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一片明亮,年轻帝王双手负背屹立于窗牖前,望着外头绿意盎然,阳光明媚,心情好极了。
经历两年的洗礼,顾乘渊已然退却从前为顾阁老的纨绔与从容。与前两年相比,他显得愈发成熟,脸上有着一条淡淡的刀疤。
“微臣定然不负陛下所托!”顾乘渊恭恭敬敬朝着曾经不屑的人说道。
魏鸣之转头,看着桀骜不驯的顾乘渊如今竟然这般顺从,脸上的笑意更甚。
望向龙椅的眸光发亮,权势当真是最好的东西。
魏鸣之居高临下,扫视了一圈顾乘渊,扬声问道,“你可知,朕为何会单独留你一命?”
当初顾乘渊坚信,宁王魏知耀必然能造反成功,夺得天下,所以一股脑地跟着他身后,为其冲锋。
可看到宁王死在大雨滂沱那日,顾乘渊忽而发现,他所追随的君主竟然也是有着脆弱的一面。
宁王倒下后,他幡然醒悟,只可惜,一切都为时已晚。来不及为宁王悲哀,顾家便因着燕陵潇,遽然倒下。
顾乘渊听着马氏凄惨的悲鸣声,心如刀割。看着顾相恒那望向他失望的眼神,他才明白他并非什么神童,并非能光耀顾家门楣。
当年一举取得状元,原是顾相恒暗中操作,硬生生将他推到状元之位。
可他渐渐才发现,当年的状元,竟是他所谓的亲兄长——燕陵潇!
没有顾相恒插手,他第二回便真正取得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两年流放生涯,让顾乘渊变得清醒,如若并非燕陵潇,顾家又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这两年,他卧薪尝胆,不敢忘记他所受的痛苦,只待来日,能亲手向燕陵潇报仇。
终于,等到魏鸣之朝他抛开橄榄枝。他听闻燕陵潇与魏鸣之落难时兄弟情深。
可如此,不还是各自猜测,心怀鬼胎?眼见帝王对首辅有了防范之心,魏鸣之自然是得抓住机会!
他抬头看向魏鸣之,“噗通”一声跪在地板上,“微臣不知!但微臣只知道,陛下给了臣涅磐重生的机会,从今以后,微臣这条命,便都是陛下的!”
魏鸣之这时已然在龙椅上坐下,听到顾乘渊这般顺服,脸上露出满意的笑。
“只可惜,燕大人根本不懂朕的苦心!”他轻叹一口气,脸上的笑全然敛去。
燕大人!听到这几个字,魏鸣之便恨之入骨。他能爬到位极人臣之位又如何?
他必然要将燕陵潇拉下神坛,让他的血肉去祭奠顾家惨死的冤魂们。
“顾大人,朕相信,你历经层层磨练,一定会比燕大人更懂朕的苦心。”
顾乘渊笑着点了点头,“治理河道免不了要户部拨款,耗费众多。微臣既然已然替陛下行事,自然懂得陛下的苦心。陛下,无须操心!”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用钱收买在魏鸣之身边伺候的宫人们,知晓他有意赶在贵妃生辰前修建避暑山庄,讨懿贵妃欢喜。
只可惜,私库紧张,曾与燕陵潇提了一嘴,却遭到他的拒绝。
那么,他只需要在户部拨来的银两中,抽出一部分献给皇帝,那便能为其解燃眉之急。
正午,日头高空悬挂。炽热的阳光落在窗牖外郁郁葱葱的植被上,植被绿得发墨。
懿贵妃赶到养心殿之时,魏鸣之心情畅快。她一边布置饭菜,一边好奇地问道,“可是有喜事发生?陛下为何这般欢喜?”
魏鸣之见到是珠儿,将头枕在她圆润的肩头上,轻轻搂住她,“算是圆了朕的心结!”
珠儿笑了笑,没有追问。
用膳途中,看着珠儿手臂上那淡淡的伤痕,魏鸣之心似滴血,“如若朕能早日认识贵妃便好了,如此一来,贵妃也不必受这般多磨难!”
珠儿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将衣袖将手臂裹得严严实实。这些伤痕,她日日都要用胭脂涂抹,但今儿许是因着天热,让手臂的伤痕露出破绽。
“她这般待贵妃,朕宁愿背负天下人的骂名,亦是不愿让她如愿!”魏鸣之没了食欲,放下筷箸骂道。
珠儿心一悬,正欲解释。下一刻,魏鸣之便坐在她身旁,用双手掀开那薄薄的衣袖,望着那如同蜘蛛肢节的伤痕,落下滚烫的泪珠。
“珠儿姐姐,在她身边伺候多年,一定受到许多折磨吧?毕竟,她当年便是这般对母妃的!”魏鸣之轻轻触碰那伤痕,触及一分便感同身受,恨不得替她承受。
魏鸣之固执地因着幼年时,宸妃与宁太后的矛盾,归功于宁太后身上,认为宸妃最后疯疯癫癫,不得善终,必定是这位心狠手辣的宁家女。
宁太后汲汲营营一生,便是想着保全宁家,可他偏偏不让宁太后得偿所愿。
安国公夫妇依旧在西凉受苦受难,宁家长女因着端王庇佑,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要让安国公府再回昔日荣光,绝无可能!
珠儿思绪复杂,不知该如何解释。魏鸣之,为什么要待她这么好?
“爱妃放心,她必定要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他亦是一样!”魏鸣之宽慰道,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陛下指的他是?”珠儿问道。
“燕大人燕陵潇。当年他竟然差点玷污爱妃,目的便是解他的迷药。朕不能忍受,他竟然生出这样的念头!”
珠儿想起半月前醉酒那日,半醉半醒之间将此事告知了魏鸣之。不曾想。他竟记了这么久,甚至,还为她报仇。
“所以,陛下不惜重用顾家余孽顾乘渊?”珠儿恍然大悟,为何非要是顾乘渊。
魏鸣之露出洁白的虎牙,“他曾教我,杀人要诛心。朕便要在他身上试一试,看看诛心之痛,到底如何。”
珠儿终于明白,何为物是人非。曾经那么要好的两个人,竟然只能同苦,不能共甘。
虽说她与燕陵潇并没有什么恩怨,但一想到能看到他们兄弟反目成仇,甚是不惜残杀。
一股久违的快意自心间生出。
她眸中覆着一层春水,很快便滴落在魏鸣之的明黄色龙袍中。泪水将真龙晕染,“臣妾,一切便全凭陛下做主。”
……
燕府。
乌金西坠,天际上燃着朵朵红云,烈焰的光芒笼罩整片大地。
方衍因着起床起晚,未能跟着宁楹泠前去山院,正坐在台阶上眼巴巴地看着垂花门。
直至看到一抹倩影,手中还提着一盏崭新的玉兔花灯。方衍笑着大步迎了上前,宁楹泠揉了揉他圆滚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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