的名叫孟不苟,小的叫孟言笑,两人估计也有些为名字所困,当哥哥的从小到大一脸正经样,做弟弟的一直都是笑嘻嘻的轻浮样。
孟不苟一脸认真地走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弟子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我们兄弟二人让您丢脸了,好在师尊您完全够得到秦师叔的一半,让我们做徒弟的在外吹嘘起来,特——别——长脸呢。”
他弟孟言笑嬉皮笑脸地给朱牧鞠躬:“师尊好,师尊今天吃药了吗?”
随后他转头和楚放笑嘻嘻地说话:“也不知道是哪个一宗之主在不春海边晕得跟头死牛一样,幸亏他两个不争气的弟子千里迢迢地赶了过去,才让他捡回一条牛命。”
朱牧脸上挂不住,二话不说,手里闪现出了本命武器,举起一根竹笛当打狗棍使:“一双臭小子!找打啊?”
不苟言笑兄弟俩分别躲到周无戎和楚放身后,朱牧拿他们没办法,大鼻子大出气,更像个牛了。
周无戎心里的疑团越积越大,楚放自小就跟着秦戒,和梨园宗的人熟络,朱牧不告诉他上门来干嘛,他就抓了背后的孟言笑追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们怎么和朱师伯一起来了?”
徒弟效师父,他们也不肯细说,露出和朱牧一样的促狭神情:“确实是个好日子。”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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