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巷,月色藏于云层之中,四处漆黑一片,唯有几户微弱的灯火照明。
拱桥之下,寒霜飘零,落在水面中,随风而去。
燕陵潇身着黑色暗纹长衫,霜雪飘落,落在少年的衣袖之上。
少年的面容隐匿于夜色之中,谭鸣之站在其面前,看不清他的脸。
“那日我赶着月色读书,正好看到清川楼的卢娘子带着宁二小姐到这小院中。”谭鸣之指着青黛色的墙壁,缓缓说道。
月色涌动,洒落迷人的光辉。那别致的小院早就被几个结实的婆子看守,外人再也进不去。
谭鸣之继续道,“我见过宁二小姐,所以就多留了一个心眼。趁着他们不注意,便趴在墙壁上,想知晓宁二小姐来此的目的。”
“只可惜,我并没有听清她们的对话!我只记得,那韩娘子抓着宁二小姐的手,紧接着用地往地上摔去。卢娘子就在旁边,可不知为何,她非要说宁二小姐为长姐出气,陷害韩娘子!”
那日谭鸣之趴在青黛色的墙壁上,寒风料峭,他根本没有听到她们的谈话。
紧接着便看到宁二小姐大惊失色,以及韩娘子跪在地板上,捂着肚子痛苦的模样。
此时,苏家小院的大门被人打开,只见里头出来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手上正拿着什么东西。
在门口值守的婆子想献殷勤,堆着笑道,“姑娘这是要去哪?不若让我帮姑娘?”
那眼生的小丫鬟名叫绿芜,正是伺候在韩菱身边的近身,事发之时,却不在韩菱身边。如今苏府这般态度,俨然将韩菱当做是苏府的主子。
绿芜笑了笑,婉拒,“姑姑有心了!不过因着娘子胃口不大好,所以我这才想着去买些开胃的让娘子吃。娘子的喜好我自是清楚,不劳烦姑姑了!”
告别值守的姑姑,只见绿芜将脸上的笑容敛去。并没有往灯火阑珊之处走去,而是缓缓来到拱桥之下。
只见她四处扫视了一圈,随即将手上食笼一般模样的东西打开。缓缓将里面的东西倒进河流中。
月华淡淡,那像是药渣的东西缓缓落入水流,很快便顺着流水漂流,渐渐藏于夜色之中。
待绿芜走后,燕陵潇走到河流下游,将那漂浮在水面的残渣捞了起身,细密的鸦睫微微一颤。
*
仁惠堂。
大夫将那细碎的药渣放在鼻尖嗅了嗅,脸色微微一变。
他随后转过身,在古色古香的药柜中翻箱倒柜,旋即在发黄的医书中翻了翻,
“这种药方对女子身子损害极大!若是服用多了,只怕伤及根本,无力回天啊!”
燕陵潇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揉成一团,生出青白之色,他开口问道,“那大夫可否为我开这一味药方?”
……
夜光沉沉,寒风透过窗牖的锈迹斑斑,缓缓吹拂,墙角中的烛火微微摇曳。
阴森的天牢中,水珠滴落,一滴一滴,像是极冰一般,让本就寒冷的天牢愈发凉。
宁楹泠从石室出来之时,却再无先前的寒意。望着身上的大氅,她到底是别过头,将身上的大氅硬塞到姜庭屹手中,
“多谢姜大人的好意!”
未等姜庭屹回过神来,宁楹泠便跟着衙差回到牢狱中。
她靠在生长绿苔的墙壁中,百思不得其解。
“岁岁,我自是相信你的!”
“碍于大魏律法,我不得不这么做。不过很快,我便会还岁岁一个公道。”
“这几日,委屈岁岁了!”
方才在石室中,姜庭屹柔情似水,生怕她因着这阴暗的天牢寝食难眠。
难不成,京兆府便是这般审人的吗?宁楹泠想不通,直至疲倦趁其不备,她这才缓缓闭上了双眸。
姜府。
镇国公夫人在垂花门下等了又等,脸上很是着急。直至看到不远处马车的身影,妇人脸上的着急才渐渐消失。
她赶忙迎了上前,扶着姜庭屹的手肘,关切问道,“扶砚,这几日时常不见你的人影。京兆府近来当真如此繁忙?”
姜庭屹身心疲倦,狭长的凤眸已然布满红血丝,“那是自然!”
看着姜庭屹疲倦的模样,镇国公夫人心中忽而变得忐忑起来。
宁二小姐出事,如今人就在京兆府的天牢之中。儿子身为京兆府少尹,免不了又要与之打交道。
思及此,臻国公夫人愈发担忧,她跟着姜庭屹,一路来到他的书房,“扶砚,娘自是明白你一心扑在公务之上,可公务之外,亦是要为着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姜庭屹下月初十的婚事。
自打两人定亲以后,臻国公夫人便忙前忙后,生怕落了什么,失礼他人。
姜庭屹神色淡淡,翻阅书籍的手微微一怔。
镇国公夫人看到他眼睑处那一片淡淡的云翳,心中一痛,“扶砚,有些事已然注定,如若执迷不悟,定然只会让自己遍体鳞伤。当年她既然选择那般待你,你又何苦还因着她的事上心?”
想起当年的事情,镇国公夫人更是心疼姜庭屹,她牵着他的衣袖,“沈家姑娘爽朗大方,性子自是极好的。或许眼下你对她并没有意思,但日久生情,总会对她多几分情谊的!”
姜庭屹看向镇国公夫人,烛火摇曳,火光辉映在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只见她眸光明亮,很是认真地告知。
姜庭屹将翻阅的书籍缓缓合上,脑海中浮现他前去太后宫殿中的场景。
“微臣与沈姑娘性子不合,非天定良缘!还望太后收回成命,莫要耽误沈姑娘的大好姻缘!”姜庭屹神色凝重。
太后脸上闪过几份错愕,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望着偌大宫殿中,眼前身姿颀长的少年,太后当即沉下脸,
“胡闹!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做主!与沈家的亲事,你父亲早早便和沈家定下了。哀家只当扶砚一时气话,日后此事莫要再提!”
姜庭屹抬起头,脸上浮现淡淡苦笑。太后的意思,便是不容他推辞。
思绪归拢,望着碧绿色茶水上的浮沫,姜庭屹抿了一口茶水,“扶砚明白!”
镇国公夫人稍稍安心,还欲继续说些什么,便被姜庭屹以公事繁冗为由请了出来。
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屋内灯火依旧通明。镇国公夫人心中很是难受,或许,扶砚与沈家姑娘成亲以后,便不会再存有如今的心思了吧?
……
三日后。
京兆府再次审理宁楹泠伤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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