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青黛色的青山被一团焰火笼罩。枫树林随风摇曳，火焰随之跳动。
廊庑犬牙交错，开得茂盛的蟹爪菊摆放在廊庑下，远远望去，好似一副水墨画，衣着华丽的人们欣赏满山红色的皇家园林。
坐在主位上的正是大魏朝的太后，温润阳光落在她身上，更是显得其雍容华贵。
只见一旁的侍女在太后耳畔说了些什么，太后瞥了眼坐在一旁的皇后，脸上露出笑意。
太后抬头将面前的蟹爪菊放在鼻尖，笑着道，“今年的蟹爪菊开得真好！哀家还记得，燕夫人素来最爱赏花了！”
皇后顿了顿，抬头时正好看到太后那一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正望着她。
这话自是说给皇后听的。
太后明明知晓，皇后对宁楹泠的婚事最是不满意，为此还特意强调燕夫人二字。
皇后觉得甚是刺耳，但赏菊宴宾客众多，也不好当众驳太后的脸面。
她抿了口雨前龙井，皮笑肉不笑道，“能得太后惦记，自是岁岁的福气。”
主位上两人的动静，自是被底下善于察言观色的世家贵女所知晓。
望着上边的动静，几人窃窃私语。
“皇后娘娘今日不悦，可是因着太后娘娘的缘故？”
皇后与太后不合，这早已经是京城中心照不宣的传闻。
其中一身着青色长裙的少女看着太后脸上深深的笑意，又听闻京中的风声，胸有成竹道，
“皇后娘娘费劲心思，不过是想着撮合宁家二小姐和镇国公世子京兆府少尹。奈何宁家二小姐着实不争气，让皇后娘娘空欢喜一场！”
此言一出，底下的贵女如同炸了锅一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可宁家二小姐不是心悦姜大人许久的吗？皇后娘娘想要撮合两人，这不正是圆了她的心愿才是？”
“是啊！宁家二小姐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姜大人那等清冷自持谪仙般的人物，又怎是她能肖想的？”
提到宁楹泠与姜庭屹的前程过往，这些贵女语气中难免带有几分鄙视。
盛九玉笑了笑，旋即反问道，“若是依着宁姐二小姐的性子，知晓姜大人与沈姑娘的婚事，又怎么会这般风平浪静？”
众人沉默，仔细一想这又着实不像宁家二小姐的作风。
早在姜庭屹生辰当日，他与沈昭容的婚事便传遍京城。出乎意料的是，宁家二小姐并没有任何动静。
众人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等着看她成为京城的笑话。但等了这般久，却始终没有等到这个消息。
盛九玉唇边的笑意更甚，她凑了上前，故作神秘道，“依我所见，那场落水并非意外！说不定是，宁家二小姐与情郎私会，被人撞见以后不小心跌落水，情郎亲自营救，这才顺理成章……”
“盛姐姐的意思是……”其中一位目瞪口呆，随即露出鄙夷的神情，“这宁家二小姐当真是水性杨花，一边想要与姜大人喜结连理，另一边却是早早与人无媒……”
苟合二字还没有说出，盛九玉与那位小姐的脑勺忽而被什么东西打到，两人齐齐向前倒去。
……
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玄凤鹦鹉竟不知何时往两人的后脑勺冲去，两人吃惊，导致案几上的茶水四溢。
盛九玉愠怒，伸手想要去抓那只玄凤，可玄凤鹦鹉灵巧，早早便飞到少女的宛若葱段的指尖。
天光洒落，落在那身着紫色百合纹衣裳少女身上时，盛九玉脸上的怒意渐渐消融。
萧妩抚摸着左手上站立的玄凤鹦鹉，脸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寒意，眸中盛着的天光似是凝结一般。
“萧左都督的独女？钟都督佥事的新婚妻子？她怎么会来此？”
“萧左都督战功显赫，前些日子更是击退倭寇，立下汗马功劳，太后设宴，定是邀请有功之臣。”
一时间，众人皆被萧妩所吸引。
萧妩不以为意，在宫婢的指引下缓缓落座。她揉了揉玄风鹦鹉的羽毛，“我这只玄凤甚是有灵性，听到不喜欢的话，便会炸毛，旁人阻拦也阻拦不得。还望盛姑娘见谅。”
话虽如此，可萧妩却并无半分歉意。
原本还因着宁楹泠的事情还热闹的贵女群，因着萧妩的到来变得安静。
盛九玉衣裳已然被茶水也淋湿，她也清楚眼前女子的身份，着实是她招惹不起。
她抿了抿唇，敢怒不敢言，在宫婢的带领下前去更衣。
见气氛有些冷，其中一位贵女朝萧妩解释道，“盛姑娘也是无心，皆因这传闻过盛罢了！想来也是，夫人与宁二小姐到底是手帕交，定然不愿听到她的风言风语。”
萧妩笑了笑，恰如傲雪寒梅，“姑娘也称这为传闻，即是传闻，又何必当真？”
那位贵女脸色微僵，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妩打断。
萧妩面向众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在座的皆是女眷，自是知晓清誉的重要。些许传闻，不过捕风抓影，却能令人身陷囹圄，难以脱身。还望诸位莫因一时之乐，让传闻更甚。”
众贵女纷纷望向萧妩，有些并不在乎，有些脸上微红，还有些陷入深思。
方才同萧妩谈话的女子顾及到她的家世，圆场道，“夫人所言极是！”
萧妩转过头，郑重道，“女子成亲以后便被人称为夫人。诚然，这世间夫人很多，但只有一个萧妩。日后，还望诸位称我为萧妩！”
恰逢此时，京兆府少尹姜庭屹踏着秋光出现在人群中。温润的阳光牵扯出一道颀长的人影，少年面冠如玉，玉树临风，在女眷中掀起不少风波。
有人望着姜庭屹的身影，脸上不自觉浮现红晕，忽而有人望向坐在水榭中央的女子，羡慕道，“姜大人年少有为，昭容姐姐当真是有福气。”
沈昭容听到这番话，脸上愈发得意，她笑着回应打趣她的女子，双眸始终停留在姜庭屹身上。
“谁有福气还说不定呢！我与姜大人定亲，这才是姜大人的福气！”
……
山间空气清新，宁楹泠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镇静些许。
然而当看到慢条斯理走下马车的燕陵潇时，少女的呼吸却不自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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