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宅青黛色墙壁下,几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正往宅子周围洒刺鼻的火油。其中一个更瘦小的将门扉锁住以后,朝带头那人说道,
“老大,都锁好了!只要火一点,他们插翅难飞!”
钱粟板着脸,旋即将火柴点燃。黑夜中那一星火焰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映衬着钱粟那阴沉的嘴脸。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将火柴扔向洒满火油的宅子中。星星火焰,霎时间变成吞噬万物的野兽,挥舞着獠牙,贪婪地将简朴的宅子包裹。
沿着墙角攀爬的地锦顿时被烧蚀得干干净净,灼热自火海中袭来。
层层热浪扑向钱粟,钱粟眼睛都没有眨,只后退几步,望着被火焰笼罩的宅院,紧锁的愁眉终于舒展。
今夜顾阁老找到他,脸色铁青,只点燃一根崭新的蜡烛,冷冷道,“钱粟,如今有人惹我不悦,这可如何是好?”
听到顾相恒这一番话,钱粟略微震惊。这大魏竟然还有人敢同只手遮天的顾家作对?
在得知是新晋状元郎,如今任翰林院修撰的燕陵潇以后。钱粟便不意外了,他在聚义安任掌柜多年,认识许多三教九流。
曾颜便是其中之人,在知晓顾家父子有意推动改稻为桑,从而大挣一笔之时,他便将此事告知曾颜。
可后面,曾颜惹怒彼时还默默无闻的燕陵潇,竟被打成残废,后更是被收押进京兆府天牢。
或许从那时候起,这燕陵潇便打定主意,要与顾家作对。
这样胆大妄为之人,曾颜心生佩服,与顾家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从底层爬上,最是清楚世家间相互抱团,打压寒门子弟。若是要往上爬,只能为他们效命。
可燕陵潇面对顾阁老的邀约,却是不以为然,依旧我行我素。
顾阁老何尝受过这样的气,当即便让钱粟处理此事。毕竟,从前他亦是处理过不少。
燕陵潇,如无意外,不过和从前不屑于顾家为伍的那些青年才俊一样,先是让人惋惜,最后彻底被人们遗忘。
火焰烧得噼啪作响,很快便惊扰了燕宅附近的百姓们。眼见一户户人家点燃了烛台,待看清周遭发生了一切之后,大喊道,“走水了!快来人啊,走水了!”
眼见街道变得喧闹,惊叫声,恐惧声,慌乱的脚步声一并而起。
钱粟笑了笑,眼见屋檐被烧得快要坍塌,心中明了,这场火,起码要两个时辰才可以浇灭。
而那时候,燕陵潇不被火烧死,便被那滚滚的浓烟呛死。
他带着人大步离去,在人群到来前,已然没有踪迹,仿佛未曾有人到来一般。
姜庭屹得知消息以后,将手中所有的事情都放下。待赶到燕宅之时,大火俨然将门扉烧穿,连同庭院那一颗硕大的柳树,也变得面目全非。
大火在附近的百姓的救助下,逐渐熄灭。里头传来滚滚浓烟,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谢桥抓着前来帮忙救火的一位小娘子问道,“敢问姑娘,可有见到里头的人出来?”
小娘子吓得惊魂未定,可对着燕宅居住两位如同画中人走出来的男女,印象深刻。
她沮丧地摇了摇头,遗憾道,“没有!大火刚烧没多久,我就前来救火,但是一直等不到里头的人,想来只怕……”
姜庭屹的脸色苍白,他仔细盘查周遭一切。忽而看到门扉上那从外面被烧断的铁链,以及地板上还残存的火油。
他蹲了下来,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将那火油用修长的指尖触碰,随后放在鼻尖轻轻一嗅。
心中俨然有了念头,他缓缓站了起身,望着烧得漆黑一片的燕宅,轻声道,
“这场走水并非意外,而是人谋!”
……
一支浩浩荡荡的军队从江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很快北上,不过一夜之间便将京城重重包围。
楚铮将此事告知给坐在养心殿龙椅上闭目养神的乾清帝,听闻此消息以后,乾清帝喷出一口鲜血。
猩红的液体将龙案上的奏折晕染,连同字迹也面目全非。
楚铮掏出手帕递给乾清帝,随后继续道,“正如陛下猜测那般,主帅正是宁王!而且,军队中,还夹杂着倭寇。”
明明早就猜到了,可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乾清帝还是觉得不可置信。
或许是年轻愈发大,他如今更加看重所谓亲情。曾经那个乖巧的皇弟,竟然会因着皇位一事,罔顾兄弟之情。
不过是放出一个烟雾弹而已,宁王便毅然决定谋反。乾清帝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疼得厉害。
“与倭寇合作以后,宁王率领的那支军队,更是有了一种厉害的兵器——天弩!这种天弩便是倭寇胆敢屡次入侵我朝的底气。有了天弩,形式不容乐观!”楚铮继续解释道。
“荒谬!魏知耀竟然敢做出这种有辱国门之事!”乾清帝气得怒拍龙案,愤怒说道。
大魏历代先祖,视倭寇为死敌,不少英雄豪杰,皆死在倭寇的天弩上。
就连先帝,也曾感受到天弩的威力。也因此留下重伤,壮年时日便撒手人寰。
魏知耀明明知晓这一切,却还是为了皇位不择手段!
“朕要去会会他!看他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乾清帝冷冷道,“唰”一声将龙袍整理后,便走出养心殿。
黑云压城城欲摧,天空中硕大的乌云遮天蔽日。一场暴雨即将来袭,乾清帝走到城池后,便看到下方骑着骏马的宁王脸上噙着笑意。
他引以为傲把玩手中的天弩,笑看站在城池上居高临下望着他的乾清帝,露出洁白的虎牙,
“多日不见,皇兄风姿依旧!只不过,今日相见,却是兵戎相见,臣弟成了乱臣贼子,连城门都进不去。皇兄成了守城者,紧闭城门,当真唏嘘!”
倭寇的烈阳旗帜在狂风中飘渺,似是在炫耀其国威。从前只敢在沿海地区偷偷摸摸,今时今日却因着宁王魏知耀的协助下,在城池前作威作福。
一丝雨花悄然落下,直直滴落在乾清帝的脸颊,带来一丝寒意。
他不怒自威望向运筹帷幄的魏知耀,特别是看到他手中的天弩,怒火中烧,
“孽障,你可知父皇便是因着这天弩而英年早逝!如今你助纣为虐,日后在九泉之下可对得起父皇?”
宁王魏知耀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先是细微的雨丝,紧接着是漫天暴雨。
迎着风雨,他的眸光冷得吓人,嗤笑道,“皇兄真的要提当年的事情?你的皇位如何得来,难不成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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