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亮,透过窗棂漫入室中。
林溪醉意已退,勉强睁开双眼想唤玲珑,转头却瞧见身边的男子半依床枕,眼睑低垂,发丝荡在额前,单腿撑地正睡着。
她轻轻起身跪坐在床上,用双手撑着下巴歪头打量。
俊眉朗目,白皙如玉的面庞似经风霜,坚挺的鼻梁下衬着优美的唇线。
除了上次重伤,她从未认真的看过他,如此容貌,莫说女子,就连男人也会为之心动吧。
“看够了吗?”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假寐的他知道她在偷看自己,只是看得太久了。
她赶紧撤回贪婪的目光,慌忙起身假意整理头发,低下涨红的脸,“没,没有,你这人怎么醒着也不说一声。”
“这么久还没看够?我有那么好看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少臭美了,我才没看你。”说完转身就想溜下床。
刘谦弯起长腿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倒是一夜好梦,辛苦了你的夫君当了一夜的枕头,王妃应该道谢才是,这么着急的跑什么?来,给我按按腿。”
“又不是我让你当的。”她昨夜酒醉,如何上床的都不知,又怎能知道谁在她身旁。
他假意别过脸,“我看你就是故意喝醉,搂抱着不让走,非要赖在我身上,怎么酒醒就……”
“行,别说了,我按,今日之事勿要再提。”手刚搭在他的腿上,人便跌进怀里,猝不及防的相拥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你,你,你要做什么?”
“我可是你的夫君,你我夫妻之间在床上能做……什么?”他慢慢起身把脸凑过来。
“我,我,你,你。”半晌也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脸颊红的像颗熟透的苹果。
看着她紧张害怕又娇羞的模样,他的笑意在唇边荡开,“没想到本王的王妃也有一天会这么乖巧,”他伸手将她脸上的秀发拨开,“怎么,怕我?”
“王爷,城门已开,随时可以回去。”夜影的声音不远不近。
林溪盯着药炉上翻涌的汤汁,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前日刘谦系在她腕间的缠丝银铃微微发烫,指腹余温残存。
“姑娘魂儿都被药罐子吃了?”王妈夺过蒲扇,扇起的热风扑散她额前发丝,“王爷差人来问,菌菇汤可好了?”
“嬷嬷!”林溪突然打断,银匙砸在药罐上,“他是东扬王,我是替嫁的庶女,这汤羹送过去算什么?”
话尾带着颤,倒像在质问自己,面对他的亲近,她心底是有些怕的,前有母亲的前车之鉴,后有欺君之罪在身,她不能交付真心,亦不想连累他人。
王妈笑吟吟的端着温好的汤羹递到她眼前,“保护自己没错,只是这男女之事往往难以捉摸,我能瞧得出王爷对你的情意。”
远处传来逐月的嘶鸣,林溪脊背一僵,看着碗中热气逐渐散去,“嬷嬷,你素知我的脾性,我不想招惹谁。”
“昨儿晾药草时,王爷在后院圃里栽卷丹,十指扎得血珠子直冒,他本不必亲自种的,而你夙夜瞧的啸鹰图和上乘的霜纹布,想必是为他准备的?”
“他生辰请我喝酒,我赠衣回礼,本就是交易,等我报完母仇……”
王妈握住她冰凉的手,“报仇后怎样?躲进尼姑庵燃青灯伴古佛吗?可王爷不是你那薄情爹,他对你是欣赏,也是爱慕,桌上新制的皮手炉还坠着你喜欢的青绿石。”
她转头看着垂下桌檐的坠子,淡青色的穗子随风飘荡着。
“我记得夫人说过,人生一世诸事可为,无悔无憾无愧于心,方为至要。报仇非一日可成,时日长久,也当早做打算。”
“嬷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从未想过与谁一生一世,许是我们误会,他本就对我无意,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有玲珑,有师父,就……够了。”微抿的双唇透着倔强。
“也好,只要你开心平安,我就别无所求了。”她端起那碗已经凉透的汤碗往厨房走去。
“在这发什么呆呢?”刘谦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看着她单薄的外衣,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住,“清风台太冷,明日搬到骓风堂可好?”
厚实的手掌传来的温度让她感到些许温暖,“王爷夜宿温柔乡,怎的今日有时间来管我?”
“我昨晚去跟沈清月把话说清楚,赐婚之事实非我愿,也算是我对她不住,希望她能释怀,以后找个借口放她离去,还她自由。”他的目光垂向她腰间的玉玦。
“你既然娶了就要负责,说休就休也太不负责任了些。”
“我何时说要休弃了?日后她沈家遭难,我自会替她求情,你今天倒很是奇怪,为何这般替她说话?”
他将她腰间的药囊扯下,顺势缠进自己的腰带,“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建章宫的后花园宫女们正在侍弄新到的秋菊。
“贵妃您瞧,都这个时节了,按理说蔷薇早该谢了,怎的就它还从墙角探出头来,当真不应景。”顾盼眼波流转,瞄向一旁的林奕。
潘氏顺藤勾起一抹紫色娇艳,“林婕妤,按辈分算你是九王爷的妻妹,这种事咱们不知也便罢了,怎的你送的贺礼都被退了回来,你呀,原是人家没瞧上你这个庶出。”蔷薇应声而落。
“贵妃就别笑她了,想必林家妹妹心里也正难受,可是我也是好奇,你到底送的什么,人家都没瞧上一眼?”彭美人拾起花朵,团在手里逐片撕落。
林奕脸色微变,隐怒于怀,“妹妹初入宫廷,尚不得陛下青眼,身畔实无甚珍贵物件可示人,不比各位姐姐,皆出自名门望族,生于朱门绣户。”
明明是一张魅中带笑的美艳脸庞,却让人觉得后背生凉,“本宫瞧你这燕衔珠钗,怎的少了两颗明月珠?莫不是东扬王妃裁衣时顺手铰了去?”
顾昭仪团扇掩唇,“听闻王妃的绣线价比黄金,亲姐姐的钗环却寒酸至此,庶出的女儿就是天生的穷苦命,哎!”
潘氏挑眉扶鬓,眼中尽是戏虐嘲讽,“你进宫的时日也不短了,人家冯美人孩子都快生了,你也该用些心思,这花期一过便无人问津。”
对于林奕殿前献舞,勾引文帝一事,她仍心怀芥蒂。
“都说红颜薄命,偏偏有人不信,这让妾想起当年的贵妃,隐忍蛰伏,一鸣惊人,要说咱们陛下真是慧眼识珠,多年来娘娘您盛宠不衰,这好福气可是咱们羡慕不来的。”万雪霁望着庭中墙角下那株被压弯的紫莲花,冷冷的开口。
潘氏刚想发作,骤闻“皇后娘娘驾到。”众人立刻躬身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本宫老远就听到这边的热闹,不知是何事引得你们如此投契?”袁澜面带温和,眼神中的凌厉一闪而过,正落在潘贵妃发间那枚神似凤钗。
“回皇后的话,贵妃在与林婕妤提起东扬王生辰为何突然就取消了,咱们以为林家妹妹能知其中缘由。”李南烛躬身回话。
“原来如此,北辰驰骋沙场多年向来体恤将士,不喜奢华,这是好事。”
“那是自然,东扬王确实雄才,这招甚妙,不仅讨得陛下欢心,博得重情重义的贤名,还能借机笼络人心,真是一举多得,臣妾的骏儿要是有他一半就好了。”
“贵妃,慎言。”袁澜将茶盏重重的放在石桌上,“北辰是陛下亲封的东扬王,你仗着陛下宠爱诽议皇子,为自己招祸非明智之举,如若再扣上一顶妄议朝政的帽子,恐怕皇上就算对你再喜,也不会高兴的。”
潘氏闻言,稍有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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