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郑玉峰问，“会长看不见我们吗？”
“……嗯，恐怕是。这还是她以前的模样。”苗林眸光动了动，望着张灵缘，有些许怔松。
“霍，”看守乐了，跟旁边的人说，“这小崽子还挺凶，摔他一下，还瞪我！”
紧接着，看守冲着张灵缘就是重重一脚。
张灵缘想躲，没躲成，被踹翻在地。
“呸！”看守道：“老子也是你能瞪的？再有下次，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
张灵缘仰倒在地上，疼得直喘粗气。额侧有青筋显露，她慢慢爬起来，没再跟看守对着干，只环顾四周。
看守的衣服很中世纪，像课本上才有的罗马装扮。
周围人很多，什么样的都有，女的男的老的小的，各个面色谨慎，坐在石板地上互相打量，而且都穿着皮革甲。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也是这样一身打扮。
数了数，整个庭院里起码也有个四百来人。看守也不少，严严实实地围城个半圆，把人困在一个小操场大的庭院里。
庭院是古罗马建设风格的，数根白色柱子顶立起回字形的走廊，走廊一侧是庭院，一侧是开着数道拱形门的三层建筑。
突然，一个界面突然蹦了出来。
张灵缘下意识瞧了瞧周围，看周围人的反应，见没人理，这才敢确定这个界面只有她自己能看见。
界面是个半透明的，
不知道怎么调的，正提示她是否要开启直播间。
开个屁。
她没有这种把自己当猴的怪癖。
但是这东西怎么关？
死系统连个新手指引都没有，要是能有人发个新手手册就好了。
张灵缘分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折腾明白了，旁边突然凑过来一个女人，小声的问：“喂，小丫头，你是新人吧？”
张灵缘拧过头。
系统自带语言翻译功能，倒是不用担心别人说话自己听不懂。
“不是。”张灵缘冷冷道。
女人“嗐”了一声：“别闹了，我不会看错，你刚才盯着半空看了半天，是玩面板呢吧？”
张灵缘抬头，警惕地看着他。
“多大年纪？”女人问，“哦，你叫我十四就行。真是年轻……诶，你已经是我见过的新人里最淡定的一个了。”
张灵缘又说了遍：“我不是新人。你很吵。”
“不是新人？”十四惊讶道：“怎么称呼？”
张灵缘没回话。
旁边又有个女人开口：“小妹妹，你可比她谨慎多了。坦白了说吧，我和十四是组队来的，你呢？”
玩家？
张灵缘淡漠地看向女人：“自己。”
女人和十四对视一眼。十四短促地笑了一声，很短，只一下，张灵缘就知道，这二人分明没信她的鬼话，就算信了，也没把她当回事。
女人道：“看来妹妹虽然年纪小，但很有底气嘛。”
张灵缘回以一个微不可察的微笑。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们就住这里，懂吗？”管事的不耐烦道：“比赛从今天正午开始，你们还有两个小时准备。规则也很简单，输的，淘汰；赢的，继续。要是观众满意，给你们的支持票数达标，过了一半，可以直接复活继续比赛，明白？”
张灵缘问：“输赢怎么判断？”
管事的嗤笑道：“这也不懂？活着就赢了，死了就输了呗。”
“那主动认输呢？”
“主动认输？”管事的扭头，盯住张灵缘道：“输的进入车轮战，每轮只剩下一个人，其他的……呵呵，你们懂的，大赛需要点祭品助助兴啊！”管事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都能带什么上场？”张灵缘继续问。
管事的说：“什么都可以，我知道在座的不少人都有主子，只要是你有的，都能带上。除此之外，我们会给每人提供皮革甲两件，一把铁剑，一面铁质护盾，除此之外，每轮次的获胜者还有额外的奖励，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了。“
张灵缘耷拉下眼皮，暗骂。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恐怖死亡游戏？
她低头。
地面有陈年的血迹，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的。
倒霉蛋……
张灵缘自嘲笑笑。
唯一算得上亲人的老师因病去世，一屁股债没还清，现在连性命都不保了。
真是，真是流年不利。
苗林定定看着这一切，猛地走上前，表情复杂地张嘴，语气惊异：“这是……是那个副本……”
“哪个？”郑玉峰问。
苗林深吸一口气，说：“是五年前她的第一个副本……不行，必须尽快找到幸运儿，他一定在这群人里！”
苗林不等郑玉峰反应，独自迈开腿，在密集的人群里急切狂奔起来。他们在这里没有实体，像半个魂灵一样，好消息是行动不受限制。
郑玉峰立在原地。
第一个副本？
他想起胡彻给他的信息，张灵缘的第一个副本似乎一战成名，整个副本上百人，时长十四天，最后生还的仅仅两位，都是新人。
一个是卫道士，还有一个就是幸运儿。
也就是说，这些人——郑玉峰看向周遭——最后，一个都没有活着出去。
他低下头，攥了攥僵硬的双手。半透明的质感让他回想起上一次与会长一同回到现实时的状态，不太好受，却又有些熟悉。
看苗林的模样，他应该了解当年的经过。
反正会长说过他信得过，郑玉峰想，那就让苗林这个个子高的人顶住吧。
“别墨迹了，现在，排队一个个抽签。”管事的说。
张灵缘沉默地走进队伍，有人刻意地撞了她，把她挤到后面。
她没有什么反应，结果挤她的人越来越多，排在她身后的人不爽起来，一把推开她，在她耳后吼道：“不能站就滚开！”
张灵缘踉跄一步，没逃过后面的人眼底的厌烦。
她扯了扯嘴角，一种说不出来的烦躁涌上喉头，捏了捏拳头，到底没有跟人发生冲突。
她直接走到了队伍的最后面那一堆。
走过去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她顺嘴道，就要往后走。
“等、等一下！”
被撞的那个坐在地上，一把拉住了她。
张灵缘扭头，以为对方要发难，却对上了一张激动的脸。青年看上去二十多岁，眼窝深陷，皮肤干黄。
“是你撞倒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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