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六年七月,黄河电器商城的客流明显稀落了些。
李成儒盯着连日的销售报表,眉头越拧越紧,终于坐不住,给何雨鑫去了个电话。
“何总,这事邪门。这个月销量掉了四成,我派人去市面上转了转,好几家百货商场都在卖某国电器,价格低得吓人。一台20寸彩电,比咱们的进价还低两成。这哪是做生意?这分明是砸锅!我们要不要也买点他们的货卖?”
“我去问问贸易公司那边。”
“那您可快点,再这么下去我们可就关张了。”李成儒道。
“急什么,关张了工资也照发,公司账面的钱足够了。”
“那也不是事啊。”
“你这性子还是要磨一磨,你安抚好公司的人,我这就去解决。”
“好。”
何雨鑫还没给许小蕙打电话呢,又有电话打进来了。
“何总,没法干了,某国的牌子跟疯了似的,价格一降再降,我们成本都兜不住!以前我们的货不愁卖,可再这么下去仓库都快堆满了,这个月一条生产线已经停了,再这么下去,工人工资都成问题!”
“这么严重,那你们早干嘛去了?”
“这不是还想等等看么,哪曾想那些下订单的宁可赔付违约金都退单。”
“你问过别的厂家么?”
“这个没问过。”
“那你还不快去问,看看是不是都一样。”
“好,好!”
紧接着,冰箱厂、电子厂乃至香都汽车厂的电话也陆续追了过来,情况如出一辙。
某国品牌凭借日元升值后的成本优势,正以低到离谱的价格向国内市场疯狂倾销,挤压得国内厂家几乎没有喘息空间。
许大茂也接到了不少电话,然后他就找上了何雨鑫:“雨鑫,这是看咱们好欺负,想赶在日元升到头之前,吸咱们的血回他们的本?雨鑫,咱们得还手啊!”
何雨鑫摇了摇头,“茂哥,咱们怎么还手,赔本赚吆喝么?这事不是这么办的,还是问问我哥吧。”
“行,反正不能就这么算了。”
何雨鑫拨通了香江的电话。
何雨柱听完弟弟的汇报,问道:“这么严重?”
“对啊,哥。”
“香江这边也差不多,价格战不能打,这边已经有不少公司吃了亏了。我还以为国内海关严一些没那么容易受到冲击,没想到这么严重,海关的手也太松了,国内厂子的底子比香江差多了,他们跟不起。他们这是**的打法,拼到最后,倒下的肯定是咱们自己这边更多的厂子,工人怎么办?产业链怎么办?”
“那我们就这么看着?”何雨鑫语气急切。
“看着?当然不。”何雨柱道。
“哥你肯定有办法,你说我去办。”
“你让咱们受影响的所有厂家联合国内同行,把他们受到的冲击有多严重,工人将要面临下岗、工厂面临倒闭的风险,形成详细的书面报告,往上报。不要只报到市里、省里,要让他们各自的所属部委、工业局都知道,然后再一层一层往上报,这是国家轻工业的整体面临的冲击底层解决不了!必须让上面看清楚,这不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这是要掐死我们刚起步的轻工业基础。”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
“做啊,老百姓受实惠的事还是要做的,让贸易公司狠狠压价,当然那些分销的人要配合这个事,人家要直接跟厂家谈,我们也没办法。”
“这怕是有点难。”何雨鑫道。
“尽力而为吧,这事黄河一家兜不住底的。”
“行,我明白了。”
接下来,报告很快雪花般向上递送。
先是特区的,梅生组织人调研后,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上报。
但是并未引起足够重视,直至全国各地都开始上报,才由相关经济部门牵头,组成调查组下沉到下面去调查情况。
这一拖就是一两个月了,等调查组下去后看到的可不是上报时的情况了。
很多工厂不敢停产,仓库里产品堆积如山;厂区工人没有干劲,因为工资发不出来。
情况迅速被整理汇报上去。
一次高级别的经济工作会议上,议题直接聚焦于此。
会场内烟雾缭绕,争论异常激烈。
“市场行为嘛!既然开放了,就要遵守市场规则!人家有价格优势,我们就要承认差距,想办法提高自身竞争力!总想着保护,永远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种观点如此强调。
另一派立刻驳斥:“这是正常的市场行为吗?这是倾销!是恶意冲击!我们的民族工业刚刚有点起色,多少厂子投入了大量资金进行技术改造?眼看就要被这种不公平的竞争打垮!工人失业、银行坏账、地方经济萎缩,这些后果谁来承担?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会议连续开了多次,气氛一次比一次凝重。
数周后,标注“机密”的文件经由不同系统送达相关执行部门。
在与某国的重要设备及大宗商品贸易中,逐步、分批地推行美刀结算;审批流程被无形中拉长了某国企业的回款周期;海关对某国进口货物的查验忽然变得格外慢,特别是针对电子产品、家电和汽车零部件,通检效率较之前更是慢的不得了,某国企业投诉购无果只能认了。
当然这并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
只能迟滞某国低价倾销的汹涌势头。
国内也不是没有搞金融的,还是看到了很多东西的,只顾过国内资金有限,不敢冒险。
小日子的这个动作让何雨柱有了警觉。
他找来钱豪正。
“阿正,外汇市场我觉得有些不对,你们察觉到什么了没有?”
“老板,最近是有几家游资比较活跃,不过他们针对的都是小日子。”
“只是资金层面的?”何雨柱问道。
“不是,也包括实体。”
“是不是家电产业?”何雨柱接着问。
“老板你怎么知道?”
“都把人逼急眼了,开始搞倾销回血了,我要是再不知道,我们就不用个跟他们打了。”何雨柱道。
“那我们?”
“你们盯好了,另外再调一些资金,以防万一。”
“好。”
等钱豪正走后,何雨柱拿起来来电话打给了香江中银的梁行长。
“老梁,我,何飞!”
“何生,你主动打电话可真是少见,有什么事?”梁行长道。
“你们手里有多少日元储备?”
“不多也就百十亿吧。”梁行长道。
“还能调更多么,国内呢?”何雨柱道。
“这个我要问一下,怎么何生也在炒日元。”梁行长道。
“嗯,是有点动作,现在有点麻烦,需要日元。”何雨柱道。
“这,少量的应该不管用吧?”梁行长道。
“国内有多少你都帮我调来,如果你觉得亏,我就上二倍杠杆,我香江的产业可以抵押。”何雨柱道。
“这么大啊,这个主我做不了,我要请示一下。”梁行长道。
“行,不过要快,不然就晚了。”何雨柱道。
“好,好,等下我就给你问。”
七天后,香江,黄河集团顶层交易中心。
电子屏幕上,日元汇率曲线如同垂死病人的心电图,每一次剧烈波动都牵动着室内数十名交易员的神经。
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压抑的指令声交织成一片。何雨柱站在弧形玻璃幕墙前,背影沉静,与室内的紧绷气氛形成反差。
钱豪正快步走来,声音压得很低:“老板,中银那边第一批资金,一千五百亿日元,已经到账。后续三千五百亿,分三批,七十二小时内到位。抵押手续全部办妥。”
“嗯。”何雨柱目光未离屏幕,“汇丰、渣打那边呢?”
“谈妥了。用我们在葵涌的三号泊位和将军澳的两块工业用地做抵押,又拆借出八百亿日元。条件是月息一点二,三个月内赎回。”
“可以。”何雨柱点头,“所有资金,分批建立空头头寸。注意节奏,别让他们太早察觉。”
“明白。”
巨大的资金如同暗流,通过层层离岸账户和交易席位,悄然涌入市场。最初的几天,日元的波动仍在原有区间内,但抛压明显增强。
东京,某大型银行外汇交易部。
“部长,这两天抛盘有点异常,不像散户行为。”
“跟进吃下。可能是短期获利了结。”
但吃进的单子越来越多,仿佛没有尽头。汇率开始缓慢而坚定地下滑。
黄河交易室内,钱豪正盯着屏幕:“老板,他们开始护盘了。几家大行都在接。”
“继续抛。三分之一仓位。”
更多的卖单涌出,汇率下跌的速度加快了。市场上开始出现不安的情绪。
海外游资敏锐地嗅到了机会,纷纷加入抛售行列,试图趁机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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